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以万分忐忑的心态敲下这行字的,不知道大家会以何种心态看待我写下的它。
用现在流行的说法,我是一个i人,恐惧外在对我的观感、评价,但又渴望表达。思虑再三,我还是想把我知道的故事讲出来。
我不知道看到这篇东西的人,知道多少我老板吴邪的事情。但从我的角度讲,他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一个坏到极点的恶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经历有点不一般的普通人。
大家会反驳,一个能布局到把自己都当成砝码的人、一个能被道上称为“吴小佛爷”、“小三爷”的人,会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我心里,他真的不是一个恶人,就算我知道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也不会有怪罪他的想法在。可能认为我在包庇他,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描述,很矛盾。
我第一次见到吴邪,是在他爸的办公室,而我是被家里带去的小辈。我姥爷和吴邪的父亲(当时家里让我叫“吴爷爷”。我后来才知道,吴邪他爸这一辈,家里三个男孩。而我姥爷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一直以为吴邪的父亲是独子。)是曾经的同事,都是在辽河油田进行过勘探工作的。要说有什么不同,我姥爷是从抗美援朝战场上,下来的。当时就是炊事班的,负责后勤工作。1953年回东北,也是分配到了某建筑工程学院做后勤工作,后来因为有地质勘探任务,才又去的勘探队,还做后勤工作。
吴爷爷是正儿八经的一线勘探人员,就是学地质专业出来的,也是应上面的号召,才来的东北做石油勘探。
按正常来说,一个一线工作人员和一个后勤保障人员,是没有什么特殊接触的。只是在有一些物资需求的时候,才会沟通,否则就是按勘探队正常物资供给情况,供给就好了。特殊就特殊在,当时的整个勘探队里,我妈和吴邪是一年生的,都是1977年。
按照当时的情况,勘探队属于半保密工作,家属知道进行的是勘探工作,但具体做什么是不知道的。亲属是不能跟队的,也没有家属居住区。他们只能在较长假期的时候,回家探亲。据我姥爷跟我说的版本,他和吴爷爷是前后脚收到家里发来的电报,说自己的妻子怀孕了。因为当时队里缺少娱乐活动,队里的人就有开玩笑说,让我姥爷和吴爷爷“钆亲家(东北话 ga二声 qing四声)”,翻译成普通话可以是:“指腹为婚”、“订娃娃亲”。
我姥爷没接开玩笑的话茬,用他的原话说:你吴爷爷家跟咱家就不是一个级别。按照我现在的理解,我家就是普通家庭,如果不是姥爷16岁上了抗美援朝的战场,我家不会有现在的条件,我姥姥家虽然跟东北这边的某官宦家有来往,那也只是个给人家送菜的卖菜小贩。而吴爷爷的妻子是民国时期官宦人家的小姐,是正儿八经读过书的,家境优渥,就算有那些年的影响,但总体来说也不会算差。吴爷爷,可是正儿八经地质专业出来的,家庭条件也不会差。我们两家“钆亲家”,门不当、户不对,家庭差异还这么大,这话茬要是接下去,都当开玩笑还好说,要是但凡有一个领导当真了,再有什么后续,就麻烦了。
但自此之后,两人也算彻底认识了,有时会交流一些关于养孩子的问题。比如,孩子如果是男孩叫什么名字?如果是女孩叫什么名字?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姥爷一直觉得吴爷爷话里有话。在有一次把吴爷爷灌醉后,他对姥爷说了一句:“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干干净净的”。
70年代末,勘探队的勘探工作结束。姥爷被调回了大学,继续做自己的总务处后勤工作。吴爷爷,也被调回了杭州。两人的通信,没有因为工作结束而截至,而是一直在进行书信往来,讲一些孩子的趣事。
前两年,老房子动迁,搬家的时候,我翻出来一些两人的信。知道不少,我老妈的黑历史,也知道一些我老板吴邪的黑历史。
2010年暑假,姥爷带着我去了杭州玩。这也是,自勘探结束后,30年来,姥爷和吴爷爷第一次见面。
我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吴邪时,自己当时有多二。
在吴爷爷的办公室,介绍完这是他儿子吴邪后,姥爷让我喊吴邪“吴叔”。我当时说了一句:叫哥,行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叔叔,哎~。
然后,全场爆笑。
真的搞不懂,大家都在笑什么。
他当时真的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半袖衬衫,搭配灰黑色休闲裤和红色低帮帆布鞋。让我叫这样一个人“叔叔”,就他的气场和这样的装扮,我有想叫他“哥”的反应,很正常好不好!我承认,也有脸的因素,但是他明明和我妈一样大,和我爸的年纪相近,但从视觉上看,就是一个,我应该叫“哥”的年轻人。
在给大家留下“记忆深刻”的印象后,姥爷和吴爷爷还有事情要聊,我就被吴邪带走了。当时,吴爷爷跟吴邪说的是:带我出去玩。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吴邪直接把我带回了他店里,交给了他伙计王盟带我出去玩,他自己是有事情要忙。
后来我才知道,吴邪当时有计划要去尼泊尔收货,而我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但出于长辈的原因,他还没有办法直接拒绝,所以只能让王盟带我出去,把我打发走。
由于我从小就跟家里长辈混迹于各种场合,他们没人会把一个小孩当回事儿,很多事情也是当着我面聊的,除非他们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我才会被支走,用一些带我去超市买零食、带我出去玩的借口。
在这种成长经历下,我很轻易的就看出了,吴邪要做的事情,很大可能性是瞒着家里的。因为,如果吴爷爷知道他有事情要做,不会让他带我玩,那他做的事情,肯定是家里不知道的。为什么不知道?那一定是,家里一旦知道,就肯定不会同意并且一定会制止的。
完成了我的思考后,我对吴邪说:“哥,你不用为难。有事情忙,就忙吧。也不用特意找人带我出去。给我个椅子,给我本书,我可以一个人待着。不给你们添乱。”
我现在还记得,我说完之后,他看我的眼神变了。瞬间,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小升初放暑假的小屁孩,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说了,就代表,我知道了,我的出现很让他为难,而且他做的事情是瞒着其他人的。
这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思维。
吴邪从躺椅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本书递给我。我接了后,他转身就回了后屋。我拿着这本书去了店门口,坐在台阶上,开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