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慢慢被宁静吞噬。我正坐在桌前享受着夜宵,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我皱起眉头,瞅着手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接了起来。“喂,你好。”
“你好,是尹月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的。”我回答道。
“好的,请您于 2 月 26 日在禾青县育才小学报到。”
我心里一惊:26 号?今天才 25 号啊。“老师,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是三月中实习。”
“没有错,你是音乐学院尹月吗?”
“是的。”
“没错,我这边的名单是这样的,我是禾青县的驻县教师,你可以咨询一下你们学院的指导教师,目前通知是请所有禾青支教实习生 26 号到校。”
我忍不住说道:“老师,今天 25 号,还是晚上,我还没买票呢,禾青县离我家很远。”
“同学,名单很早就定了,这是第二份名单,你们俩是后加上的。你可以再联系你们学院确认一下,或者跟实习学校负责老师沟通一下,可不可以晚点到。”
挂了电话,我赶紧用微信联系学院指导教师,一番沟通后,得知情况属实,而且学校要求 26 号必须到。
我放下手机,心里虽然不停抱怨,但还是迅速行动起来。我把没吃完的米线推到一边,把常穿的衣服和必需品一股脑儿收进箱子。
我打开购票软件,发现合适时间的车票没剩几张了,不断刷新页面,总算找到了早上七点出发、需要倒两班车的行程票。
简单洗漱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盘算着明天的行程。
早上六点多,我拖着沉重的行李打车赶往车站。车站里人多得要命,我费力地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候车区域。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虑。
上车后,我找到座位,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我又换乘其他交通工具,一路奔波。
终于,在 26 号下午六点多,我赶到了禾青县育才小学门口。
我赶忙给另一名同学发消息:“我到了,你还有多久?”
很快收到回复:“马上了,我在附近。”
我站在学校门口,打量着这陌生的学校。学校大门看起来很陈旧,围墙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透着神秘的气息,我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支教生活会是什么样。
不一会儿,那名同学匆匆赶来,我们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终于到了,这一路真不容易。”李琳说道。
“是啊,通知太突然了。”我回应道。
“咱联系他们一下,看看上哪报道。”说着,我拨通了号码,开了免提,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能吧,信号不好?”我嘟囔着,挂断又打了一遍,通了。一个有些阴柔的中年男声传来,让我们先去放行李,会有人接,完事后去政教处找他,在教学楼二楼。
不久,一位 40 多岁的女老师朝我们招手。
走进校园,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鸣。绕过教学楼,我们找到了安排的宿舍,在五层楼的 204 室,挨着楼梯口。推开房门,只见六张床和一只不知是谁的皮箱,略显空荡。带我们来的老师说,除了我俩还有一位老师,这两天刚到。
放完行李,我俩赶去教学楼。教学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壁的颜色也显得暗淡。按照指示牌,我们找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中年男人,看见我俩进来,微笑起身迎接,说两位老师来了。他的声音要比一般中年男老师尖一点,比电话里听着更明显一些。请我们坐下,从桌子里拉出两把椅子,随即把门关上。
“通知得晚了些,两位老师路上辛苦了。”我心里想着:你还知道晚啊!但还是坐在凳子上保持沉默,并微笑点头。
“哪位老师是尹月?”
“我是。”
“那这位老师就是李琳了。”李琳点头应是。
“两位老师都是音乐学院的,都是专业人士,至少比我们专业,我先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学校的要求,既然来了,就都是老师,要以老师的标准要求自己。”
我俩偷偷对视一眼,应道:“好的。”
门关上后,屋里很快有一股怪味,像是果蔬腐败的味道,又像闷热蒸笼里的腐坏之物,闷热、潮湿且恶臭难散,我感到一阵阵反胃。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味道越来越重......
接着,中年男人开始交代事情,说他姓唐,是德育校长。
然后正式说道:第一,学校实习生 7:30 上班,7:30 之前到办公室;第二,学校门禁晚上七点,七点前必须回寝。
不知为何他的语速变得又快又急,声音愈发尖锐,小指微微翘起,食指哒哒哒的敲着桌子,越敲越快。
7点之后,校园的路灯会逐渐熄灭,道路会变得昏暗难行。8 点之后,不要出去洗漱,也不可以上厕所。
我刚想问为什么,他又开始接着往下说了。
第三,早上食堂 6 点做好饭,可以去吃。但请注意,不要选择靠里面角落的那张桌子。
第四,中午食堂 11:30 开饭。进入食堂后,不要与穿着红色工作服的打饭人员对视,吃饭时不要连续的敲击碗筷,如果敲击碗筷或者听到敲击碗筷的声音,必须立刻放下餐具离开食堂。
我心里暗想:谁会这么做?帕金森吗?
由于他语速越来越快,我和李琳只能努力听着,生怕遗漏重要信息。
工作方面,这是第一周,先适应。明天去办公室找带教老师,这周先听课,有活会打电话。他声音放缓,说快七点了,让我们回去休息。
那个唐校长,我们几点下班?唐校长停顿几秒后说五点下班,两周一休,单周周末上课,但我俩只需单周周日上课,学生半个月回家一次。
我心里一咯噔,暗自抱怨。好好好,你这个老登,怪不得不主动说呢,两周一休,这是要我死吗!?(╥╯﹏╰╥)
我和李琳起身准备离开,刚到门口,唐校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宿舍靠花园那侧的厕所不要去,封上了,千万别去,也别靠近。”
我们点点头,快步走出办公室。楼道里灯光昏暗,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回到宿舍,先到的老师还没回来。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坐在床上聊起今天的遭遇。
“这学校感觉怪怪的,怎么这么多奇怪规矩。”李琳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还有个奇奇怪怪的副校长,难熬啊,还有四个多月。”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短发女生走进来。
“你们就是新来的老师吧,我叫林晓。”女生笑着自我介绍。
我和李琳赶紧起身打招呼,林晓很热情,很快就和我们聊起来。
“你们今天见着唐校了吧?他那个人就这样,神神叨叨的。”林晓撇撇嘴。
“为什么这么说呀?”李琳好奇地问。
林晓压低声音说:“听说这学校以前发生过不好的事,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传得挺邪乎的。”
我和李琳对视一眼,心里更加疑惑了。
“晓晓姐,这屋咋这么冷啊,暖气给得这么不好吗?”我蹲下,用手背碰了下地面,惊道:“咋这么凉,根本没给暖气啊,这么冷的天,竟然没有暖气,这不是发配我吗!”破窗户还漏风。
晚上,我冻得睡不着。我睡在靠窗户那一侧,总感觉有阴风在脑后吹,索性把被子蒙在头上。想着那七点四十的熄灯号,真瘆得慌,感觉像住在监狱。快九点时,我想上厕所,规定八点后不让洗漱,听说九点还有领导巡逻。
管天管地还管我上厕所?我心想:他说不行就不行?这地方怪规定一堆,能听他的就见鬼喽。于是我下床,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