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傅屹诗是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的。
“安大夫,安大夫!老身来还礼啦!”
傅屹诗艰难起身,看到叶无忧从房门口冲了过去。他披上衣服下床,走出门去看。
叶无忧拉开药堂的门,一大伙人挤了进来,连带着各种鸡鸭鹅,最后进来的是一个颇重的木箱子。
为首的是一老头,恭恭敬敬地向叶无忧行了一礼,道:“安大夫,您当真是神医,我孙子全好了。”
叶无忧道:“没有,没有,过奖了。”
傅屹诗倚在墙上,看着这一大群人。不对,不是人,是妖。
他们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肢体上怪异行为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大概还没有习惯双脚站立,许多人还需要依靠周边的物体支撑。其中有一人或许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一直在舔自己的手,还有人与手里的鸡鸭鹅聊个不停,台箱子那几人趴在箱子上的神态也颇像……猫?对,这是一群猫妖。
那老头大概是族长之类的,反正受着这群猫妖尊敬,对叶无忧行了重重一礼,道:“安大夫,这些是谢礼,您先收下,日后若有其他要求,您也紧管提!路上随便找只猫,没有一只敢不听您号令。”
叶无忧看到傅屹诗,道:“屹诗兄,这位是妖界猫妖族的族长,宿德老爷。上个月,猫小少爷重病,我给开了一方,人上门来感谢的,不必惊慌。你要不再回去睡睡,我见你昨晚一直坐着,想必也没睡好。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早就来,打扰到你了。”
傅屹诗笑道:“无忧兄说的哪里话,无非就是有些事情没解决好,睡晚了些,无妨的。”
宿德见叶无忧与傅屹诗亲近,又向傅屹诗行了一礼,敬重的道:“惊扰到这位公子了,老身属实抱歉。”
傅屹诗道:“宿德老爷不必不如,在下并未有怪罪之意。”
宿德老爷有事要与叶无忧详谈,傅屹诗不便旁听,于是,打算去叫醒驎之。也不是不想让自己这位好下属多睡会儿,是真的有事儿急着交代。
也难为驎之了,锣鼓声敲成那样都没醒,傅屹诗弯腰将脸凑近驎之,幽幽的在驎之耳边说了一句。
“你种的那些花草全让我拔了。”
说罢,傅屹诗迅速闪身躲开。果然,驎之嗖的弹了起来,虽然脸上人没有表情,但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紧张。大概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魔界,松了一口气又躺了回去。
傅屹诗没管,驎之留个耳朵愿意听就行,至于怎么个听法,随他自己去。
“我一会要你带个东西回京城,你回到京城之后交待父亲,挑选书院学生中最为出挑的几位,我要用。”
驎之在被窝里团成了一只虾,却可从被子外的弧度看到他正在默默的点头。
傅屹诗满意的点点头,回到自己昨晚睡的房间。将复制的那份地图,塞到了自己昨晚提前写好的信件里。书院学生不乏奇才,调兵遣将的也有好手。出挑的那几位是放在明面上的,真正有用的他也会另外安插。他需要一些这样的人大放光彩,说不定也能帮他吸引点视线,方便他做事。
他们在背后捣鬼就算了,请别拿麟隋百姓的生活开玩笑。
傅屹诗想了想,提笔又另外写了一封,这一封信是写给杨曲弦的。她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也算是安慰她,驎之反正都要回人间,带一下也无妨。
叶无忧将一大摊人送走,傅屹诗挑准时机走上前问道:“无忧兄,安知奇是你的化名吧?”
叶无忧点头,大概是觉得傅屹诗问的有点莫名其妙。
“所以,你愿意同我交代你的真名,是因为我这双眼吧,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为什么要装傻充愣?而后又承认。”
傅屹诗把话说的直白,他需要叶无忧的解释。
叶无忧道:“我本以为你不知道你是傀儡的事情,但后来你对我试探,我又试探你,发现你知道,那但说无妨。你我都是聪明人,讲话没必要有那些弯弯绕绕的。便凭你这双眼,我就不可能害你。”
傅屹诗回答的时候,略带了些歉意,道:“抱歉,只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我还是有些戒备的。再说,也没见过你这么热情的。”
叶无忧接受了傅屹诗的道歉,道:“我理解。”他眼神四处找了找。“驎之兄还没有起来吗?”气氛因为这句话松了下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驎之半醒未醒,走尸般的从两人身边经过。
“这……莫不是病了?”
傅屹诗道:“不用管,正常,他就不适合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