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天还蒙蒙黑
玲奈在听到回廊上传来的脚步声时,她一个条件反射,将被褥盖过了头,枕头捂住了耳朵,她试图装作没听见。
年仅四岁的玲奈执拗的认为,听不见就可以不用起来。
“玲奈,该起床了哦。”止水敲了敲门,拉开门帘,眼见被团纹丝不动,年轻兄长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轻叹口气,随即,他熟练地伸手掏向被窝,从后肩一把勒住玲奈的胳肢窝,使力一拽,就将睡眼迷蒙的玲奈从被窝中连根拔起。
猫猫条低头看了眼她的被窝。
在寒冷冬日里,还冒着热气的,能带给人幸福的柔软被窝。
她决定为了幸福再挣扎一下。
玲奈仰头认真注视兄长,试图获得对方的垂怜,“哥哥,睡眠不足会变成笨蛋的。”
止水挂着毫无破绽的笑容,残酷地说,“没关系,玲奈已经是个笨蛋了。”
大魔王进行了真伤攻击。
玲奈阵亡。
她挥动手臂挣脱了魔王的禁锢,踩出赌气的脚步声咚咚咚跑远。
玲奈去洗漱了,独留止水原地叹气。
止水曾经也是个温柔的少年,可惜玲奈是个不太令人省心的孩子。
他自幼父母双亡,年幼的他坚韧自强,早早独立生活,直到他九岁时被塞了个遗孤,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当时的玲奈软软小小的一只,胎毛柔软又浓密,吸吮着手指,滴溜溜着黑眼睛盯着他看。
他们身上流着相似的血缘。
“你也是一个人吗?”九岁的他好奇地用指腹戳了戳白团子的面颊,又拨开她嘴中吸吮的手指。
没成想刚出生几天的白团子气性可大,双腿一蹬,哼唧了几声,皱着鼻瘪嘴就要哭。
“诶诶诶?对不起嘛,小玲奈别哭了,哥哥的手指给你吸?”止水这么说着就要将小拇指往白团子嘴里塞。
小玲奈双手一挥,哭得更大声了。
自那以后,九岁的止水就开始一把屎一把尿,一手婴儿一手奶粉,开始艰辛的当爹(bushi)日常。
所以,到底是哪个教育环节出现了问题?
眼瞅着玲奈要将胡萝卜块偷偷塞给他饲养的乌鸦,素来有“瞬身止水”之名的他动作迅速,一把夹过,又塞回了玲奈碗里。
“玲奈,不可以挑食。”他温柔又坚定地教育道。
“可是乌鸦先生刚刚说想吃胡萝卜。”玲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但我想乌鸦先生更愿意吃我为它准备的饲料。”险之又险维持住了微笑表情的他坚持道。
“好吧”,玲奈只好委委屈屈吃下了胡萝卜,咀嚼中她含糊道,“哥哥今天有任务吗?”
“玲奈,咽下去再讲话。”止水站起身收拾碗筷,“哥哥今天有任务,我一会儿先送你去族里听课。我回来或许有点晚,玲奈自己回来睡觉哦,记得门要锁好,晚饭在…”他碎碎念着,一转头发现玲奈瘪着嘴瞪他。
他闷笑了一声,弯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直到将那头柔软的短发揉得乱七八糟,他感慨道“玲奈长那么大了,喜欢瘪嘴的习惯倒是一直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