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136年
仙门大比
“诶,你最看好谁?那医药世家的小公子李峰可是吸收了一株仙草,修为突飞猛进。”
“哼,那可不见得。”
旁边的人摇头,故作神秘的摇了摇手中纸扇。
“你可知那天下第一宗门忘情宗,今年也参加了选拔。”
“不过是一群尚未成长的小辈罢了,我可听说他们的首席大弟子今年并未参与。”
————
“楚知溪,你为何不报名参加大比,明明你的年龄符合大比的规定。”
少年从门外走进,身穿玄色绣云纹的锦衣,外罩深色貂皮大氅,他的长相异常俊美,皮肤白皙如同细雪,此时正叉着腰,不满的控诉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中满是委屈。
“祈安,我不会同你打斗。”
桌案前坐着的人一袭黑衣,面容清冷而矜贵,轻抿着的薄唇透着一丝冷峻。
沈祈安还想争辩,却听见门外传来大比开始的号角声,只能转身离去,重重响起的摔门声彰显着主人的不满。
沈祈安是四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他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冰棺中,过低的气温让人思绪混乱。
“妄海崖,回家。”
冰冷的声音穿透耳膜,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旁边传来关心的问候。
“你醒了后可有什么不适?”
那人眼神中带着希冀和沈祈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可他无暇顾及,因为这长发美人,正是自己看的狗血仙侠传中的大男主——楚知溪。
所以,他是穿越了?可为何书中并没有自己这一号人物。
沈祈安思索着,小心开口试探。
“我好像脑子冻坏失忆了,美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那人垂了眸,掩下不知名的情绪,面容仍旧冰冷。
“我是忘情宗首席大弟子楚知溪,你是我的小师弟,也是听闻订婚消息后,逃跑的未,婚,夫。”
沈祈安在听到后面几个字后,大脑宕了机,自己…是冰冷无情男主的未婚夫?这个架空世界的人们思想竟如此开放。
注意到沈祈安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楚知溪内心轻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件白色大氅扔给他。
沈祈安冻的哆嗦,这具身体似乎格外差劲,他急忙披上衣物。
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娇身惯养的富家公子并没有什么心思,一心想着妄海崖与回家,也没有注意那件白色大氅刚好合身。
*
“忘情宗弟子沈祈安
对
世家弟子李峰”
话毕,战斗开始。
刚穿来这个世界时,沈祈安还担心着,自己那三脚猫功夫会不会露馅,可事实证明,他完全是多心了。
沈祈安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长剑雪亮耀目,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一击,对手倒地。
拿起剑后,灵魂似与原主融为一体,动作行云流水。
台下传来阵阵叫好,李峰的修为本就由仙草堆积而成,自是不堪一击。
沈祈安足不沾尘,轻若柔云,上好的锦衣勾勒出少年修长的身影,长长的墨发披在雪白颈后,他翩然似玉,嘴角噙着笑意。
台下,楚知溪不知何时落了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肆意张扬的少年。
“忘情宗沈祈安,胜!”
欢呼声震耳欲聋,沈祈安披上衣物,转身离开了擂台。
这是他来忘情宗的第四年,扪心自问,回家的念头已经淡了许多。
在忘情宗,沈祈安同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四年,他一直努力修炼,还有就是闲来无事挑逗楚知溪。
毕竟书中的楚知溪后来黑化,武力值爆表,无人能与他一战,大比前劝说楚知溪参加,也只是想弄清底细。
这几年的相处相知让沈祈安不忍放任楚知溪黑化,失去理智,成为杀戮机器,虽然书本后面的内容他大致忘记,可阻止男主黑化肯定是最优项。
沈祈安内心思索着,他已然元婴后期,距突破仅有一步之遥,或许是时候溜出宗门,去妄海崖一探究竟,对这具身体鸠占鹊巢属实让他心有不安。
今日已没有他的比试,沈祈安搭乘白鹤,回了忘情宗。
仙鹤羽毛轻柔,躺在其背部更是舒服不已,虽说速度相比御剑飞行而言欠缺了点,可总归是不那么颠簸。
算着日子,他的师尊应该快要出关了。
与楚知溪不同,他们的师尊性格十分温和,虽身有残疾,可沈祈安一向爱戴。
“师尊,终于等到您出关。”
沈祈安上前行礼,撒娇似的坐在一侧。
“安儿,你也长大了,修为可有到达大乘期?”
老者沏着茶,似是不经意间开口询问。
沈祈安撇了撇嘴,师尊一如既往在意着他的修为。
“已经元婴后期,马上便能步入大乘。”
“好,好。”
老者似是欣慰,连道了几个好字。
“安儿可有记住为师闭关前的叮嘱?”
沈祈安微蹙眉,很快便想起了那颗平白无奇的蛋。
“师尊,我按照您的嘱托,日日以灵力滋养,可他没有丝毫破壳的迹象。”
老者轻叹:“快了。”一切都快了。
语毕,老者爆发激烈的咳嗽,嘴角难以遏制涌出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的一片鲜红。
沈祈安慌了神,抬手想捏碎玉牌,让楚知溪过来,他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
老者抬了抬手,示意无恙,阻止了沈祈安的动作。
“安儿身体可有不适?”
“并未。”
思索片刻,沈祈安回应到。
虽说身体不算很好,可并未有着病痛。
想起方才老者吐血的画面,沈祈安扶着师尊到床榻处躺下。
“五年了,仙门大比应当开启了。”
沈祈安点头,作为应答。
“安儿,尽力为之,不要受伤。”
老者絮絮叨叨,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沈祈安在一旁应着。
傍晚,沈祈安回了自己的住处,心情有些沉闷。师尊的状态并不好,他并不想自己冒然前去妄海崖后回来不见师尊踪影,而且楚知溪一点也不好糊弄,他该如何一个人离开宗门。
这一夜极为不踏实,或许是心事缠身,沈祈安零零碎碎做了梦,不过醒来后便忘的一干二净。
翌日,新的大比开始,沈祈安无暇顾及那无厘头的梦。
可他未曾注意,有人清晨前来,刻意抹除了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