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下来!我能走!”塞缪尔脸颊通红,双手紧抓着辛尔的衣服,用词强硬,语气却羞恼居多。
谁家男生会被一个打不过自己的女生公主抱啊,这要是遇到了同学,他就准备准备去虫巢里住算了。
辛尔认真的勘测地形,N1机器扫描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临湖的洞穴,外面被藤曼包绕,很隐蔽。天开始下雨了。
“老实点。”辛尔拍了拍他的肚皮——抱着只能这样拍了,而且是他自己把衣服打坏的。
塞缪尔羞愤欲死,正要说什么,却猛地转向了洞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藤曼对面有人。
辛尔把塞缪尔轻轻放下,靠近崖壁,谨慎的扯开遮蔽的藤曼,一个闷棍直面袭来。
好糟糕的攻击。
辛尔抬臂一握,把人拽了出来,捏碎了棍子。
是个女生,黑色长发,五官端正白皙,一双圆眼正惊恐的看着她。
“第一军际有这么...”辛尔一时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塞缪尔也无言以对。
虽说和歌是个酷爱扮演、精神崩坏的哭哭啼啼的圣十,但至少是圣十,不堕第一军际的名声。辛尔虽然战斗技巧十分拉跨,但是也是能凭蛮力暴揍加百利的强壮废物。
而眼前这个哆嗦着细胳膊的女生,怕是从教室跳下去抢饭都做不到。她到底是怎么考进第一军际的。
第一军际这根本不是开后门,而是开狗洞了。
塞缪尔皱着眉头,他在之前见过这个脸上流露着惊恐的女生。不过他懒得和她打交道,没有实力的人,他没兴趣。
外面雨已经很大了,塞缪尔没什么礼让的想法,他冲女生点头示意,两个人直接进去了。
比起那个女生的蜷缩,辛尔两个人自在的多。
“只有小裙子了,你要不要试试?”辛尔一脸恶意,他们两个关系可没有好到她可以友情提供正经帮助的份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塞缪尔脏兮兮的脸仍然可以看出红色,红的滴血,他羞恼道:
“你哪来的衣服?!你这是作弊!”
辛尔暗叹一声不好,有眼力劲的转口:“啊,还有一身制服。”她慌忙递给他。
有些陌生的气味萦绕在鼻间,“回头付你钱。”塞缪尔小声道,别扭的不敢看她——这衣服一看就知道已经穿过。
借着雨水,塞缪尔擦了擦身上的泥土和血迹。
“这里有女生哎。”
塞缪尔刚想嘲讽她把加百利上衣在众目睽睽之下撕的光溜溜的战绩,转头就见辛尔指着墙角女生通红的耳朵。
在手环的照明下,洞内的一切清晰可见。塞缪尔虽不太在意——战场上生死之间哪顾得上这么多体面,却也无奈的走出了洞内。
衣服有些小,塞缪尔干脆把有些紧的地方给撕开了。
辛尔琢磨着洞内应该不会被发现,从储存器内偷偷拿出了几条鱼,手环打开火,开始给几个人烤鱼。
塞缪尔看着精神还不错,不过辛尔知道,王虫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塞缪尔需要时间恢复。她不希望他死去。
“你...变了好多...”塞缪尔回来,愣愣的看着递给他烤鱼的辛尔。
塞缪尔对辛尔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开学斗殴,拆完校医院拆教室,两天内被纪检部逮了三次,在老夫人课上搞自我介绍,徒手撕加百列衣服,每天在洗手间打扫或者在给校园内捡垃圾的光辉印象里。嚣张,高傲,目空一切而且脑子抽,这是他对她的所有印象了。
而开学时双色头发无法无天的美丽少女,整日穿各种颜色艳丽衣服的张扬少女,不知不觉间也穿着制服,开始照顾别人了。
辛尔对塞缪尔的内心活动没有丝毫感知,她看向角落里的人。
“给你。”
女生抬头看着她,有些胆怯,但终究被饥饿战胜了,拿起鱼狼吞虎咽。很难吃,她有一种呕吐的感觉,艰难的咽下去便再也不吃了。
“你叫什么名字?”
......
塞缪尔和辛尔严肃的对视。
考场似乎出了点意外,这个名叫安乐的女生不是第一军际的学生,她只是一个身体脆弱的普通人。
现在,她在发烧。
辛尔新奇的摸着她额头滚烫的温度,“原来真的有人会咳嗽发烧啊。”
“你有药吗?”
“我怎么会有药,那可是作弊!”
塞缪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照顾她,我去找点草药。现在才第六天,考场不会开放的。”
辛尔拉住了他,“我去吧,晚上虫族活动频繁,你还受着伤呢。”
塞缪尔握紧了拳头,似乎在衡量情况。他在进入考场后倒是采集过一部分伤药,但是他没想到会遇到发烧这种情况,自然也没有准备。
N1型机器在夜晚行动很容易被发现,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冒这样的风险吗?辛尔隐蔽潜伏的技巧稀烂成泥,自己刚结束和王虫的战斗,如果再遭遇成群的虫子,恐怕也...
塞缪尔思考了不过三秒,便做出了决定。
他始终记得自己放弃帝管选择第一军际的初心是什么,弱肉强食从来不该是人类社会生存的法则,人与人的尊重才是。他追求强大的力量,最终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弱小者的生命。
“我...”他还没说完,辛尔就打断了。“发生山洪了,雨真的很大呢。”她感叹道:
“水对我来说可是绝佳的环境,走了。”
她一头跳进了暴涨的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