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筒楼怪婴】

    刚上到八楼,不远处楼梯转弯角前面的巨大的响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放我出去!救救我!啊!”刚才楼上那一群人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朝狸耳他们跌跌撞撞的狂奔而来。

    狸耳目光略斜,向旁边退了几步。女生直接与他擦肩而过,膝盖骨擦着地面倒了下去。

    原本梳带整齐的发髻,现在却蓬头垢面。女生愣了几秒,猛地回头瞅了一眼狸耳。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用沾满红色液体的双手反复敲打着地面,瓷砖铺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子。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根本没人理会她,她瞬间瞪大了双眼。

    女生终于绷不住了,转身扯着身旁藏獒的裤腿。

    “我可以、可以给你们很多的钱。对我爸有很多的钱。”女生另一只手不停啃咬着自己沾满鲜血的红色指甲壳,“放我出去,我不要来这里上学……”

    “你们为什么不理我?”

    女生尖叫了很久,直到最后只能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呢喃的声音。

    紧跟着的是其他几个学生的脚步声。

    女生跑下来后,身后跟着的一个麻子脸男生,麻子脸带着大家紧随其后,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导致他眼瞳里找不到一丝光点,以至于不像正常人该有的眼睛,整张脸上写满了疲惫不堪。

    “啊?你同伴呢?”藏獒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扫视了一遍801号门口的人,胳膊戳了戳旁边的狸耳。

    “也许死了吧?”狸耳扭过头看向藏獒,扯出了一个极为阴森的笑。

    藏獒打颤:嘿嘿,看来……想当危险呀。

    “怎么只有你们,我记得刚刚一起下路的人可不止那么一点吧。”狸耳带着审视的目光,试探性的问一问,刚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NPC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只能从其他人嘴里打听。

    那12个莫名其妙死亡的NPC,那12颗血淋淋的心脏……

    “都死了!全都死了!”

    跪在那里哽咽的女生猛然站了起来,尖叫着。

    狸耳闻言抬头看向其余的新生,他是一个惯常把自己关进别人关键词里的人,对于别人的言语,甚至就连对一个字都会极其的敏感。

    麻子脸逃避着眼神,咬着几乎没有血色的下唇:“被一个肉…呃,不对是被刚刚那个鬼东西杀的。”

    狸耳瞳孔一颤,一个快步冲过去拽起麻子脸的衣领:“鬼?什么样的?”

    “拿、拿着菜刀……披、披头散发的……”

    菜刀、散发……这几个特征形成几个画面在狸耳和藏獒的脑袋里猛然闪过。

    狸耳和藏獒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揪起。

    麻子脸话音刚落,整个一层瞬间寂寥无声,反而衬着外面的风声愈加强烈。

    冰冷刺耳的风声如寒水般灌入在场所有人的脑子。

    周围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氛。

    还没等藏獒反应过来。一道炙热的眼神打在他的身上,惊得他后退几步看向狸耳。

    一旁的冷阳阴鸷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身上,蓝色的眸子显得晦暗又粘稠:“死的全是NPC。”

    他再次默念着这一关键信息。

    所以那“鬼”根本没有死,OOC的解除也许根本不是因为“鬼”!

    那“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把其他12个人杀了?

    不对,在这之前,他有很快的打开过窗,查看过楼下,明明…明明就它…就还躺在那下面的留着血的。

    八楼的剩下的几新生同时缓缓看向801号房,那扇本应该死死紧关着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看来有人比我们抢先一步先开门了。”狸耳一脸揶揄的推开门缝,向门内的未知走去。

    ○○○

    “啊、啊啊啊!!!”

    女生再次崩溃,吓得连连后退了十几步,高跟鞋打滑使她重重的摔到地面上。

    其他的学生也受不了这画面刺激,干呕了许久,也吐不出东西。

    只有狸耳异常的平静,熟门熟路的从口袋掏出墨镜带上,面露鄙夷的走了进去。

    藏獒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狸耳走了进去。

    这家伙口袋还有多少东西?还有这么冷静是怎么回事啊喂?

    木质的地板松动,甚至还坑坑洼洼。

    踩上去吱嘎声作响,走都走不稳几步。

    门外的几人终于鼓起勇气,才勉强走了进来。越是往里进,恶臭味中夹杂着的酸臭味更加浓烈。

    狸耳单单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视野就逐渐向上走观察起了房间的布局,他抬手将墨镜向下移,一眼就定在了不远处沙发上的那一大坨。

    躺在沙发上的佘尾翻了个身,莫名其妙感受到有某一处正在向他投来炙热的视线,如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佘尾的体态是偏瘦的,眼皮薄到能看到上面的血管。

    佘尾眼睛眯开一条缝,迎面就撞上了狸耳那张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视线聚焦对上他那个诡异的异瞳后,佘尾几乎是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的。

    因为反应过大他不经意扯到了腿上的伤口,那用布条随意包扎的大腿根处又溢出了血。

    “你麻痹的……”佘尾眼中满是温吞的怒,因为愤怒一片绯红从耳根爬上了他的脸颊。

    佘尾清晰的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绝对不好拿捏。

    他只能独自恼怒,毕竟仔细回想对方确实也没有说过一定保他的话,这人狡猾的像只狐狸,开始还让别人莫名的去轻信他依靠他,到了后面就会将身旁的人推去前面为自己挡灾。

    佘尾轻抿着下唇,眼神冰冷的如刀锋,“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开!!!”

    说完佘尾抬手就要再落下一巴掌,修长的指尖在天空划过一条弧线,就快要落到狸耳脸上的时候……

    “你想打我?我可没有答应你任何事情呀~”狸耳勾唇一笑。

    佘尾刚刚泄下去的一点气又重新鼓了起来,气到面部扭曲,手也变得恹恹没有一丝力气,指尖距离狸耳的脸就只剩那么几毫米的距离佘尾快速的收回了手。

    它就像一颗落入废水的果核,就算再有千言万语的不甘都如蒸发一般骂不出口,他推开狸耳的肩膀:“把你自己的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贱狗。”

    藏獒感受到这尴尬的局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不是重点,更何况他自己的肠胃瞬间翻腾起来的感觉胜过一切:“我呕——好臭,这都成干尸了,我还是想说那一句,到底是有多大仇,会对一个孕妇下手啊?”

    “嚯哟~有点意思。”狸耳把鼻梁上架着的黑色墨镜往上一推推回到了原位,走向尸体,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佘尾“孕妇?你认为它是女的?”

    “对呀,不是女的,还能是男的呀?不过都两年了,先说这尸体不腐烂成坏水,怎么还变成干尸了?这是什么原理?”藏獒捂着鼻子。

    狸耳仔细打量着干尸。

    干尸身上的裙子倒像是被硬生生套上去的,上衣袖子距离手腕处都短了半截。

    狸耳心情明显好转了一点:“去拿个筷子给我,或者能夹东西的物品。”

    “咋,你还要吃啊?”

    狸耳:“……”

    藏獒被狸耳诡异的微笑和低气压给唬住了,但还没等他起身去找,一旁终于爬了起来没有过多动作的佘尾反而先找到了一双筷子。

    藏獒愣了几秒,怪叫着:“你哪拿的,这么快?”

    佘尾用一脸看傻叉的眼神看着他,叹了口气,指向客厅里旁的餐桌。

    餐桌上很杂乱,还有放了两年的腐菜。

    佘尾本来不想理会他们的,但看着那几个跟自己同龄的孩子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还是选择认命是自己倒霉惹到了这一尊大佛。

    而且他有一种直觉狸耳这个人绝对是带领他们走出这鬼地方的唯一的钥匙。

    佘尾将筷子往狸耳的胸膛一甩,狸耳低头看向掉落在地上的筷子,又抬头看到佘尾仰着头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有种想弄死他,又弄不死他的倔犟感。

    “看你妈,贱狗。”

    狸耳紧绷着一张脸,还是低笑出声,他可是真的觉得这届的某些新生未免有点太可爱了。

    他拿起了地上的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副本任务是调查是什么?”

    “‘怪婴’”藏獒抢答道。像极了一个积极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

    狸耳轻“嗯”了一声,接着讲。

    “所以为什么是干尸的问题就存在于这个怪婴身上。”狸耳边说边用筷子敲着尸体已经被人抛开的腹部。

    腹部的划痕很平整,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儿,正躺里面。大家把一切的注意力都放在给干尸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婴儿。

    九个月大的婴儿就躺在里面动也不动,诡异的是整整两年婴儿既没有变成干尸也没有腐烂,放而十分水嫩,脸上的皮肤皱巴巴的,身上沾满了血,像一坨肉。

    “咦,恶心。”藏獒和其他新生同时说出并摆出了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

    佘尾瞅了一眼干尸,愤怒褪去那种困意再次袭来。

    “从医学上来说,胎儿其实只是一个寄生体,如果没有子宫的限制,胎儿会吸收掉母亲体内所有的养分。”

    藏獒:“什么意思,这跟这个干尸有什么关系?”

    “笨蛋。”狸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气得猛的扒开干尸的衣物。

    “我的意思是这干尸没有子宫!这个婴儿把它所有的养分都吸收完了,没有子宫就绝对不可能怀孕,由此可知这干尸他是男尸!!!”

    干尸身上的衣物被扒下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

    佘尾被巨大的响动再次惊醒。

    干尸下半身软趴趴的性/器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佘尾一睁眼天崩开局,开屏暴击,恶心到说不出话来,心里默默的给狸耳扎刀。

    这确实是个男尸!!!

    “啊,这怎么可能?男、男的怀孕了?”藏獒吓得直接弹起。

    狸耳微笑:“请你一定要一直保持你的童真。”

    说罢,狸耳握紧筷子,将筷子伸进尸体的腹部:“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别人将这个婴儿移植到这个男尸身上的。”

    说着,他挑起连接干尸与婴儿人连接的那条带子:“当然啦~这也不是系带,是这个干尸的肠子。”

    “啊!”

    藏獒感觉自己仿佛遭雷劈了一下,这么炸裂的事情,在狸耳扒开干尸衣服的那一刻就使他小脑都萎缩了一下。

    “嗯,而做这件事的人很有可能是对这个家十分熟悉的人或者是惯犯,这里大部分的血虽然已经凝固了,但是你瞧瞧这里。”狸耳手指着尸体周围还有一条连接到厨房的血渍。

    “这些血明显淡的多,你如果去厨房那个洗手台里看也能看到很多淡红色稀释状的液体,这些都是血水,这就说明了这凶手呢在干完这些事之后呢,有对他自己的作案工具进行清洗。”

    藏獒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狸耳又补了一句:“当然可能是因为常年潮湿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是副本,没什么东西是假的。”

    佘尾点点头,表示赞同。

    “啊?”藏獒整个人石化。

    妈的,不活了,直接从这八楼跳下去。

    两年多的时间,这个婴儿就算吸收了这个男人所有的养分,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但为什么这婴儿不动而且还没死。

    人群散开,但是他们都不敢在客厅内走的太远。

    “这婴儿,邪气很重。”狸耳起身把筷子扔到一边,贴上了佘尾,轻声在身旁之人的耳边,“但还活着。”

    佘尾上下打量了一眼狸耳,往旁边一站,他可不想再靠近这个疯子半分了,而且谁问他了?

    狸耳看着佘尾从他身旁后退了不止一步,挑眉,嘴角压根扯不起笑意。

    这小“可爱”躲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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