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几乎一夜没睡，要不是赵姨追着他，他连早饭都不想吃。
褚父看着赵姨好声好语地劝，褚时还不领情，一时间怒火上涌。
“不吃就别吃了！”
褚父心里还恼火呢，这国外到底有什么好，铆劲儿往国外钻，他不过办手续慢了一些，这孩子就给他甩脸子，简直无法无天！
褚时瞥了褚父一眼，只当他工作不顺，从赵姨手里接过早点，就赶紧让张叔开车走了。
“少爷，时间还早呢。”张叔被推进驾驶座，苦笑着说。
以往都七点半才出发的，这才刚刚六点半！
“我有事儿，张叔你开快点儿！”
周皎皎极其好学，每天都最早到校，就算是这样，她也一次都没考过楚既明，总是差亿点点。
万年老二当了将近两年，还能喜欢上楚既明，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
“好嘞少爷，您坐稳当了！”
张叔年轻时可是开赛车的，要不是年纪大了……
张叔发挥出毕生功力，抢在七点之前，把褚时送到学校。
褚时冲进教学楼，果然，班级里只坐着周皎皎一个人。
周皎皎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他，冷淡地瞥了一眼，就埋头看书。
集训已经结束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不能懈怠，绝对不能被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
她摸出耳机戴到耳朵上，视褚时作空气。
褚时看到她在，快步走过来。他仔仔细细打量了将近一分钟，忽然弯下腰道：“你哭过了？”
周皎皎：？？？
不是，褚时他有病吧！
白眼都懒得翻，周皎皎把头埋得更低。
周皎皎越是不理他，褚时越着急。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想知道啊喂！！！
“为什么哭？有人欺负你了吗？”
周皎皎：！！！
震惊之余，她抬起头来。
他的语气怎么这么暧昧，不会还对她贼心不死吧！
周皎皎心中惊恐。
当初褚时做下的丰功伟绩，包括但不限于挤占学校广播室公开示爱，跑到她宿舍楼底下摆蜡烛爱心送花束表白，还有让花店员工送九百九十九朵粉玫瑰……如此种种轮番在脑海里上演。
她弹了起来，眼中惊骇更甚。
“楚既明？是他对不对？”褚时身子前倾，两眼发红，俨然就是一副我得不到的东西被被人嫌弃了的癫狂。
周皎皎吓死了。
“你离我远点儿啊，救命！”周皎皎一边喊，一边逃命似的往外冲。
褚时气急败坏：“你怎么这么废啊！”
连表白都搞砸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用的女主角！
大喊大叫的周皎皎：？
“你说谁废？”
“你！”
周皎皎大叫一声“啊”，“你敢说老娘废，老娘跟你拼了！”
周皎皎脸也涨红了，精致的五官也狰狞了，不管不顾地冲来揪扯褚时的头发，抓他的脖子胳膊还有脸。
“小爷我从来不打女人，你再不松手，我可就破戒了！”头发被薅得生疼，褚时龇牙咧嘴地喊。
“叫你说我废，你才废，废物点心，混蛋，蠢货，傻狗！”周皎皎一边扯一边骂。
“你本来就废，真没用，枉费我费心费力，我还——”褚时咬牙切齿。
为了让剧情顺利进行下去，他可是连女装都穿了啊啊啊啊啊，结果——结果女主角表白失败了？
啊？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是你先动手的，我不客气了！”褚时刚喊了一句，周皎皎跳起来，对着褚时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褚时眼前天旋地转。
“让你骂我，让你欺负楚既明，你恶事做尽，你活该！”
见褚时晕晕乎乎地要倒下，周皎皎指着褚时的鼻子，叉着腰破口大骂。
“咣当”一声，眼冒金星的褚时倒下。
走进班级的同学恰好看到褚时跟林妹妹一样，晃晃悠悠倒下的这一幕，周皎皎还一副泼妇的模样，他们人都傻了。
“我就说嘛，褚少怎么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这不，被校花揍了吧。”
“被打成这样了都不还手，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校花下手也忒狠了，褚少人没事儿吧。”
他们正议论时，楚既明来了，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通道，把他放了进来。
周皎皎看他一眼，别扭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把被抓乱的校服整理一番，扯开嘴唇道：“虽然你拒绝我了，但这家伙太可恶，我已经帮你收拾了，不用谢……”
眼前刮过一道风，眨眼功夫，楚既明把褚时扶起来，满眼关切地道：“小时，你撑住，我现在就送你去校医室！”
周皎皎：？？
小时？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黄鼠狼和鸡都成好朋友了？
“你别碰我，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褚时晕眩了一阵儿，发现眼前的楚既明后，嫌恶地把人推开。
“楚既明，你干吗上赶着，他以前是怎么欺负你的，你都忘了？你发什么神经！”周皎皎气不过，跺脚道。
见楚既明不理她，她干脆也扑了过去，非要把褚时从楚既明怀里抠出来。
三个人纠缠一团，本班的别的班级的学生大看热闹，还有地举起了手机，当场cos了一把狗仔。
正闹哄哄时，门外来人了。
“老班来了！”有人大喊一声。
同学们赶紧让开，班主任挤进班里，眼前的这幕让她眼前发黑。
“楚既明，周皎皎，褚时！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太不像话了！”
十分钟后，周皎皎独自一人气鼓鼓地站在班主任办公桌前，班主任揉着太阳穴，没好气道：“他俩呢？”
周皎皎瘪着嘴，脸都憋红了。
“楚既明公主抱褚时去校医院了！”
班主任：？？
又过去二十分钟，楚既明跟褚时才来，班主任气恼上头之余，发现楚既明脑袋上红了几块，像被揍了，褚时这个被抱进校医室的，倒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看着这三个家伙，班主任更觉得头痛，“说吧，怎么回事？”
“老班，周皎皎揪我头发，还扇我巴掌！”
“老师，褚时他先找碴的，他勾引我！”
班主任：？？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血口喷人！”
“你不对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能打你吗？你活该！”
褚时跟周皎皎吵了起来，班主任大吼一声，俩人才老实。
“楚既明，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包庇任何人，这件事我一定严肃处理！”
班主任板着脸看着楚既明。
“老师，我进班级的时候，小时已经被周皎皎打倒在地了。”
周皎皎瞪大眼：“楚既明，你——你混蛋！”
“你骂他干吗？他实话实说而已，某些人告白不成，改欺负老实人了！”褚时撇着嘴，大肆嘲讽。
“你——”周皎皎气得脸红。
“好了，吵什么吵，在班级里打架，被整个高二年级的学生都看见了，很风光是不是？要不要周一升旗仪式上，我把你俩叫到台上，好好打一架给大家伙看啊！”班主任阴阳怪气，周皎皎气呼呼地继续瞪，褚时也不甘示弱，回瞪她。
“砰！”
班主任猛地一拍桌，“你俩还没完了是吧！”
“老师，真的不怪我，他莫名其妙地来找我搭话，他就是故意挑衅我！”周皎皎又委屈又憋屈，努力憋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褚时看周皎皎哭了，嚣张的气焰回落，他缩了缩肩膀，乖巧地站在楚既明身边，等候班主任发落。
细说起来，确实是他先找碴的。
“周皎皎，你先回班级吧。”
等周皎皎走了，班主任瞪着眼睛看向褚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个小混球，把人家姑娘惹哭了吧！”
“她还打我了呢，我头发被她薅掉好多，要秃头了，她得赔我。”褚时咕哝着。
“你不去贱兮兮地招惹人家，周皎皎那么温柔的姑娘，能揍你？”
褚时继续撇嘴。
班主任虎着脸，“我是管不了你了，我找能管你的来！”
“还有你楚既明，你小子，包庇是吧，跟褚时穿一条裤子是吧，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给我叫家长来！”
俩人被班主任撵到墙角站着，褚时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圈。
“连累你了，对不住哈。”憋了半天，褚时道。
“还疼吗？”
褚时愣了一下，他揉了揉还酸酸涩涩的发根，“还行，那小丫头别看长得瘦瘦的，力气还挺大。”
“以后打不过人家，就别往跟前凑。”
褚时立马瞪起眼睛，“那是我让着她，不然我早就——”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刚给俩人家长打去电话的班主任嚎了一嗓子。
褚时耷拉着肩膀，垂下了头。
大约半个小时后，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落地发出的“哒哒”声，俩人都没在意，以为是哪个老师。
有人推开门进来，先是扫了一眼站在墙根的他俩，才笑盈盈地转向班主任，“瑶瑶，真对不住，我家这臭宝又给你添麻烦了。”
褚时猛然抬起头。
他妈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什么时候回来了？
发现儿子在看她，褚母回头剜了他一眼，才在范老师跟前坐下，俩人认识很多年了，范老师数落起褚时来，如数家珍。
褚母一一听着，偶尔附和着。
范老师喝了口水，“褚时马上就高三了，做家长的多管管孩子，可不能再这样胡闹下去了。”
褚母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教育好儿子。
范老师很满意，又喝了一口水。
“瑶瑶，那个孩子就是被我家臭宝欺负的那个？”
不等范老师回答，褚母站起来，两眼放光地看向楚既明。
“孩子，你就是蝉联年级第一的那个学生吧，我可喜欢你了，来来来，让阿姨看看，哪儿受伤了？阿姨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范老师：……
“错了错了，不是他！”
褚母尴尬了一瞬，拉起楚既明的手拍了拍，“那你就是我家臭宝跟人打架，护着他的那个吧，孩子，阿姨更喜欢你了，待会儿到阿姨家里，阿姨给你露一手，尝尝阿姨的手艺。”
见楚既明撇头，看自家儿子的颜色，褚母心中怜爱更甚。
她一把搂住楚既明胳膊，毫不犹豫地把儿子卖了。
“你不用看他，他可喜欢你了，做梦都还惦记你呢！”
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