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多年蒋修在回忆这段岁月的时候都记得那个下午,他和粟安、佐治三个人凑在小小的录音棚,那是以粟安的咖位拿到最好的录音棚了。小小的录音棚里面播放粟安的新歌《赢家》demo。粟安的音色并没有很细腻,却很有特色。如果非要让人要形容,那应该是高原下无法相爱的情人的感觉,有一股倔强,也有土地的醇厚扎实。听起来也许吧很抽象吧,但只要你听到了你也会这样觉得。
所以粟安唱起流行乐来,特别是苦情歌,有着她独有的倔强,有种看破一切仍要坚持生活的感觉,这很抓耳。也是优势。
蒋修那是第一次听到粟安唱芭乐,很细腻,也很难得的音色很统一。他之前听过的在多音域音色高度统一的好像是那英。
再一次,他感受到粟安的天赋。强到让他有些嫉妒。
【“在这场爱的游戏里你自认是高手 但你忘了,爱情不是一场赌注谁又能说清爱情里谁赢谁输我愿赌上所有只为赢得你的笑容但爱不是筹码,不能轻易交换我用心编织每个梦只为你停留 可梦醒时分你我是否还拥有”】
粟安的歌声在小小录音棚飘荡,蒋修声音发紧,微微发涩,扭头认真地看着粟安:“粟安,我告诉你,你相信我,你一定会红透半边天的。”
粟安笑说:“谢谢你师兄。”
到底要不要请师兄他们吃饭呢,粟安一直在犹豫,因为师兄看起来很忙。粟安心中千回百转,就是在纠结这个事情。
她盯着蒋修看得有点久了,蒋修察觉到粟安的目光转过来问她:“怎么了?”
粟安还是没准备好,她觉得没有成功就先别开口吧,长吐出一口气。有点痛恨自己的懦弱似的自暴自弃地说:“没事,你牙上有根菜。”
“斯……”佐治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蒋修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像是个好好先生,蒋修也是有过当众摔手机的先例。他估量不出来蒋修的脾气,已经在心里默默为粟安想说辞了。
蒋修气笑了:“真的吗?我中午是和你一起吃的蛋炒饭,哪里来的菜?”
蒋修一个反问把粟安从思索中惊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粟安格外尴尬。
“抱歉师兄,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讲话随意了一点。”
“我倒是希望你一直这样随意下去。”
“那我们拉钩?”粟安看蒋修的脸色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马上“蹬鼻子上脸”,展露出自己娇矜的一面。
蒋修心里叹气,还是个孩子嘛。伸出他常年在海边晒得黑黝黝的手和粟安握手。
不是意料之中的柔软,粟安的手有着厚厚的茧子,硌得蒋修有点痛。但是蒋修没有表现出来。
粟安是一个受了很多苦的小姑娘,我就不和她计较了。
不出意外,粟安的新单曲已经发行就大获成功。这是一个充满天赋的人对自己少涉足的流行乐的初尝试。
发行前粟安曾问佐治:“我们这次一定能成功吧?我觉得可以哎。”18岁的粟安学习能力还是很强,讲话很快就染上了台湾腔,还学了几句台语。糯糯地问佐治,她其实还是有些不自信的。她笨拙地学着台湾的一切东西,台湾的风味,台湾的习惯,台湾的语言……她想要融入台湾,这个一衣带水的小岛,和她血脉相连的地方。
“小安这是你今天第四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修都说了一定火的。你不信我的话还不信他的嗅觉吗?”
粟安点点头,手还是没法自然让下,她紧张。扶额看着在公司的小办公室等着数据出来。
“爆了!”
“爆了!”
佐治和粟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紧相拥。
2001年的这个夏天,粟安得到了自己第一个奖项“华语最佳新人奖”,有了第一个代表作。
她不会忘记2001年的夏天。
漫漫18年,这次的赢家应该会是她了吧。
一定会是我的,粟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