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赫笔尖一顿,转头看向罪魁祸首——瑜珩。
瑜珩本来脸上挂着得逞地笑,跟夏林赫对视,夏林赫硬朗的五官,带有攻击性的眉眼,俊美异常,对视不一会,瑜珩就败下阵来,狼狈至极:“咳咳咳,你这建模脸真挺帅的。”
夏林赫又继续开始做题:“别这样叫,恶心。”
瑜珩不太服气的噘嘴道:“你不让我叫,我就不叫?”抱臂,神色戏谑,得寸进尺:“赤赤,赤赤,赤赤赤……”
“……”
瑜珩还沉浸在自己的赤赤世界时,他突然高兴不起来了。
陈鸣道:“瑜珩是吧?我看你挺开心的,来正好说说你的解答过程。”
瑜珩大脑还在宕机,收起笑,受宠若惊地道:“陈老师,我能问问是哪题吗?”
他这句话一出,万籁俱寂,陈鸣一手撑在讲桌上,一手扶额。在密密麻麻写满题目的黑板上,重重的敲了敲其中之一:“设P,P2,P3,…,P8是平面直角坐标系中的一个正八边形,点Pj的坐标为(x?j,yj)(j=1,2,…,8),集合A={y|存在jを{1,2,…,8},使得y=yj},別集合A的元素个数可能?”
瑜珩扫了一眼题,自信张扬地说:“4、5、8。”
夏林赫低着头,听到他说出这个答案有点不可置信,陈鸣则是深信不疑,道:“来把你解题过程写给大家欣赏一下。”
瑜珩拉开凳子,大步流星地向讲台走去。拿起粉笔,没有犹豫,开始在黑板上大做文章:“①如P1P2// x轴时可得集合A={y1 ,y3,y4,Y5}此时A的元素个数为4。”陈鸣从深信不疑的神色改为了欣赏,反观夏林赫的眉头越蹙越紧,而瑜珩还在继续做题,行云流水,像是在做1+1这样简单的题:“②如果……此时A的元素个数为5,③如果……此时A的元素个数为8。综上可得:集合A的元素个数可能4或5或8。”
他写到“。”时,陈鸣破天荒的拍了拍手,瑜珩俏皮的向他单边wink(眨眼),紧接着讲台下的同学们也鼓起了掌,掌声如雷贯耳,唯独夏林赫正襟危坐,没有任何动作。
江童颜大声嚷嚷:“瑜哥不愧是六边形男神!”
瑜珩脸上满是笑意,摆了摆道:“低调,低调。”
下了讲台,坐回夏林赫旁边。瑜珩抱臂,歪了歪头道:“我是不是很厉害,赤赤。”
夏林赫学他抱着臂,歪了歪头道:“不厉害,我也会,我好奇的是,你一早上都没有听课,而且这道题明显超纲了,你怎么做出来的?”
瑜珩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手搭在夏林赫的肩上道:“实不相瞒,我自学了高一的全部知识,像这种题型,我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不废吹灰之力的事,洒洒水。”
夏林赫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瑜珩挑了下单边眉毛,反问道:“不是吗?”
夏林赫冷笑的摇摇头:“迷之自信。”
瑜珩怔了片刻,一摊手,阴阳怪气地说:“迷~之~自~信~切,哼!”
早上五节课,除了那两节数学课没睡,其他的语文课、英语课都在睡觉。
语文课时,语文老师是个严厉的不能再严厉的老师,眼里容不了沙子,她看到瑜珩睡觉一次就拿粉笔砸一次。
瑜珩只好假装系鞋带,然后小憩片刻。他快冲到在地上的时候,夏林赫瞥见了,用一只手护住桌底他可能猛的抬头时会撞到的地方,一只手去拍醒他。
夏林赫用最低的声音道:“瑜珩,瑜珩,瑜珩……”
果不其然瑜珩猛地抬头,刚好撞到夏林赫护着的地方,夏林赫“嘶”了一声。
瑜珩迷迷糊糊地说:“谢谢同桌哈。哦哦不对不对,赤赤,赤赤……”说完又睡着了。
夏林赫斜眼看了一眼他,呢喃道:“没出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英语课时,英语老师沉浸于她的课堂教学,连讲台都没下来过,没有注意到茫茫人群中困的像狗的瑜珩。
瑜珩托腮,整个人像骨头一样,重心全在托腮的那只手上,可怜的小臂很快就支撑不住了,轰然倒塌,眼看太阳穴就要砸到桌子上了,千钧一发之际,夏林赫手急眼快把自己的英语课本垫在了瑜珩要倒下去的地方。
英语课本被瑜珩当枕头了,夏林赫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不拿他怎么听课?
夏林赫瞟到了瑜珩放在一边的英语课本,顺势而为。
可能是睡了一个安稳觉,他下课铃一响就醒了,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
夏林赫拿回自己的英语课本,猛的睁大眼睛,指着书上的口水印,嫌弃地质问道:“瑜珩你是哈巴狗吗?”
瑜珩嬉皮笑脸地说:“你的哈巴狗,不好意思哈赤赤。”
夏林赫白眼都翻到后脑勺了。瑜珩熟视无睹地说:“放学了吗?肚子有点饿了。”
夏林赫黑着脸,明显不想理他,他只好讪讪笑笑去问前桌郝乐凌。他拍拍郝乐凌的肩膀问:“第几节课了?”
郝乐凌:“最后一节了,体育课。”
话音刚落,江童颜抱着篮球在班级前门嚷:“珩哥!老凌!柯总!打篮球去,已经和别班约好了!”
瑜珩道:“行,你们在门口等我收一下东西。”
瑜珩往书包里塞了几只抑制剂,阻隔剂,腺体贴…什么味道的都有,但共同点就是都是甜的。夏林赫什么都没带拉起书包拉链就走了。
瑜珩:“赫哥,等等。”
夏林赫已经离班级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单肩背着书包,手揣兜,懒懒散散中透露出些生人勿近。听到瑜珩喊他,他驻足回头。
瑜珩:“我们能一起走吗?”夏林赫挑了下眉,瑜珩看他这样,以为他误会自己了,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对你图谋不轨,我只是……只是想请你喝饮料!”
夏林赫眉挑的更高了,道:“嗯?为什么要请我喝饮料?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瑜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请他喝饮料,更不知道为什么要一定跟他走。
从那天鬼屋之后瑜珩的发情期就不稳定,动不动就来,根本预料不到,而且还会出现假性发情的情况,导致他饱受折磨,每天都失眠。
他去看医生,医生说,需要契合度极高的Alpha安抚或临时标记。可是想找一个和自己契合度极高的Alpha就很困难了,还要让那个可能跟他不熟的Alpha标记自己更是痴心妄想,所以瑜珩就只能自己受着。但是语文课和英语课他居然睡的很好,连升旗仪式都没去,他去跟陈鸣请假自己发烧,陈鸣测了他的体温,确实有点低烧,他就光明正大地在教室睡觉。但明明困意重重,可趴在书桌上时却睡不着,腺体也发痒,直到升旗仪式结束,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夏林赫坐到他旁边,腺体才逐渐恢复正常,刚刚夏林赫离开,这种腺体发痒的情况又来了,他觉得夏林赫可能是特例,是他的药,这才鬼使神差的要请他喝饮料,才一定要跟他走。
瑜珩正在想“为什么要请我喝饮料”的头脑风暴,但他半分都想不出来,夏林赫有点不耐烦了,扭头就要走,瑜珩见他要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因为你帅。”
画面好像暂停了一样,好半晌,夏林赫转身,盯着他,神色古怪,瑜珩被盯的心虚,悻悻移开视线。
夏林赫道:“快点。”
瑜珩双眼瞬间明亮,道:“赫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义父!”
夏林赫道:“我不认地主家的傻儿子。”
教室里现在已经没人了,只有他们,瑜珩从书箱里拿出一对护腕,没有任何图案,红的显眼。
瑜珩道:“赤赤过来帮我挡一下。”
夏林赫看了看周围,道:“没人,不用挡。”
瑜珩撒娇,道:“赤赤,见不得人,帮我挡一次。”
夏林赫无语,但觉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多问,也不好拒绝,只好上去帮他挡。
瑜珩脱下外套,夏林赫低头时不经意看到了他左手上一道疤,蹙眉心想这个就是他的难言之隐?这有什么的?
突兀的一声叫喊:“珩哥你拉裤兜了?怎么这么久?”是站班级外等他的江童颜。
六目相对,呼吸停滞。
郝乐凌道:“颜狗你怎么呆了,珩哥怎么了?”郝乐凌冲进教室。
八目相对,尴尬呼之欲出。因为现在瑜珩脱了外套,白净光滑的脖颈展露无疑,而他旁边有一个Alpha,这个Alpha还凶神恶煞,像是被打扰了兴致,此情此景,浮想联翩。
江童颜和郝乐凌原地呆住,樊柯疑惑道:“瑜珩真出事了?”
瑜珩反应迅速,把护腕赶紧带上,把校服短袖上的扣子急急忙忙扣了一颗,校服外套系在腰上,一手拉夏林赫,一手拿书包,冲出教室,大声吆喝:“我去买东西,不是一个方向,你们先去占球场。”
江童颜担忧地回应:“那你小心,保存纯洁!”
郝乐凌出教室里出来,给江童颜后脑来了一掌:“你有病啊!我们珩哥有那么浪?”
江童颜吃痛,揉了揉后脑,不服气道:“说不定!”
一路狂奔,到了学校小超市门口才停,瑜珩气喘吁吁地把书包背好,夏林赫微喘,没有瑜珩那样夸张。
夏林赫道:“你偷情被抓?”
瑜珩抱臂,歪了歪头,道:“形势严峻嘛。”
说完自顾自地向小超市,红色的书包在刺眼的阳光下格外耀眼,书包口袋旁边闪烁着突兀的银光——夏林赫喃喃道:“荔枝钥匙扣。”
瑜珩看他傻站在那里,回头生拉硬拽地把他往超市里拽,大手一挥,道:“顺便挑,当然我指的是饮料,我很穷的。”
夏林赫轻车熟路地拿了一瓶茉莉花茶,道:“这个就行。”
瑜珩愣了愣,随即拿了柠檬味的茶兀。
两人一起走在去操场的路上,瑜珩和夏林赫的距离一直都是0距离,保持这个距离的方法就是——瑜珩一直都在努力往夏林赫的方向靠近,一直不停歇的往他身上靠,夏林赫已经推开过他过好几次了,已经不耐烦了,可瑜珩似乎感受不到,还一直贴着他,旁若无人,因为这样瑜珩觉得舒服。
夏林赫皱着眉,黑着脸,说:“你能不能不要离我那么近?AO有别!”
瑜珩笑嘻嘻地说:“没事呀,你这个条件,稳赚不赔呀,嘻嘻。”
夏林赫翻了个白眼:“狗皮膏药!”
学校很大,超市和操场相隔的有点远,要路过高中教学楼和初中教学楼,他们一路走了,总回头率80%,女生的回头率100%,男生的回头率30%。
学妹A:“学校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几年都出不来一个帅哥,现在居然出来了两个!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吊打往年校草!”
学妹B:“那个红色书包的号你要吗?我推你!瑜樱他妹妹,推我的。”
学妹A:“我去,姐妹英明。”
学妹C:“我想要那个黑色书包的,好一个高冷男神,都腌入味了,而且有生之年能跟他在一起,肯定少奋斗20年!”
学妹B:“那个好像没有号,人家是中考状元,择偶标准应该是学习,你别想了。”
学姐A:“黑色书包的是校草吧。”
学妹B:“学姐高三了吧,一看就有所不知,红色书包那个才是。”
学姐A:“红色书包的确实帅,但是不成熟,幼稚。”
学妹B:“每个人口味不同,现在正当青春靓丽,大众更喜欢青春活力的。”
………
操场上。江童颜挥手叫道:“珩哥!珩哥!”
瑜珩也挥手回应:“来了!”
把书包扔到夏林赫的手上,眨了眨眼,说:“赤赤麻烦你了哈。”
夏林赫道:“瑜珩你个狗!”
瑜珩头也不回地跑向江童颜他们,说:“你的舔狗!”
瑜珩打球时和做数学题一样简单,把对手秀的一愣一愣的,手中的篮球犹如被驯服的野兽,跟随他的手势跃起又落下。他瞄准篮筐,右脚猛地一踏,整个人仿佛瞬间飞了起来。篮球从他的手中飞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郝乐凌道:“珩哥我先给你跪了!”
瑜珩撩起衣服擦了擦汗,道:“免礼。”
经过瑜珩的洗礼之后到了最后一局,这局其实打不打都无所谓,因为胜负早就分晓,说好打三局,瑜珩队赢了两局。
第三局他在篮球场上灵动如豹,忽左忽右,穿梭在人群之中。快速抢断,一记精准的长传,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腾空而起,豪不客气地准备来了个单手暴扣,但天不随人愿,突然冲出一个对面的球员,伸出脚把瑜珩绊倒了。瑜珩狠的崴了脚踝,摔在地上。
江童颜恶狠狠道:“嵇滑,你老大啊!这么黑!”
嵇滑不屑一顾的感觉真的很欠揍!
郝乐凌道:“看以后谁还敢跟你打球!”
樊柯道:“既然是你们让他受伤了,都是学生就不要求你们赔钱了,毕竟瑜珩千金之躯,你们也赔不起,我建议你们照顾他的上下学!”
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学生,夏林赫也走了过来,穿过人群,看了看坐在地上检查自己脚踝的瑜珩,道:“伤者才是最重要的,你们据理力争吧,我送这个狗皮膏药去医务室。”
说完毫不犹豫的弯下腰来,瑜珩瞳孔放大。
夏林赫道:“怎么?你脚不是崴了?上来,难道要我抱你?”
瑜珩支支吾吾的难为情道:“呃……那个……谢谢了。”
江童颜和郝乐凌上去扶他,把他扶上夏林赫的背上。
江童颜道:“珩哥,你放心我们会替你找会公道!”
夏林赫不紧不慢地背着他朝医务室走。
瑜珩在他背上感叹道:“好久没有被人背过了!”
夏林赫道:“那你还挺幸运。”
瑜珩道:“那自然,能被赫哥这种帅哥背简直逆天!”
夏林赫轻笑了一声,掂了掂,把瑜珩往上背了一点,怕他掉。
瑜珩道:“我很重吗?”
夏林赫道:“听说过英国有一种狗叫牛獒吗?又丑又重!”
瑜珩不可置信地道:“又丑又重?狗?”
夏林赫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瑜珩道:“赤赤我劝你善良一些好吗?”
“不好。”
瑜珩愤愤不平地在内心咆哮:“夏林赫!我□□你!”表面温声细语:“那你不对伤者关心,就请你不要给伤者不愉快的心情。”
夏林赫反问:“我背你去医务室,难道不是关心伤者,那我为什么还要逗你开心?是你自己问的,我不可能昧着良心说吧。”
他说的瑜珩无法反驳,挣扎道:“你……”
夏林赫把手上力量放松了一点,瑜珩瞬间掉下去一节,夏林赫无所谓:“不背算了,我觉得我现在背你都有一种祸国殃民的感觉!”
瑜珩赶紧环住夏林赫的脖子,讨好道:“错了错了,祸国殃民?哪有哪有,我又不是狐狸,你不是说我是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