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圣上轻叩鎏金龙纹案几，案头堆着的弹劾奏章被震得簌簌作响："绍清，御史台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说你治军苛酷，引得军心不稳。"

    李绍清垂首而立，玄色官袍上的麒麟补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臣听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禁军弊病积重难返，若不雷霆整治，他日敌军压城，如何护我山河？"

    "可太过严苛，恐生异变。"圣上摩挲着腰间玉带，目光落在李绍清挺直的脊梁上。

    "当年太祖皇帝开国，靠的是将士用命。若真激起兵变......"话音未落，李绍清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请陛下恕臣直言！如今禁军半数沉溺赌博大烟，半数欺压百姓，训练时枪尖都举不稳，这样的军队，谈何忠心？"

    殿内寂静如死。圣上捏着奏折的手指节发白："你可知，弹劾你的折子上，联名的都是三朝老臣？他们说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坏了军中规矩。"

    "规矩？"李绍清猛然抬头，眼中似有烈焰燃烧，"敢问陛下，允许士卒当值时吸食大烟，这是规矩？纵容军官克扣军饷，中饱私囊，这是规矩？若这便是规矩，臣宁愿做那破局之人！"

    "放肆！"圣上拍案而起，珠帘哗啦作响，"你怎敢质疑满朝文武？"

    李绍清却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展开时墨迹未干："臣已查实，近三月来，禁军军械库丢失箭矢三万支，铠甲五百副。这些东西，如今都在黑市流通。"文书被重重拍在地上，"若臣再宽仁，只怕明日敌军攻城，用的都是我朝的兵器！"

    圣上盯着地上的文书，喉结动了动："即便如此，也该徐徐图之。你将二十余名士卒送进刑部，又重罚数位参将，这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臣得罪的，不过是蛀空朝廷的硕鼠。"

    圣上皱眉思索片刻，缓缓点头。

    "你执意如此？"圣上重新落座，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

    "臣已做好万死不辞的准备。"李绍清再次叩首，"若改革失败，臣提头来见！"

    龙椅上传来悠长的叹息。圣上拾起案头的弹劾奏折，一张张丢进火盆："罢了，你且去。记住，朕给你三个月时间。若届时禁军仍无起色......"

    "臣明白。"李绍清抱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