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王小燕坐在公交车上听雨打窗户玻璃的“啪嗒”声。雨太大，风又紧着从车的缝隙里爬进来，司机在每个站点停留的时间愈发减少。这样的阴天，路上也不见几个行人，只有雨丝间打灯穿行的车辆。

    就是这个透着灰尘味的阴雨天，王小燕第一次见到谢堂。谢堂很高，有着少年人独属的瘦削身材，裹着湿透的校服急匆匆地跑进来了。雨打湿他的额发，泥点绣进裤脚。他站在门那里，扶着杆，背挺得并不直，单肩背着书包，另一侧的书包带子和车行驶的频率相近的摇晃。其实王小燕在暗沉的车厢里看不清谢堂，他只有隐约的轮廓。

    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好久。王小燕早记住了谢堂的脸，谢堂的声音，却还是喜欢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静静坐着。

    就像这时，她和谢堂相对而坐。谢堂的脸上俱是厌恶，张嘴吐出伤人的话。王小燕只看着谢堂的脸，听不进去他的一言一语。

    王小燕终于回过神来，听见谢堂说，“我们分手吧。”这话听着也像在梦里似的，王小燕大脑里想不出该做什么反应，顺从地点头。谢堂半惊讶半疑惑地看她，心思几转，不发一言。

    桌上的茶水已然凉了，王小燕觉出苦味。太苦了，所以她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