按照这种配置，程清乔现在起码也得是个全副武装的特种作战队员。
她下意识看看自己空无一物的两只手。
“我就这么徒手拆保险柜？”
程清乔完全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和面前这个攻守兼备的保险柜solo一下。
【您只需要打开保险柜就可以了，一切威胁皆已失效。】
程清乔被应龙的王霸之气一时震慑住了。
没想到你个小AI还挺能装。
“你确定吗，那个炸弹为什么还闪着红光？”
【它在代替我欢迎您的到来。】
哥们，有点土了，不会是从21世纪的土言土语里面截取出来的吧。
程清乔忍了，土点就土点吧，只要有用给力就行。
她蹲在保险柜前面的，仔细看了看它的外观。
倒是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显示屏，看样还是机械的锁。
怪不得应龙不能直接控制着打开呢，原来它搞定不了这种物理防御啊。
嘿，没想到她还真是有点不可代替的用处呢。
她学着电影里的主角的样子，耳朵也贴在保险柜上，然后左右调试着旋钮。
按照理想状态来说，她现在一定运筹帷幄，帅得一塌糊涂。
【您是在用穷举法试密码吗？】
程清乔一愣，收回了自己酷似汤姆猫一样前倾的脖子，坐直了身体。
“你说我在用穷举法？可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听着听着就能听到咔哒一声，然后就再调下一个就行了。”
【如果这个密码锁只有三个旋钮的话，您一定可以做到的，但是根据我对该型号密码锁的了解，表面就有九个旋钮，共有1000000000密码排列组合方式。】
程清乔下意识思考10亿是多少个零。
【如果是电子密码锁的话，我可以用我的算力直接进行匹配运算，但是它的防盗措施就是用来防智能的，所以只能用物理旋钮输入，这样我们尝试到您生命的尽头也无法完成。】
程清乔礼貌微笑，谢谢啊，试个密码还能让你给我送走了。
“那请问尊贵的应龙，我应该怎么办呢？”
【乔乔小姐，您如此的聪明，一定是想要考考我，我猜您一定想到了办公室的桌子里也许会有线索。】
“谢谢，我不聪明，也没兴趣考考你，你就把我当未开化的猴子就好，不要等我像个傻子一样干了半天了才提醒我。”
应龙似乎觉察出了程清乔现在并不是真的感谢它，十分识趣地选择沉默不语。
程清乔站起身，转头去了办公桌前面。
现在这居然还有办公桌呢，还以为发展到现在这么魔幻，就不用桌子这种古老的东西了。
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气质冷酷的女性，显得怀里抱的不是孩子，而是马上要谈的生意合同。
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兴趣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根据她多年看侦探小说的经验来说，线索往往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
会不会是小孩子的生日呢？
她拿起相框，背面果然写着小孩子的生日信息，除了生日还印了她的名字。
“雅典娜？嚯，起了个古希腊智慧女神和战神的名字，真是寄予厚望啊。”
不过看着小孩要管她叫雅典娜还真是有点怪怪的，总感觉好像类似要叫一个小孩杨戬一样。
她快步拿着相框去了旁边的保险柜，用小孩的生日试了一下。
保险柜并没有什么反应，程清乔拽了拽门也没有打开。
“这个保险柜输错密码了不会发出什么警报之类的吧，那肯定会被发现的。”
【不会的，我已经切断了这个保险柜和外界的一切电子联系。】
她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刚才突然想到这保险柜不会像是车一样碰一下就嗷嗷叫，那不就完了吗，差点给她弄出汗了。
好在，虚惊一场。
桌面了除了相框就没有别的东西了，程清乔打开抽屉翻了起来。
里面文件很多，看起来十分高大上，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吸引了程清乔的目光。
程清乔连忙把碍事的文件挪走，这才看到是一个小小的会发光的东西。
她拿起来，询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一个移动储存器，您可以把它放到您的左臂显示屏旁边的读卡区域。】
程清乔被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读卡功能呢。
那她现在岂不是一台移动的电脑，真是时髦啊。
应龙十分贴心地在显示屏上替程清乔筛选出了有用的东西。
果然在一个标注为机密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保险柜的密码。
程清乔嘴角轻轻弯起，她就知道，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连忙去输入了密码，一排整整齐齐排列的药物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看着这些药物眼睛都亮了。
“这些肯定是有保存条件的吧，好想都带走啊。”程清乔颇为遗憾。
【您可以都带走。】
程清乔有些迷惑，“可是我怎么拿啊？我这浑身上下连个兜都没有，拿两个都挺费劲呢。”
【您可以连保险柜一起搬走，您的工服上面有最新的空间压缩技术，可以把一立方米以内的东西带走。】
程清乔瞳孔地震，这还是人类能说得出的语言吗。
哦，不对，他是AI，不是人类，那没事了。
随着应龙的话音落下，程清乔就看见自己的腰侧有一个酷似纽扣的东西闪了两下。
她轻轻按了一下，右臂立刻发射出了扫描的蓝色光芒。
【您只需要对准您需要带走的东西就可以。】
听罢，程清乔下意识地照向了被她重新关上的保险柜。
保险柜上面的蓝色光芒，仔细看去似乎能隐约看见0和1的数据流交替闪烁。
她在这一刻彻底感受到了时代的不同。
她确实需要承认，她大概真的是一个远古人，现在的人看她估计就和她从前看山顶洞人一个感觉。
【注意警戒，门外有人来了，我们需要尽快走，但通风时长还没有过去，还有一分钟。】
程清乔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只是蹑手蹑脚地把地上散落的螺丝和通风管道网捡起来，通通都扫进了她的空间里，随时准备撤退。
就在她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停了的一瞬间，上面的通风管道的风也静止了。
她猛地一踩办公桌，借了旁边书柜的力，直接爬进了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
管道的网被轻轻放下。
有人进来了。
程清乔暂时没走，她静静地向下看去。
她都爬上来了突然想到她直接把人家的保险柜连窝端了，那立刻不就被发现了。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应龙也不知道阻止她一下，放古代应龙都得是佞幸宦官。
“诶？保险柜已经被老板拿走了啊，不是说晚上来拿吗，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下面的人看着有点呆，“唉，在这里呆着好无聊啊，实习什么时候能结束。”
程清乔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学生，一定是实习的大学生。
看这清澈的眼神，真呆啊。
她站起身，唇角已经压不住了，她希望在她逃亡路上一路相伴的都是这样的小呆子，双赢啊，她刚毕业也挺呆，大家谁也不杀谁。
她还能多活几年。
来的时候已经刺激过一次了，回去的时候只需要原路返回，虽说往下爬梯子还是很惊险刺激，但比较起来还是好多了。
她到达维修间的时候，时间卡得刚刚好，之前的那个机器人刚好维修完。
她发挥自己的树懒本能，顺着来的时候的那个探头直接抱着滑了下去。
大机器还是在反复循环播放着宣传片，现在正播到帮助了多少家庭的孩子重新站了起来。
本来应该是很温馨的广告，程清乔看着里面的那些模式化标准化的微笑只感觉到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在维修间喝了两口水，原地小跑了一会，调整好了自己，打开门原路返回了实验室。
刚一打开门，四个实验员齐刷刷地微笑看着她。
程清乔其实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礼貌微笑回去。
她以标准的步幅走到自己的实验台前，悄悄捏了一下实验体的手指。
实验体睁开了眼睛。
但就这个实验来说，大脑和机械身体融合得十分成功，就算是刚才程清乔轻捏他的手指的动作都能感受到。
但这也不能掩盖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实验的事实。
她悄悄冲着实验体眨了眨眼睛，微笑了一下。
天呐，程清乔感觉自己好像是微笑着来索命的死神。
但下一秒，她看见了一个最幸福的微笑。
似乎从眼睛到嘴角都洋溢着幸福，那是一种即将要远行的快乐。
程清乔莫名地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究竟是把人逼成了什么样子，连死去都变成了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她悄悄从腰侧取出特制药剂，上面有自带的注射针头。
她用身体的位置挡住监控的视线，然后注射到了实验体的头部。
实验体温柔地看向她，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听见了通风管道重新开始工作，微弱的气流中有一声感谢。
“滴——滴——滴，警告！警告！第一百零三号实验体失去生命体征，死亡！死亡！”
实验室的红灯也像是发疯了一样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