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怎么还没来？现在才九点，怎么场馆就关门了？”于尽烠问身边的助理。他穿着一身运动装，白色的短袖上衣和黑色短裤，外边套着一件运动外套，实在是不像一个总裁的穿搭。

    “于总，云教练应该在来的路上了，赵教练说他已经出发了。”吴助理应声答道。

    他们俩个站在场馆外面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车辆，感受着来自秋天的凉意，“又要秋天了。”于尽烠看着来往的车辆，轮胎驶过有水的路面溅起一阵水花，他看着水面逐渐恢复平静。

    “你回去吧”他突然来了一句。

    “于总，那您怎么回去？”吴助理弱弱的问了一句。

    内心挣扎“千万不要叫我把车留给你啊，虽然是公司的，但我要怎么回去？”

    “把车留下，我自己开回去，明早不用接我了。”

    “好的。”吴助理随后又交代了些事才走，刚好和云念错开。

    独自一个人走的吴助理内心万马奔腾。

    吴助理的内心：“我真的很无助……行行行，好好好，你发工资你说了算……我骑公共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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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了，云念看了看手机，跑着往场馆的方向去。

    跑上阶梯，扫了脸，开了门，才转头去找他的客户在哪里，见旁边的花坛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二十岁左右，穿着纯白色上衣加黑色短裤，他又低头看看自己，长袖长裤，他俩穿的像是两个季节的人，云念内心不禁感叹，果然自己老了，慢悠悠向花坛走去。

    于尽烠此时坐在花坛边玩开心消消乐，一点vvvvip客户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他低头玩着手机，余光中瞥见有人走向自己，他收起手机随后站了起来，看向眼前的人。

    秋风起，吹动眼前人的发丝，身材高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兜里，看起来很冷，鼻子高挺，皮肤……倒挺好，长得……好像也挺好看的。

    于是，“白净”这个词，是于尽烠对云念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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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请问是于先生吗？”云念开口确定此人身份。

    “是，于尽烠，火有烠。”于尽烠答道。

    云念心里一惊，于尽烠？即使记忆里再差的人也不会忘记两个半小时前听过的话，但真的是葛枫两个半小时前刚跟他讲的那个于尽烠吗？这也太巧了吧？如果是的话，可他不是刚接管这个公司吗？最忙的时候却跑出来打球？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不解，他表面沉稳的找不出破绽。

    “你好，于先生，以后我就是你的私人教练了，可以叫我云教练。”说完伸出一只手，打算和于尽烠握手?。

    这是这个羽毛球场馆的规矩，说是什么建造这家场馆的人觉得握手代表和谐和友好，于是这家场馆就将握手这个动作延续了下来，表示尊重对方。

    说实话云念很是排斥这个动作，这是他第一次与人握手，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因为这是赵教非常想要他留下来的人，他也只好听从赵教安排，毕竟是对自己有益处的人。

    于尽烠伸手和他短暂的交握了一下立马就分开了。

    “云教练，你水平怎么样啊？”于尽烠开始试探来人的羽毛球水品。

    “水平不怎么样吧。”云念应付着带他去自己的场地。

    云念喜欢反手进攻，索性选了一把尤尼克斯天斧99PRO白虎纹加黑色手柄，他握手柄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匀称，他又从球框里拿了个新的羽毛球。一切就绪，转身去看他的“新学生”准备好了没。

    这位“新学生”还杵在他的球拍墙面前，盯着他拿拍子的手看。

    “要看出花来了？”云念嘴毒的毛病还是改不掉，索性也就不改了，管他是不是vvvvip客户呢，自己开心就好。

    “云教练，我着急忙慌来的，忘记带拍子了，你看你方便接我一个么？”于尽烠错开视线。

    纵使是圈外人也知道“拍不外借”的道理，于尽烠内心也有点愧疚，毕竟人家满墙的好拍子，放在一个陌生人手上，万一有损害呢，那这仇可纠结下了。于尽烠有些心焦的等着云念开口。

    可殊不知云念内心的挣扎程度不亚于他，他的爱拍挂满一整面墙，虽然说是在高级羽毛球场馆当教练，但他一个月的工资有一小半都花在买拍子上了，拍子跟车一样都不随意外借，场馆里的人都不敢跟他借拍子，这于尽烠还是第一个敢跟他借拍子的人。

    这样僵着也没办法，这新学生也没带拍子，场馆里一般都是自己带拍子，没有可提供的拍子。闹心的做了决定，云念只好说

    “你自己看着挑一个吧。”

    于尽烠听了这话，心放下去一半。

    “你不怕我弄损你的拍子吗，我看这一墙都是好拍子啊，全都是训练用的3U的拍子，只有个别是4U的拍子…”于尽烠把担心的问题一箩筐全抖了出来。

    云念听着，心想还是有点基础知识的。

    “左下角，手柄黑色，中杆白色加紫色的拍子，你去拿那把拍。”

    云念其实是带有私心的，那把拍中杆硬，不容易形变，但用好这把拍的同时，需要的力量大，出球速度也快，技术水平也要高些，让他拿这把拍，也为了试试他水平。

    “行，这拍中杆硬……”于尽烠从墙上摘下拍子，试着挥了下拍子。

    “全碳素球拍，又轻又耐打。”于尽烠笑道。

    “好拍子啊，眼光不错。”于尽烠说着走到云念的对角线，等对方发球。

    “多谢夸奖。”云念注意力集中，他反手发球，球头对着自己，发球声音好听，清脆。

    于尽烠在云念对角线方向，云念发的第一球搓球过网，于尽烠上前挑球，把云念打来的网前球正手挑高，回击到云念的后场去。云念早做好准备，退后几步，回击对方一个吊球，明显见着于尽烠有一瞬的慌乱，于尽烠立刻放网前球，将云念的吊球一托，给自己制造进攻机会。

    云念哪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看出他的打法喜欢声东击西，化被动为主动，自己就要多进攻。

    于尽烠发过来的抽球，让云念发觉对方水平确实不低，平飞过网，击球点准确在肩部以下的两侧，击球速度干脆。

    云念转身反手击球，动作标志，球速快，让于尽烠不免有些吃惊。

    之前的教练虽说标准，但水平看起来一般，只是中规中矩的打球。

    但眼前人——这位云教练，在动作标准的前提下，打出了一些野性，不是狂野无度的野性，而是技术水平高和战术打法带来的天生的资质，是天赋。

    于尽烠不免有点吃味，从小他练习羽毛球的时候，场馆里的教练都夸他打得好，如今真遇到了对手，对方比他还强，甚至还拥有自己所没有的天赋，心里倒是有点不舒服了。

    看着云念又击一网前球，他到网前，却发现云念真正打的是一推球，故意引诱他上网的同时突然将球快速推到于尽烠后场底角。拿下这一局。

    云念好久没有碰上可以和他真正打上一局的人了。以前的客户，他多少喂了人家几个球才勉强能打上一局，人家打得开心，他却打得不尽兴。

    “于尽烠客户？”云念觉得好绕口。

    于尽烠还在回味之前云念发的球，没听见云念叫他。

    “喂？”云念冲他挥了挥手。

    “啊，啊？”于尽烠回神。

    “云教练，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下次再来会提前告诉你的。”于尽烠不是特别想看见这天赋高人一等的云教练，只想快点离场。

    云念看出于尽烠的心思，知道他没打过自己心里有点不爽，曾今自己也被师傅虐着打时心里也是不爽的。他想了下，决定下次只用7成的实力。

    “哦、哦行吧。”他本来还想邀请于尽烠再打一局，见客户这么说了，只好点头答应。

    “我能问个问题么？”云念压住心中所有想问的问题，问出了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

    “说。”于尽烠急着跑路，回了个单字。

    “你多大了？”云念问。

    “22”于尽烠把拍子又挂回了墙上。

    “怎么，教人打羽毛球，云教练还要查查家底吗？”于尽烠转头语气凉飕飕地回了句，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场馆。

    “22岁了，学会服输。”云念眉目舒展，眼角含笑。

    于尽烠气不顺，窝着火，头也不回地走了。

    “22岁了，还这么幼稚，如果你真是个总裁，公司迟早倒闭……”云念在心里嘟囔着，锁了门，沿着江边慢慢踱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