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炎热的夏季离去,清爽的秋季缓缓拉开序幕。
高三(1)班的教室后排,一个金发少年正懒洋洋的趴在桌面上,左手垫在头下,右手随意搭在脖子上。日光透过浅蓝色的窗帘洒在少年身上,为其镀上一层金光,如梦似幻。而在他身前坐着一位白发少年,蓝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光辉,正喋喋不休地絮叨着。
“我和你讲啊……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见金发少年一直趴着没有动静,白发少年不禁有些无语,顿时气上心头:“我在和你讲话,你就不能听一下吗,美利坚?”
“我在听呢,法。”美微微抬起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轻轻的瞥了法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示意自己有在听法讲,“你刚刚说到这个学期我们班要转来个新生,是怎么回事?”
见美有在听自己讲,法又重新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是这样的,据我所知,这个新生是从隔壁三中转来的,听说在三中成绩拔尖,省排名也在前列。不过我也不是特别确定,等人今天来了你就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我是确定的。”看到美略显好奇的眼神,法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道:“这人生的漂亮,但却是个聋子,是后天造成的,不确定是怎么造成的,反正挺可怜的。”
话音刚落,上课铃声也恰巧响起,法匆匆转过身去,而美则在脑海中思索着法刚刚的话语。这时,他们的班主任联领着一个男生走入教室。男生有着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松散地扎成一个马尾,一双红瞳稍显妖异,却又为其平添一丝神秘。美注意到,在那人的右耳处,带着一个黑色的助听器。
“好了,稍微安静一下。”讲台上的联缓缓开口,“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们班今天要转来一位新同学的事,那我就不多说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再次开口:“瓷,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黑发少年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我是瓷,瓷器的瓷,很高兴能和你们度过高中最后一年。”说完,便不顾下面的讨论,重新站到联的身旁。
讲台下一片吵闹,众人都被“瓷”这个名字给惊到。法甚至忍不住转向美,蓝紫色的眼眸中残存几分震惊:“我没想到,转来的居然是瓷!我以为三中不会让他转来的,我们一中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耐了?这下好了,市前五基本全在我们这了!甚至可以说有些时候是市前三全在我们学校了!”在听到瓷的声音之后,美垂眸陷入了沉思,完全忽略了法的声音。
一中是省重点高中,校前十通常可以进入市前十到前二十,而校前四名更是常常在市前五的位置上,虽然有些时候他们会掉下前五,却从未掉出过前十。而市一通常情况下便是这位从三中转来的瓷,也有偶尔的情况是美。但无论怎么说,瓷都是稳在市前三的位置上,甚至稳在省前五。而且这人不仅成绩好,他也经常参加竞赛,导致大家对这人是耳熟能详。可无论怎样,法都没想到三中肯让人转校,尤其是转来和三中一向不对付的一中。这人可算是三中活招牌啊!
“都安静下来。”联看了眼教室内的位置,最后指向了后排靠窗的位置,也就是美的旁边,“你先坐那,让美带你熟悉一下班级和老师。有什么问题就问他,不用担心。”瓷微微点点头,迈步向美身边的空位走去。
望着那个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美愣神片刻,便直起身来,让出了一条通道,供瓷进去落座。待瓷坐下之后,美发了回呆,沉默地看着身边的少年。讲台上的联开始了授课,头上的风扇在运作时发出噪音,窗外的阳光洒在黑发少年的身上,灼灼其华,熠熠生辉。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美的声音微微带点沙哑,像是某些情绪压抑很久之后无法诉之于口,只能藏之于心的苦,又像是委屈之后无法言说的痛。美不得不承认,他在心里害怕。害怕瓷的忘记,却又不仅于此,更是害怕一些自己未知的情绪。是什么情绪呢?美在心里思索,却苦苦追寻不得。
坐在美身前的法微微愣神,在他的记忆中,从未见过美有这样的一面。从旁观者的视角,他都能感知到美浓烈的情绪波动。他与美认识这么多年,从未像今天一样,这么强烈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在法的印象里,一直以来,美都是淡漠的,情绪不外露的。
“好久不见了,Ame。我记性还没有差到把你忘记的程度。”瓷对着美露出一笑,这一笑,将美记忆深处埋藏的过往拉出,却也拉开了悲剧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