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车祸?”
谢听晚对着先她一步到的父亲谢国栋痛心询问。
谢国栋坐在地上,头埋进了两膝盖骨间,闷声回应:“你妈…你妈想给你做点糖醋排骨,出门买排骨去了。”
谢国栋哽咽了几声,继而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没有陪着你妈妈。”
谢国栋双手一个劲的打着自己,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这一幕让谢听晚心里像被剜了一块。
她蹲下来,轻轻的抱住了他,敛了敛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
似想到了什么,谢听晚忙直起头,眼中的怒气逐渐浮现。
“凶手呢?”
谢国栋没来得及回话,便被一声响亮的声音打断。
“哥,就是这里。”
谢听晚闻声看了过去。
前面的人年纪不大,而当看到那人身后的熟悉的面容时谢听晚明显有一瞬的错愕。
而对方清冷的眸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讶。
“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帮我给他们说说吧。”
贺屿川看着自己面前小自己10岁的高中生,不咸不淡的睨了他眼,驻足在原地半晌没动。
贺司里摸不着他哥的情绪,也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他闯祸让他这个哥收拾烂摊子,他双手合并,装模作样的鞠了鞠躬。
“哥,你再帮我最后一次。”
贺司里面色充满恳求。
“记住你说的。”
贺屿川随手点了根烟,漫步走了过去。
男人的五官生的极好,剑眉凌厉,气质内敛而深沉,衬衫与西裤一丝不苟,扣子严谨的扣到了最上方,是遮不住的矜贵。
谢听晚注意到他在往自己这边走,没忍住制止道:“你来干什么?”
贺屿川没有停下脚步,直直的站立在她面前,眼神意味不明,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先替我弟弟给你们赔个不是,”继而随意道:“多少钱。”
谢听晚的眸子中尽显疑虑不安,像是确认:“你在说什么?”
男人冷眼睨着对方,嘴角一边向上挑起,轻轻哼了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看在往日情分你开个价。”
谢听晚听到这饶是再傻也知道了大概。
谢听晚默不作声地瞪向他,哭过之后眼中残红未褪,无端端地生出一种美人动怒的风情。
谢国栋趁人不注意,猛地窜起来,扬拳就要挥向贺屿川。
贺屿川一个侧身轻松躲开了,似是没想到他的动作比自己还迅速,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摔倒在地。
“爸!”
谢听晚面露焦急试图去拉,眼前突然闯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掂起了谢国栋的衣角阻止了他落地。
对此,谢听晚并不感激。
“爸,您没事吧?”
谢听晚关心的询问。
旁边的贺屿川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斜斜地靠在墙边,指尖轻捻着烟头,清冷的双眼显出半点不耐烦。
僵持的气氛被护士声打破。
“病人家属呢。”
“我妈怎么样了?”
谢听晚声音有些急切。
“病人无大碍,脑震荡,外加一些皮外伤,静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谢听晚和林国栋同时松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能去里面看吗?”林国栋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的语气询问。
“可以。”
跟在后面的贺屿川也一同进了去,贺司里有个同学聚会先溜了。
“妈,你感觉怎么样。”
看到洁白的病床上,瘦弱的女人,面无血色但还是强撑着微笑,谢听晚先开口。
她的声音带着丝哭腔,纤长的睫毛上沾满雾气,眨巴两下,有小滴的泪珠顺势滑落下来,在小巧的下巴处聚拢、徘徊,然后直直地落在地毯上。
她此刻的模样让贺屿川莫名感到一股烦躁。
以前她不轻易哭的,即使游戏骨折也没有掉一滴泪。
贺屿川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很快,又停在虚空中。
她那样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乖女儿,我没事。”
林芳安慰着谢听晚,伸手帮她擦拭眼泪。
林国栋看着两人的互动不忍心打扰,终是忍不住。
“老婆,对不起。”谢国栋抱着林芳的头,肩膀在颤抖。
“哎哟,都多大人了,哭哭啼啼的。”
“对了,女儿你们俩谈了这么久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林芳才注意到谢听晚身后的未来“女婿。”
谢听晚:?
谢国栋:?
贺屿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