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沂去了古城,四月的风徐徐吹拂,气温比荣城低一点,晨光落在古城的一砖一瓦,闪着粼粼的光。她吃了点路边的小吃,端着一杯奶茶,在古城里走走停停。
路过一家小店,门外有一只小羊的摆件,小羊带着牛仔帽,穿的酷酷的,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她。
她踏进去,有一股淡淡的木香,店主是一个穿着很淡雅的姐姐,不加修饰的脸上,一点点雀斑也成了彩妆。
“欢迎光临,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声音也很温柔。
“好。”苏沂小声回答道,低头看展示台的各种小饰品。
店里的装潢大多是木制品,桌子,柜子和各种展示柜,淡淡的木香让人很放松也很舒适。苏沂觉得店主看起来都没有世俗的欲望和烦恼,她甚至也想开个这样的店。
然后她被一个小戒指送回了世俗。戒指指环被雕刻出山的轮廓和沟壑,山顶边嵌了一颗金黄色的晶石,仿佛日照金山。
她拿起来戒指,看了下后面的价格牌,有点贵,但是还可以接受,她等下还个价说不定可以便宜点。
试了一下,感觉有点大,“我想问一下,这个戒指有没有小一点的尺码。”
店长走过来,看了看她手上的戒指,“这个没有小号的了,你拿的这个是情侣戒指,这是男款的,会比较大,你可以看下女款的。两个图案是一样的,材质也都是纯银的。只是女款的更细,上面的石头是白色偏光的。”说着拿起不远处的另一个戒指递过来。
苏沂抬手接过,透明的晶石在灯光下闪着灰色偏光,好像月亮。“一个是月亮,一个是太阳,对嘛。”她问道。
“是的。”
“我想要这个月亮的。不过我只买这一个女款的,可以吗。”苏沂戴上试了下,尺码正合适。
“可以的。我给你包起来吗还是直接带着呢。”
“我带着吧,不过可以给我包装盒和袋子嘛。”店主走过来帮苏沂剪掉戒指上的标签。
“当然可以。”
苏沂接过店长姐姐递来的袋子,里面是戒指盒和一张卡片,卡片上是门口的那只小羊。“这个小羊好可爱。”
“是我们店的吉祥物,几年前手工做的,是我们店的老员工。”店长的语气里隐隐带着一点小骄傲。
苏沂觉得店长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她扫了下店里贴着的二维码,加了店长的联系方式。
直到她满心欢喜地出了店门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还价了。
算了,就当做是被艺术蒙蔽了头脑吧。
一路上走走停停,吃了吃网上推荐的小吃,在不平整的石板路上书写属于这座城市也属于她自己的回忆。
傍晚的时候,坐上了去州城大学的出租车,夕阳挂在车窗上,金黄色的光线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不知觉间她拍了很多照片。
她想留住她二十面人生中目前为数不多的勇敢的时刻。
林择的消息弹来,“你现在在哪里呢,方便吃饭嘛。”
“在去州城大学的路上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那好,你在哪个门下车,我去接你。”
“在一号门下车。”
苏沂放下手机,一丝紧张蔓延全身,像是蹲了太久突然站起来一样,酥麻遍布。
她又拿起手机,照了照自己。头发没有乱,她出门只涂了口红,吃了东西有点淡了,她补了补,又扒拉整理了几下头发。
与此同时,林择担心自己会迟到,不想让苏沂等很久,于是借了室友的山地车,骑车去门口。
林择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苏沂已经到了,她和记忆中不太一样,头发长了很多,比起高中时期的稚气现在看起来更沉静一些,但还是瘦瘦的。
苏沂在看手机,林择也掏出手机,恰巧苏沂发信息过来,“我到啦。”
他假装回消息,实际上偷偷地远远拍了张照片。
或许是注意到周围有视线,苏沂抬头望向四周,林择便马上放下手机朝她走去。
苏沂看到林择朝她走来,恍惚了几秒,他还是站的很直,习惯性的微微抬着一点头,风吹动他简单的白色半袖和浅色牛仔裤,夕阳给他的脸打了个光,她看到眼前的人和高中时期那个少年交叠,又错开,她看不太清。
她也慢慢地走过去,仿佛每一步都要认真思考一下落点。林择朝她招了招手。昨天照片里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
“好久不见。”林择看着苏沂的眼睛,开口道。声音没有变,让她笃定眼前人就是跟她说加油的少年。他们俩,在她的预谋下,重逢了。
“好久不见!”苏沂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少了一些少年的张扬和稚气,好像瘦了点,但还是那个瘦瘦高高的,会给自己竖大拇指的男孩。
“你头发长长了好多,很好看。”林择看着她的眼睛说。
或许是夕阳很刺眼,苏沂移开目光,她的耳朵也像被火烧云染了色。
林择没管停在校门口附近的室友的车,两个人并肩而行,一路上林择简单介绍着学校的风景。苏沂也很有耐心的听,嘴角一直挂着弯弯的笑。
绕着学校走了一会,两人最终决定去外面吃饭。最后选了据说很好吃的肉蟹煲。
吃饭的时候,林择注意到苏沂手上的戒指,他愣了一下,思考了几秒开口道,“你的戒指很好看。”
“嘿嘿我也觉得,今天早上在古城那边买的。”苏沂眼睛亮亮地回答道,“但是有点遗憾,它太好看了我完全忘记跟店长还价了。”
林择浅笑,“没事,还价这种事,下次一定。”
但这顿饭最终还是林择结的账。
“下次我去榕城玩,你再请我吃饭,你来这里玩当然要我请你吃。”
“那好吧,下次我肯定请回来,榕城欢迎你,记得来玩哦。”苏沂回答道。
“一定会去的,不然我岂不是亏大了。”明明是一句客套的话,苏沂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眼里读出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