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年去世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括林苏。
一个月前,张嘉年还笑嘻嘻的拿着巧克力蹲在林苏家门口,告诉她,这是她的情人节礼物。林苏没有说什么,她知道张嘉年最近工作忙,忙的有时候接不了自己电话,消息也回不上来。但她知道,他们会有很好的将来。
接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林苏懵了很久。大脑意识留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她需要整理张嘉年的遗物。
在这间,他们共同生活过的房间里,将他的物品整理好。
第一件物品:校服
张嘉年是林苏在班上的第一个朋友。
之所以这么说,也许是因为刚分班时,班上只有他俩是延迟上学的。
林苏在搞好户籍后回校后,已经是开学的一个月。班上的同学基本都有伴了,插入总让人觉得冒昧,林苏是这么想的。而且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需要朋友,上学无非就那几件事,吃饭,写作业,睡觉。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差。
所以在自己坐了一周后,班主任把张嘉年拉进班里时,林苏没什么大反应。
让她觉得惊讶的,是面前这个健壮小伙,居然是因为身边才晚回来的。但看着这小伙子在讲台上超兴奋的介绍自己时,林苏先是相信了班主任说的他病已经好了,再是害怕,害怕这个过于热情的大公鸡。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
这只大公鸡,最后成为了自己的同桌。
“同桌,你叫什么,我叫张嘉年。弓长张,嘉年华的嘉,年年有余的年。” 林苏。
“同桌你叫林苏吗,你字写得真好看。” 我知道。
“你咋怎么不爱说话啊,同桌。” 的确。
“同桌,你说物理老师的头,怎么不和网上说的那样,我看也不怎么秃啊。”
没等林苏崩溃,一个粉笔头以完美的弧度从讲台掉落在两人桌子上。
紧接而来的是物理老师的大吼:“你们两个,给我滚去后面罚站。”
好吧,反正自己也不会。于是林苏干脆利落地站在角落边。一边靠着墙,一边偷瞄着窗户外那棵大树上的鸟巢。
“同桌,你说...鸟蛋好吃吗。”
林苏先是震惊地转过头,结果张嘉年的侧脸就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踉跄地想要退后,却敦实的靠在了墙上。
林苏默默按着自己的腰,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而张嘉年还在傻傻的看着窗外,好像是在观察鸟妈妈在不在鸟巢里。
也许是靠得太近,林苏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木质香。她偷偷地瞟了一样身边这个大公鸡,
行吧,也总算安静下来了。
林苏在的学校高一还不需要晚修,所以放学铃声一响,大家就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也是林苏一天最期待的时候,可以一边听歌,一边看公交车窗外飞过的风景。日落,晚霞,还有路边的小孩玩耍。
只是今天,这份快乐,被彻底打碎了。
“同桌,你也做这辆车吗。” 是。
“同桌,你坐到哪一站啊。” 下一站。
“这么巧,我也是!” ......
直到躺在家里的床上,林苏才彻底放松下来。
怎么能有,这么吵的人。
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和老师说换座位的事情。
只是还没等林苏提出这个请求,班主任就宣布了张嘉年生病的消息。而作为离他家最近又兼同桌的林苏,被派遣了送作业一职,不允许拒绝。
看着面前认真看着自己,认真宣扬着同学爱的老师。林苏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只是看着面前久久没有人应答的木门,林苏已经有些不耐烦。新的游戏活动还没有玩,漫画也没看完,小说今晚终于完结了。可是这一切,都要等送完张嘉年的作业才能去做。
“是找年年吗?”一个大婶疑惑的看着林苏。
林苏点了点头,手忍不住攥紧,小声答到:“我是他同学,送作业的。”
“哎呀呀,那可太好了。”大婶熟练地把钥匙从一双运动鞋里抽出来,一边利落的开门一边招呼道“我住隔壁,年年这孩子身体比较差,可能需要你们同学多费心了。”
还没等林苏说什么,有一个穿着成熟的大叔走到对门。听到声音的大婶连忙将钥匙交给林苏,嘴里交代道“年年的药在桌上,我得回家做饭了,拜托你了同学。”
没等林苏反应过来,漆黑的屋里就只剩她自己。打开灯阳台的窗没关,大大的敞开同时,风止不住地往屋内刮。
“啪嗒”
光来的过于突然,还没等林苏适应,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额,你的作业。”林苏尴尬的摇了摇自己手上的本子们。
“谢谢。”张嘉年回道。
干脆,利落,和当时的大公鸡完全是两个模样。
张嘉年没骨头地瘫在沙发上玩弄着手机,伴着熟悉地游戏启动声,林苏突然想起自己的游戏。
没有犹豫的把作业放在桌上,匆忙的说了句“再见”,就往门口奔去。
“一起玩吗?”张嘉年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不了不了。”
“我带你。”
“你在瞧不起我?”林苏此生,最烦的就是那些自认为游戏技艺高超的装b男性。
放包,掏手机,动作流利的不像话。
那一晚,林苏同学也成功捍卫了自己的游戏之王的称号。
但能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是少见。所以两人还是最后还是在游戏里加了个好友。看着对方id;24k纯帅。林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所以,林苏同学。”张嘉年首先打破了沉默,直起腰板认真地看着她。
“啊?”莫名其妙被点名的感觉很吓人,林苏惊恐地看着对面,以为对方还想再打,准备答应下来时。
“我们是朋友了吗?”
“可以。”
还没等林苏解释,张嘉年就悠然然的飘回房间里,还传出一句“出门关门关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