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自是自有禁军开道,却也挡不住民众的热情,这不,一枝花苞尚未长成的桃花从醉雨楼二楼的窗边跌下,打到了大将军肩上。
禁军忙着应付百姓未能看见,其它人和民众可见着了,后面官员大多不知内幕,有人一副调侃模样,也有人很是惊恐。
却见陛下也是挤兑式地调侃:“哟,这刚回京就招桃花呢。”
霍将军也不恼,不理陛下,自握着那花枝冲窗边那姑娘挥了挥,一抹笑颜将洛京的春直接提了前。
窗边是京兆尹嫡长女黎皎,如今二十二岁,早些年间也是洛京出了名的美人,只可惜,身份不算高,家中也未趁年华为她寻个好人家,如今逐渐没消息了。
这二位高兴了,许多人也看开心了,只是不知又有多少小姐要咬手帕了。
萧祁未怪罪霍昭的无礼。
事情本是一桩美谈,可惜萧祁那调侃之下的担忧埋得一点也不深,至少,逃不过任何知晓那事之人的眼。
比如,霍昭面上笑着,心中却在悲哀:已经开始了吗?我本不信,怎还要逼着我去信呢?
萧与期就更是“大逆不道”了:老东西,这就开始了!养将养好了吗就开始?是真不怕哪日外敌再犯是吧?
不论心中作何感想,面上总归是一片其乐融融,君臣同心。
送至宫门,萧祁也不依制开什么朝会,直接便让其他人各回各家了,自己也不要步辇,就陪霍昭向御书房走。
身边只留了两个宦官,想来应当是亲信。
宫人都离得远远的,但萧祁还是将声音压低了些:“小蕴啊,黎家那丫头……你待如何?”
霍昭微微一笑:“沼与黎氏女自幼时便有婚约在身,为这一纸婚约,彼已为沼误终身许久,今边关稍定,沼自当与其完婚。”
“哎!”皇帝叹一口气,真的很后悔似的:“你现在竟如此谨慎,罢了罢了,都是朕无能,朕信你自有分寸,你的事自己处理吧。”
“臣谢过陛下。”
萧祁复又叹一口气,叹得自己都疑心是不是有些假了:“哎,罢了罢了。如今物是人非,再留你在宫中用膳也没什么意思,你且回吧。”
霍昭也不管盛康帝看否,站定一揖,“遵命,臣告退”,便沿着那亘古不变的宫墙往回走去。
随着宫门落下,霍昭心中忽地生出无边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