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人终究只能活在梦里,现实的蝶在尘土中化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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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迹雪的醒悟来的很迟,是一个下午,雨落的很大,似要将青石板都砸穿,和他脸颊上的泪一样,淋在地上哗哗作响。
他伸出的手抬在半空,虚无缥缈地执着着要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只有雨。
他想,除了雨还能有什么?
还能有那颗血淋淋的心吧。
他手里的油纸伞也盛不住雨的怒火,就要就此飘零在暴雨中。
摇摇晃晃地随着沈迹雪一同回了院子。
尽管是一个大雨天,但他还是让他那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
“叮当。”茶盖和茶盏碰撞,惊醒他游走的魂。
“迟刑。”他颤着唇忽然吐出两个模糊的音节,“轰隆。”一声惊雷,他整个人像是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着。
“迟,刑。”不同于往日的暧昧旖旎,有的只有心惊的痛。
沈迹雪头一次这么念这个名字,究竟为什么呢?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明白,明明就剩下最后一段时光——
“轰隆。”又一声惊雷。
无所谓了。
雷落下,照亮他半边的脸,映出他脸颊模糊的泪痕。
无所谓了。
他端起那茶盏,微凉的茶带着丝缕的灵气入口,滋补着他的丹田。
整个房间有些空,空的像一切都还未发生。
“哐当。”接着,那茶盏落地,陪了他百年的茶盏就这么碎了。
不空了。
他想。
那些日子的逢场做戏,从来都是真的,只有他。
是假的。
迟刑,迟刑是谁呢?他忽然有些迷茫。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一如当年在秘境中一样,他被迟刑从妖兽口中救下的那刻,心脏鼓动,或许不过是死里逃生的刺激。
错的太离谱了。
从当年起,就已经错的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