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异思迁

    李月言走进屋,便看到了满室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

    这些男子见月言进来,也不回避,反而笑闹着上前说道:“三小姐好大的架子,二主君在这儿等着你给他拜寿,已等了好半天了呢。”

    穆建宁也笑着站起身相迎:“我等着倒没什么,倒是有的人,从进屋到现在,巴巴的往门外看了十几次,也不知是给我拜寿来了,还是会情人来了。”

    穆建宁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扫过身侧的俊美少年。

    穆沐霖见哥哥打趣自己,众人也随着嬉笑不止,他脸一红,就要跑出门去。

    立刻有人拉住了他,拽他回座。

    穆建宁笑着抚上他的肩,说道:“你这个人,平时最是蛮横霸道的,怎么现在兄弟间说笑两句你便害臊了呢?”

    李月言微笑,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向穆建宁行了一礼,命侍从放下了寿礼,便准备离开。

    穆沐霖见李月言从头至尾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对他说一句话,便带了几分怒气,闷闷的坐在一旁。

    穆建宁见她二人的情形不同往常,看李月言像是真动了气,便连忙叫住她。

    “三妹先别忙着走,我收了你的礼,也该帮帮忙,给你们俩讲和讲和。”

    李月言无法,只好坐下了。

    穆建宁笑着看向一旁一脸不悦的弟弟,说:“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同蜜里调油一般,怎么这两个月以来吵得那么狠,连面都不肯见了,说出来,我帮你们调和。”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月言也不好说出两人吵架的原因,只是一笑而过。

    穆沐霖看着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几乎气出泪来:“谁要和她和好了,她这种人,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

    李月言冷笑不语,站起来就往外走。

    穆沐霖急了,喊道:“你要是走了,咱们以后就再也别见面。”

    见场面僵住,穆建宁忙把众人带走,关上门,让她们二人闹去。

    穆沐霖是王族宗室中有名的美男子,今日穿了一件玄色长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肤色白皙。

    李月言本想着这次绝不会轻易低头,但看着他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有见他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变得如此柔软可欺,心中哪怕是坚冰也化了一半。

    李月言叹了口气,走过去帮他擦干眼泪。

    穆沐霖趁势靠在她怀里,轻轻蹭了几下,委屈地抱怨:“坏女人,那么久都不来看我。我...我都认错了,你还要生气。”

    李月言脸色一沉。

    穆沐霖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她和好,见此,不免要压低声音道:“那个小侍奴,我已派人送了一百两银子去给他赔礼道歉,你也该消气了吧。”

    见李月言不说话,他又扯了扯她的衣角,红着脸说:“大不了,等成婚以后,你爱纳几个小侍就纳几个,我绝对不多说一句就是了。”

    李月言笑了,摸着穆沐霖的脸说:“嘴上这样大方,要是我是个傻子,我就信了。”

    穆沐霖见她开起玩笑来了,知道这件事就算揭过了,也就松了一口气。心想,现在不妨哄着她,等到他真的进了门,连一只雄虫子也休想爬上李月言的床。

    把穆沐霖送走后,各家男客的马车也陆续开走了。李月言站在大门口,心里总觉得有块疙瘩。

    两个月以前,李月言到庆王府找穆沐霖,那时穆沐霖午睡刚起,还没来得及穿衣,便让李月言在厅上等他。

    一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小侍给李月言端茶,李月言闲着无趣,便与那小侍聊了两句。

    片刻后穆沐霖出来,看见这情形,也并没有说什么。

    谁知没过多久,李月言便听到侍从来报,说穆二公子把府上的一个侍奴卖去了小倌馆。

    李月言派人一查,发现被卖的果然是那天给她端茶的小侍。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叹气。

    她的母亲是鼎鼎有名的护国大将军,是皇上的心腹,她的舅父,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君,由于母亲忙于征战,她自小被舅父带进宫中教养。

    老庆王和庆王君早逝,君后与庆王君是亲兄弟,因此也将穆沐霖接进宫中养育。

    穆沐霖被君后娇惯坏了,脾气大得很。李月言向来都是喜欢温柔体贴的男子,本该与穆沐霖不睦才是。

    但她生来好美色,见一众贵族男子中,穆沐霖最是容貌艳丽,不由得起了娶他为夫的心思,在他面前,也惯会伏低做小的。

    二人青梅竹马,倒也十分融洽。

    只是穆沐霖最会吃醋,见李月言和哪个男子走得近了一些,便要大闹一场。李月言为使美人展颜,不免要小心赔罪。

    可李月言自小也是人人捧着哄着的,久而久之,便觉得有些无趣,渐渐地冷了与他成婚的心,只勉强敷衍着罢了。

    正站在门口怔愣失神的李月言,忽然听到一阵喧闹。凝神一看,原来是家中看门的仆役,在推搡着一老一小两个男子,口里还嚷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竟敢到我们李府上乱攀亲,还不快滚!”

    李月言闻言皱了皱眉,忙上前喝住家仆。仆役们见三小姐出来,立刻恭然侍立。

    李月言本是出了名的随和,从不和下人计较什么的。如今却严厉呵斥道:“府上来了客,你们不说通传一声,反而在大门外赶客,这是哪家的规矩?”

    众人皆低了头不敢说话。

    李月言心知肚明,知道定是因为这家人衣着朴素,门房觉得没有油水可捞,因此不愿通传。

    她的话音未落,年长些的那个男子已经跪下向李月言磕头,哭道:“求求小姐救我妻主一命!”

    李月言还未答言,已有门房附在她耳边道:“三小姐,他们说...他们是贵君生父那边的远房亲戚。”

    李月言倒迟疑了起来,贵君的生父陈氏原是李府中一个低等的侍奴,身份低微,生下贵君后便去世了。贵君自小就被带到正房教养,对外只说是嫡出。

    贵君进宫以后,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又传出密旨,但凡有以他生父亲戚名义找上门来的人,统统赶出去,不许理会。

    李月言一摸荷包,倒正好有十两银子,想着不好违背舅父旨意,就拿这十两银子打发他们走就完事了。

    谁知那中年男子背后的少年也立刻跟着跪下了,口中说道:“求小姐救我母亲一命。”

    李月言随声望去,这一看,便生出无数风波来。

    只见那少年素袍敝衣,浑身无一点装饰,却出尘绝艳,飘然若神人。把阅美人无数的李月言都看呆了。

    张熙来求人施舍,本就带着几分难堪之色,如今又见李月言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觉又把头低了几分。

    但他心中明白,或许这副皮囊,就是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想要救母亲一命,他也只有豁出去了。

    穆沐霖回到庆王府,玉竹便立刻迎上来,见他满脸喜色,便笑着行了个礼,说道:“恭喜二公子,祝二公子和三小姐早成大礼,琴瑟和鸣。”

    穆沐霖听了这话,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就垮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一遭!

    上月是李贵君的生辰,李月言早已许诺,会在她舅父生辰这日求舅父请陛下赐婚的。结果二人因为那个侍奴的事大闹了一场,李月言自然没去求娶。

    “都是那个贱人,坏我好事!”穆沐霖想起那个贱奴在李月言面前装清纯献媚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玉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柔声安慰他道:“公子也不要多想,陛下虽然未下旨赐婚,但您和三小姐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府三主君的位置,必定是您的。”

    见穆沐霖神色稍霁,玉竹又轻声道:“只是有句话,玉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直说就是。”穆沐霖满不在乎地说。

    “公子现在该温顺些,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否则以后怎么笼得住妻主的心呢。”

    穆沐霖此刻正喝着茶,听罢,把茶盏往桌上一放,茶水四溅,烫红了他的手。

    玉竹慌忙帮他擦拭着,穆沐霖涨红了脸,说道:“我还不够顺从吗,上次她来,当着我的面和那个贱奴调笑,我也一声不吭。这种不老实的男子,我还不能卖了他吗?”

    “谁知...”说到这,他的声音小了些,“那些人误解了我的意思,把他卖去了烟花之地,还让月言知道了。”

    “二哥要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该嫁给月言姐姐。”庆王走了进来,淡淡地看着穆沐霖。

    穆沐霖见自己的话被妹妹听了去,又羞又恼,瞪着庆王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读你的书去吧。”

    庆王性子冷淡,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她冷笑一声道;“月言姐姐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外面红颜知己无数,你以后嫁给她,有的是回庆王府哭的时候呢,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着,就甩手走了。

    穆沐霖气得说不出话,玉竹忙在一旁给他顺气。

    玉竹知道穆沐霖心系李月言,这辈子是不会改变的了,因此也劝道:“二公子还是听玉竹一句吧,玉竹最近听闻……”

    “有什么你就直说!“穆沐不耐烦道。

    “玉竹听闻,李三小姐,最近和宋家小公子走得很近呢。外面谣传,说三小姐也有与宋家结亲的意思。”玉竹小心翼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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