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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不再重要的羽毛

    “提亚,你应该学会飞翔。”我郑重地对它说。

    天使的飞翔能力并不来源于翅膀,而是圣光能量。

    但提亚不是天使,这一点是我母亲确认过的。

    “我希望你可以飞回你的故乡,在那里你会生活得更好。”

    哪怕提亚听不懂,我也并未说出希望它离开的真实原因,那就是,我不再喜欢它,但又不希望它一直被关在这里。

    我在纸上画了个只有一边大翅膀的小人,剪了下来,把纸片拿到提亚的眼前。

    拿着它的手指了指纸片,又指了指它自己。

    然后,我拉着它来到塔楼窗前,也就是之前它看到我来的地方。

    再用力地把纸片扔了出去。

    地牢里是有风的,经过魔法阵的净化甚至比陆地上的更干净。

    所以那个小小的纸片真的乘风而起,很快消失不见。

    “也许你遇到同族之后,才能有真正的交流吧。”

    我不看提亚的脸也知道它的无动于衷。

    有时,我恶意地想,它的不回应并不是不懂而是因为不在乎。

    就像人类不在乎蚂蚁,天神不在乎人类一样。

    提亚有绝佳的研究价值,不然也不会被关在地牢的中心位置。

    但怎么研究它呢?魔法攻击无效,物理伤害无效,精神沟通无效。我的父母束手无策。

    而我,也终于铩羽而归。

    与神秘生物建立联系,是风险太大的事,我并不恐惧风险,但绝不接受颗粒无收。

    “最近很忙,我没法常来看你了。”

    我一边说,一边环顾着四周。

    半年里我带来的东西,都是一时新鲜然后抛之脑后的玩意。

    没什么值得带走的,我下了结论。

    把剩下的饼干蛋糕随意地扔在桌上,我把空了的包袱重新系在背上。

    打开小门,我正要下楼,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一股阻力。

    是提亚苍白纤细的手指。

    它拉住了我,我转身,一片纯白的羽毛静静躺在它的手心。

    这是我曾经的无聊之举。

    过去每次来看它,我都会拿走它的一片羽毛作为纪念,贴在我的日记本里。

    但今天,我不是很有心情。

    我就是一个无法坚持做任何事的人,无论父母,还是希尔洛都看透了这一点。

    我弯唇,礼节性的笑容熟练地出现在脸上。

    “谢谢你,提亚,不只为今天,也为你过去这么久以来的羽毛奉献。”

    我拿走羽毛,轻轻提起裙摆,膝盖微弯,对提亚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

    楼梯昏暗,我看了眼手中发着微光的,甚至可以用“圣洁”来形容的羽毛。

    我想起了那只木笼里的鸽子。

    我不应该认为自己有能力干涉任何事物的命运。

    毕竟,连我自己的命运,我都不甚关心。

    我抬起手,轻轻吹了一口气。

    羽毛飘落在塔楼的底层。

    我没有再回头。

    那轮月亮也就不再存在。

    我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会碰到西维娅女使和奥林。

    对了,奥林,希尔洛的双胞胎弟弟,维斯塔伯爵夫妇的养子。

    他虚伪的蓝眼睛在看到我后就微弯,行了个简单的脱帽礼。

    “芙拉小姐,今晚也来地牢玩探险游戏吗?”

    做作的声音,我并不理睬。

    只是观察着他和西维娅,企图弄清他们半夜三点在地牢出现的原因。

    “今晚的宴会凯拉公主会来,为她的哥哥米隆王子寻找治愈暗之箭伤的魔法药剂。”

    奥林笑着解释,而西维娅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我看到奥林手中拿着一管明亮的人鱼之泪。

    奥林注意到我的视线便把人鱼之泪拿起来晃了晃。

    “让人鱼因为光魔法流泪可真不容易,不过,这可是治愈暗之箭伤的最好材料。”

    我想起那个脆弱的人鱼,我没有擅自给它取名字,但据我所知它的眼泪并不少,只不过都化为堆在池底的珍珠。

    无趣,我转身离开。

    奥林却又拦住了我,“我要替希尔洛向您道歉,您的玫瑰,我已经复原了。”

    假惺惺,会魔法很了不起吗?可以摧残,可以恢复。

    我冷声开口:“被魔法污染过的东西,我不需要。”

    奥林又笑了,令人恶心。

    “您还是介意的,我看到变形兽化为玫瑰可怜地躺在那里。”

    我反唇相讥:“可怜吗?如果它能窥探你的心情,估计只能变成一堆散发着臭味的金币。”

    “您可真了解我,芙拉小姐。”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希尔洛和奥林像秃鹫一样觊觎着维斯塔庄园。

    无论何时,足够的权利、金钱可以让任何人疯狂。

    我真希望我和这一切无关。

    因为没有魔法,我连下场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父母也是因为早早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未雨绸缪地把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收为养子吧。

    今天真不顺,我感到过量的疲惫。

    回到房间,我没有唤醒女仆伊琳,只是坐在扶手椅上写了张便条,让她把窗台的花卉换成蓝雪花。

    在去往浴室的路上,我把便条塞进了她的门缝。

    由于我过分注重隐私,所以我十二岁就让母亲把庄园西侧的小楼分给我“独居”。

    父亲曾对此颇有微言,感觉我在疏远自己的家人。而那时他和母亲刚刚收养了希尔洛和奥林,我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定,只是消极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这个一时幼稚的赌气搬家反而让我这几年都还算清净。

    这座小楼除了我,便只允许我父母、我的女仆伊琳出入。

    希尔洛也只能拿外侧窗台的玫瑰出出气罢了。

    伊琳知道我每次外出后回来都要洗澡,所以早就为我放好了热水。

    我揭开用来停滞时间的魔法符咒,看着属于伊琳的淡蓝色魔力慢慢消散。

    我识别得出每个人魔力的不同,它们在我眼中都有特定的颜色,但这是我的秘密。

    厉害如我的母亲,帝国魔导师,也是利用高深的魔法阵去追踪识别魔力的主人,而这件事对我来说,不过是本能而已。

    但我很清楚这意味着所有魔法师在我面前都毫无隐私,我偏偏又没有魔力。所以在我没办法真正保护自己之前,我不会轻易暴露这个秘密。

    雾气升腾,我缓慢地梳理着自己的黑发,计划着如何在今天的宴会上惩罚希尔洛和奥林。

    是她们先不自量力惹了我的。

    如果说出身贵族家庭教会我了什么道理,那就是,永远要痛击你的敌人。

    贵族所谓的高贵体面不过是用来掩盖私底下的百倍野蛮和践踏律法。

    血统、身份、财富、权势,都是这个血腥的角斗场的奖品。

    我既已身在其中,就不允许任何人踩着我的血吹响胜利的号角。

    希尔洛和奥林,既然你们想讨好凯拉公主,那我就帮帮你们。

    比起我这个没有魔法的伯爵小姐,她们两个有魔法的伯爵养子反而在社交场合更为小心谨慎。

    毕竟,帝国中有魔法的人不在少数,而身份,才是行走于王室名利场的利器。

    我想得越多,就越被一种莫名的愤怒所控制。

    不对劲。

    但我已经太累了,疲惫感袭来,我无暇去思考其他,爬上床便睡着了。

    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被我遗弃在塔楼的羽毛轻飘飘地从窗户外飞进来,接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放入了我书桌上的日记本中。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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