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已经是入了冬天,天气愈发冷了起来,在黎舒穿进这篇小说的那一天,貌似已是暮秋时节,不知觉中已然过了数月。
风萧萧的吹着,声音苍凉,树叶落于尘土,归根待着再生。
昨天晚上二人的对峙,第二天早上谁都使没有捅破,若无其事。
第二天早上,沈妰姩又换上了裙子,推着轮椅出来,正想叫保姆带她下去,却只听黎舒冷不丁传来一句:“他还没出来,可以用走的。”
她略微一征,环视了一圈,发现周边并没有保姆,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轻巧地站起来,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清声道:“放假么?”
黎舒懒散的靠在墙边,回道:“你习惯起早。”
沈妰姩抬头看了看钟表,
......凌晨
......6点
她的耳根泛起一丝红晕,带着轮椅下了楼。
黎舒先她一步,坐在对面,灵清的眼睛很漂亮,声音中比昨天听上去愉悦许多:“谈谈吧。”
“我先问?”
“嗯。”
沈妰姩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冷清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昨天说我是恶毒白月光?”
黎舒忍不住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沈妰姩有些欲言又止,认命般地摊了摊手
黎舒接着道:“但应该不止如此。”
沈妰姩自知“不止如此”是什么意思。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了许久。
沈妰姩:“黎舒,我们的合作有什么计划?你说一说。”
沈妰姩率先打破沉默。
黎舒:“我们各取所需,我帮你拿到文件以及帮你打一场官司,而你要帮我回到原来的世界。”
打官司。
这个律师是她在未来和她父亲打一场硬仗的工具,但她和洛父属于同一阵,不可能在两对的情况下各找到一个律师为自己服务。
“好”
“成交”
【时间——一个礼拜后】
这一整周她过得相安无事,包括封子舟那个人四肢发达,大脑也愚笨的家伙自然也没有发现出异样。
同时她和沈妰姩在暗中保持着紧密的联络。
在两天前,沈妰姩发给她了一段录像,上面是洛父和局里那位“关系”的对话。她知道她的意思是:此次若是成功,不仅可以送洛父一对对“银镯”,还能将背后所拉扯的保护伞一网打尽。
可二人都知道风险很大,
甚至是过于大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给了回信:好,刚好这段时间,我“母亲”也快垂危了,看看还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吧。
她打完消息之后望着那段录像,默默掏出了她前几天买的法学考研知识点背了起来,一个月,她已经忘得有“亿点彻底”了。
这是一场局中局中局,第一层是洛家6年布下的棋;第二层,是沈妰姩亲自目睹她的母亲被强制发生关系后便设下的网;至于第三层,则是操纵整个世界的幕后者。
而最可怜的莫过于封子舟了,爱的人不爱他。还想拿钱害他,若是知道了结果就有多伤心呐。
但是在黎舒和沈妰姩的商议之后,决定在将文件盗取的前一晚复制出一份假的,等一切结束再告诉他真相。
她们不想再牵扯到更多人了。
而天时地利人和,洛父请了封子舟在后天去洛家吃饭,美其名曰“商讨女儿的婚事。”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正好可以空出时间再去医院看看那位“母亲”。
经过她的推测,黎舒在高中阶段应该是在模仿沈妰姩的行为,所以按理来说,她应该不喜欢穿黑色,而是白色的连衣裙。
可为了不再暴露,她撇着嘴,很嫌弃地看了那些裙子一眼,别扭的套上了。
她又一次推开了那间病房,那位妇人比上次她来看她的时候更显苍老了许多。
那位妇人罕见的没有亲密的喊着她的小名叫她过来,黎舒轻轻走到她身边,低声唤道:“母亲。”
那位妇人久违的笑了,很轻很轻的说:“孩子,我知道你不是卷卷,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替卷卷过得更好的。”
“我不想再连累你了,记住我的话,替我的卷卷,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她自己拔下了氧气管。
濒临之际,喃喃:“等,我,我,死了再,再戴上”。
黎舒听清了。
看着心电图逐渐平稳下来,手颤巍巍的将氧气罩帮她戴上
黎舒有一瞬哽咽,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她按了呼叫铃,叫了医生。
最终抢救无效,落笔在死亡证明书上签了字。
她没有送这个人最后一程,这位母亲的灵魂在临终前应该不希望看到假扮她女儿的人。
黎舒轻声叹了一口气,消失在角落。
第三天如期而至,她打发走了封子舟后,下一秒换上衣服,走人。
她比封子舟更快到达,从通风管道上爬了上去,沈妰姩会接应她。
她敲了敲窗户,一只手伸出来,白皙修长,触上去温润细嫩。
双手交叠,只是不知是年少的心悸红了耳根,还是羞了的晚霞吐出薄红。
她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扫视了一圈,笑讽道:“你这么穷的吗?”
沈妰姩:“......我只是不太喜欢那些有的没的。”
黎舒无奈又好笑的点了点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今天晚上佣人都在1楼,你可以藏在2楼看,或者我给你调监控影像,你自己观察。”
“Okok”
餐桌上的菜肴丰富,五味俱全,应有尽有,周边还放了几杯香槟。
封子舟饭没吃几口就被洛父来了一句:“你们准备何时订婚。”
可以翻译为:我何时能拿到你们家的家产。
封子舟脸红了红,有些害羞道:“这么早呀。”
洛父笑呵呵的,宛若慈父:“不早啦,哦,对了,我的宝贝姩姩可是我家小公主,这个婚后的财产嘛.......”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以翻译为:这个婚后财产我全给你拿了。
偏偏封子舟情商低的可怕,傻乎乎的说:“好好好,自然是要给姩姩的。”
在房间看监控的黎舒听那一声“宝贝”,便起了一堆鸡皮疙瘩,别说沈妰姩了,她自己都恶心,一边又暗暗吐槽洛父的话,明里暗里,云雾缭绕。
洛父故意伤心地说:“只可惜了当年那场车祸......”甚至故作伤感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封子舟点头又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姩姩的。”
哦,洛父的话间接=快点,对她心怀愧疚,把你的钱骗没了,都要爱着她!
黎舒翻着白眼,看向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洛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倒是个好名字。
他的眼里看不出情绪,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冷漠地吃着菜,一言不发。
黎舒虽然不清楚,但总觉得这个人既不站黑,也不站白,倒像是,
两道通吃。
正想的出神,却隐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
她望向监控,发现洛子衿那双漆黑的瞳孔盯着这个方向,令人毛骨悚然。
手中一滑,鼠标便落在了地上。
她吓死了,慌乱的捡起鼠标躲到了隔间后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抬头看向2楼。
监控里沈妰姩倒是不以为然,看上去十分从容:“哦,那没什么,我前天买了台老式收音机。还没修整好,发生点奇怪声响也是正常的。再说了,洛家这么严谨的安保系统,也没有人能闯的进来。”
黎舒:“?”
不是,姐,你也太淡定了吧!?
她心虚的挠了挠鼻子,却意外发现那道目光从始至终都好像不是看向监控的位置,透过屏幕,好像的对着她的眼睛。
她的背后冒出一阵阵冷汗。
好在那道目光也没有持续太久,用微信给封子舟发了消息,说了晚上不回去了。
等宴席结束,沈卓念妰姩有些阴鸷的开了隔间,
黎舒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
在紧张的情况下,她便很容易眨眼。
沈妰姩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可真‘谨慎’啊。”
黎舒自知理亏,眼眸低垂,没有回答。
沈妰姩平缓了心情,指了指在衣柜里新的睡衣,示意她换上。
黎舒抿抿唇,走进了洗浴室。
一阵水花声响起,不久又停下。
黎舒的发梢有些湿,一两颗水珠落在脖子上,泼墨般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肩颈愈发白皙,不是那种娇嫩的白,泛着冷意。
沈妰姩打量了她几眼,笑了笑,便拿起衣服走了。
黎舒僵在原地。
她刚才笑什么?
不是?
我也不至于一马平川吧。
她,她,她凭啥笑我啊?
太可恶了!!!!!!
黎舒回过头,“哼!”了一声,做到桌边又捧起了电脑。
只是越看,越觉得奇怪。
沈妰姩恰巧出来,看着她的表情问了一句:“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黎舒啧了一声,“王妈呢?”
沈妰姩被她这一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上前看着看着电脑。
按理来说,今天应该是王妈值班,但她人却不在,是另一个保姆。
“她可能请假了吧。”
黎舒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迟疑的说:“我怕,她是你父亲留的后手。”
沈妰姩沉默一瞬,没有立刻反驳,却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妈是一个孤儿,你知道的,她基本可以算得上是从小带你父亲长大的,,她不一定会偏向你,她昨天也很正常,怎么就在今天我来的时候请假呢?”
沈妰姩:“......你,......有点多疑了吧。”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拿了手机打电话给王妈。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黎舒看着她,一脸了然。
沈妰姩反扣手机
“我们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