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她摸索着床上的手机,左摸右摸没摸到,突然想起来便向床下探去,找到了,打开时间10:36。
几分钟后,安静的房子里响起了流水声,谢娴打开饮水机,咣咣喝了好几口水,一遍打开电视机,一边撕开茶几上的小面包。
“现在播放一条消息,经全国人口投票决定,对于未从事工作的无业人口,由全体家庭成员投票超过80%的家庭成员,将被投入由神造级量子计算机构建的快穿世界......”
和上周一样的消息,怎么老是一遍遍地播!
谢娴收拾好桌上的垃圾,下意识看向主卧。那里的房间半开着,人估计出门了。
父母早起出去干活了,整个屋子就她一人。
一年半以前,因为在省会城市一个人呆了三年,谢娴时常感受孤独,人生没有意趣,打包回家后没再出去工作。
一家人吃过中饭后,房间里嘈杂声慢慢消退,谢娴慢慢地睡着了。
谢娴一醒来看到一堆柴禾围绕她,抬头一眼,一根木头差点直戳眼前,三块木板搭成的床板,盖着一床青黑色被子,里面的棉絮都硬了,整个屋子昏暗无比,隐约看见自己的双手,窗口斜斜射过几缕阳光,比以前见过村里的土房子环境还糟......
谢娴见此场景,大惊:“我的床,我的沙发,我的空调.......这是什么鬼,难道是父母恨铁不成钢让我来参加成年版变形计,进行人生改造......”
谢娴用力拧了几下胳膊,这一切都是真的,上一秒还躺在沙发里,现在在一个诡异的土房子里。
偷偷向外瞄了一眼,谢娴浑身一哆嗦,不敢置信,窗外不再是居民楼,而是农家小院,也听不见汽车的鸣笛声——取而代之的是鸡鸣声中夹杂几句人声。
没有早起熟悉的声音,身下床板咯吱不停,她摸着僵硬的被子——她突然来到了异世界。
外面是未曾相识的陌生人。
该不会快穿了吧......难道快穿进小说的情景—她不喜欢农村风啊……
一个光团瞬间飘到眼前,用一口地铁常用的温柔女播音宣告了谢娴此时的处境:“谢娴,咸鱼255555号,根据《咸鱼快穿法》一零四号条例规定:‘得所有家庭成员一致同意,判定为‘咸鱼型’人类’,会被投入异世界旅行,请问您是否确认进入异世界,如若确认,请点击确认”。
地铁播音响起,谢娴开始冷静下来,这一切是真的,她来到了异世界。
柴房、院子、人声,一切都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是眼前的光团。
咸鱼快穿法?谢娴想起电视里播的内容,原来这是真的,她被家里人选中了。
谢娴一时不知该哭该笑,瞒的真严实,居然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哎,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当度个假,玩一把真人版狼人杀游戏。
点击确认后,谢娴收到这个世界的信息。
掀开一股霉味被子,听到柴房的门吱呀响了,一个身材清瘦,脸色暗黄带着一副亲切的笑容的女人出声:“小花,该起来了。”。
这是小花的母亲安氏,一看和她母亲这种—时不时把“女人无论何时都要有自立的能力”挂在嘴边—-的人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陌生的母亲,从未见过的家人,对谢娴是一个挑战,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拿起床边的补丁衣裳,整个房间除了补丁衣裳和一双草鞋,没有一件是属于小花的东西。
从小到大哪里穿过粗布衣裳,硌的皮肤痒,还有这样一双草鞋,踩的脚丫子痒的狠。
看着手上带着刀疤的厚茧子,脚底同样也是,谢娴觉得有些奇异,这是做了多少活呀,看原身不过十三四岁。
这小花待遇真是差,以前看电视剧《春花》的时候,对于女主悲剧般的童年虽然充满愤怒,但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打开门一瞧,整个房子的格局一收眼底,一个不大的院子,正房三间,厢房两间,剩下单独的便是她住的柴房和墙角边的厨房,整个院子由黄土夯成的,角落用篱笆圈出一块地方用来养鸡鸭。
刚刚那个妇人正在厨房忙活,看到谢娴出来,说:“小花,你快去准备鸡食和猪食,待会我们还得下地呢”。
准备猪食,天哪,她什么时候干过这活。
谢娴拿出在家和父母相处的经验,把这话听到当没听到,小心越过安氏,从陶制水缸舀出一瓢水,开始自顾自地洗漱起来。
安氏惊讶地看着谢娴,安静了一会,又重新提到。
“做女子的历来不易,半点事都不做的话,会被人说道,那时你还有什么好名声。”谢娴听到这话,一时无语,想自己刚来不好生事,便说自己很快就去。
谢娴干了一个早晨,又累又饿,全身上下还散发着牲畜的臭味和猪草的青涩味,今天做的事实在是在突破她的底线,她决计不再忍耐,不然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轮到吃饭时,堂上坐着何父何母,小花的继父何耀,以及何耀前妻所出的一子一女,正在说说笑笑,只安氏正在挨个分发碗筷,看到谢娴快坐上凳子,拦了拦,赶紧从碗中拿了一个最小的馒头,叫她门口去吃。
这时何母高声开口:“怎么,你还想坐在这里吃,你娘带过的拖油瓶,我们何家又给你吃又给你穿,已经算得上好人家了,比起村口刘寡妇家的日子,想想你现在,你就该知足了......”
“奶奶,快别说了,一大早上开始又开始骂人,待会村里人又说我们对拖油瓶不好。”小花的继妹槐花烦躁地吐槽。
安氏焦躁难安,欲言又止,急的眼泪快流出。
何耀拿着一个小小馒头转身递给安氏,安抚道:“快吃,待会我们还得出去干活”,安氏见相公帮忙说话,紧张的神情霎时间缓了下来,小心地拿上馒头吃了起来,生怕得罪人。
谢娴一边撕馒头一边看着这一出家庭大戏,老的尖酸,小的刁钻,大的看着是个正常人,不见得是个好人。
“槐花,你不要在外面闲逛一天到晚不着家,也帮你娘干点活。”何耀又说道。
“她可不是我娘,我娘可是三媒刘聘抬进来的,可不像她,自己硬贴上来,不要脸,”槐花一脸不屑,又对着一脸惊奇的谢娴嘲讽,“拖油瓶!你跟你娘一样不要脸,天天在我家蹭吃蹭喝。”
没出一点聘礼,得了一个做事的女人,反而拿这个指指点点,这家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娴一听这话,气急了:“我和娘没干活吗,我何时在你家白吃白喝不干活的。”
“行了,还要不要吃饭了,一天到晚吵吵嚷嚷地,没个停歇。”,何父大声喝到。
一时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谁都不好再开口,安静的吃完饭后散去。
谢娴看了一眼安氏,正默默地收拾碗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谢娴跟着安氏到厨房,问到:“娘,槐花这样说你,你不伤心吗?”
“何家算是好的,不缺吃不缺穿,我嫁到何家,我们就是一家人,槐花现在还小,等我们相处久了就好了,她反正是要嫁出门的,只要你爹对我好就行了。”安氏自我开解道。
“你为什么带我嫁到这家来呢,他家有什么好的。”谢娴很想了解了安氏嫁到何家的原因。
“你族婶劝我说自古说寡妇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家中没有男丁的,老了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何家二儿一女,是个兴旺之家。”
谢娴不由得吐槽,又是农村养儿防老的这一套,没法问下去了。
于是问起了何耀没出现的另一个儿子,安氏说今日是学校的休沐日,一早就应该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回。
“娘,你没想过过继一个孩子吗?”去养两个已经快成年的孩子当儿子,还不如养三四岁的小孩子。
安氏就给谢娴讲了凶神恶煞的大伯娘要提刀杀人,不肯让自己儿子过继的经历。
谢娴问起李家现在的情况,在得知原身父亲的宅子和田土还在时,不由得心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