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十年前啊,这魔教还没有被正派青峰派剿灭于乱倾崖,也没有如今的太平日子。在那个时候,江孟之还是青峰派掌门的内门弟子呢!你们可有知晓的啊?”说书人故弄玄虚道。
“呵,得了吧!江孟之?就他那个大魔头,以前怎么可能会是青峰派的弟子呢?还内门弟子……我看啊,他连当个洒扫的都不配呢!”
“就是就是……不信不信……”路人甲摇摇头。
台上的说书人笑着摸了摸胡子,继续说:“这位小友,你一看就是没听前一回儿啊,‘雪山血泣剑’那回你听了吗?”
路人甲不屑道:“怎么说?还能让你讲出花来?”
“这就要补上一回的故事喽~”
“这话说啊……”
……
林又坐在台下,伸手往桌上摸瓜子,却发现都被人剥了壳,对面那人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林林……你对我的故事还是那么感兴趣啊,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手里的瓜子突然不香了,他赶忙放了回去,低头咳了两声,扭头说:“也没办法,毕竟他们讲来讲去都是关于你的事情,而且我身为堂堂作者,自然要好好检查一下我的书哪里还需要修改……免得出了纰漏。”
一声熟悉的轻笑传到林又耳中,他转头看向江孟之,看到那人很是自然地倒了一杯茶,继而将它放到他面前:“林林喜欢这个故事,也如同喜欢我一般,不会……厌烦吗?”
江孟之抬眼往向他,红衣男子一双桃花眼过分好看,眼底有希冀和试探,这让林又心里很不舒服。
他承认,江孟之悲惨的过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没有那些曲折狗血的编排,或许江孟之还是有机会成为一个正根苗红的青峰派内门弟子,并且袭得掌门蔺如百的掌门之位,与掌门之女白婉晴携手一生……
可是……
可是……
可是那样……
……他不就没机会了吗?【叉腰】
……
林又:【皱眉盯着江孟之】
江孟之:【委屈】“林林你好凶!~”
身后的路人甲乙丙丁:……
……
故事还在继续,说书人在台上讲得眉飞色舞,江孟之见林又的眼神转回了台上,他也就不接着演了,只是一只手撑着下巴,然后一直盯着他家林林。
或许看得牢一点,林林就不会再消失了吧?
掌声时而响起时而落下,随着台上说书人嘴里的故事跌宕起伏,似乎只有这样的桥段才能扣人心弦,让人念念不忘。
他的林林也会这样吗?
可他现在已经不是大魔头了……
故事走进尾声,即便后人可能会捏造出有关他的离谱小传,也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被丢进潭中,惊起几圈波纹罢了……
江孟之抓着折扇的手上露出了几根青筋,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放下,这茶味怎么这么苦涩,用的茶叶真不好,下次还是带点茉莉好了,林林爱喝……
“好!!!”
“再来一段!!!”
“说得好啊!!!!”
“啧,”江孟之听出了林又的不悦,而那人却没注意到他,小声气愤说:“我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林又双手抱胸,思考怎么跟那个说书人理论,但想了半天,他觉得比起理论这个,更难证明的居然是小说著作权的问题,可笑可笑。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话说江孟之对此有什么看法呢?于是他发现江同志居然表情淡淡,甚至有些悲伤,难道他也明白这个悲惨现实了吗?
……
江孟之感觉到有人在有意无意勾他的手指,等他想探寻时那人却不见了踪迹。
他先是瞥了全神贯注听故事的林又,觉得没必要打扰林林,于是静观其变,若是无意,那就算了;若是有意,那也别怪他断了那人的手指。
扇子轻轻摇着,忽而一收,江孟之刚要下手却猛然收回内力,那人拉了拉他袖子,白皙的手腕上明晃晃的红血玉镯。
是林林!
他一把抓住林又的手,这里桌子偏小,因为是小本经营,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格外近,绯色落到蓝衣男子的耳尖,随后的话让他心都想给林林了……
“江孟之……”
“我陪着你,你别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