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月,天气已经变的非常冷。勇慈与爸爸打电话时,爸爸开始已经旁敲侧击打听她是否交了男朋友。
「没有」她怎么可能和别人交往,自己的心里会过意不去。
“如果有合适的,可以交往看看。爸爸不是老顽固,你喜欢的话就好。”
「我没有喜欢的。」自暴自弃回答,有还不如没有,有了更让人揪心。
自从音乐节后,勇慈、李彩和顺顺三个人组成了追星小组,拉了个群,三人在里面经常聊通宵,勇慈也从顺顺口中了解到关于许引年的更多信息。
原来许引年已经签了公司,接下来要去上一档唱歌节目,成绩好的话他就会顺利出道。那个节目勇慈以前看过一两期,很多歌手都是从里面出道的,想不到现在还在举办。
决赛在两周后的周末,顺顺提议三人去现场应援,另外两人表示只要与考试不冲突就没问题。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昨天聊天聊的太晚睡,勇慈醒来已经八点四十,九点还有一节必修课程。来不及收拾自己,勇慈套上衣服就跑出门。
门打不开,怎么回事?门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急着出门,勇慈用力去推门,缝隙足够出来后从里面挤了出来。
门口被放着一个纸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这么沉。
过道里堆放着几个纸箱,对面的门大开着。几个工人在往里面帮家具,看到纸箱挡住了勇慈的门,工人不好意思的道歉。
勇慈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已经五十分了!还有十分钟。没工夫管别人了,勇慈飞快奔向学校。
考试周的安排表出来后,勇慈痛苦的趴在桌上哀嚎。许引年决赛那天,自己一整天都有考试,而且都是很重要的科目。
向顺顺说了自己去不了,顺顺表示很遗憾,如果勇慈这个老粉不能去,应援的意义会大打折扣。
“可以缺考,反正后面可以补考。”顺顺给勇慈出馊主意。
虽然自己也很想去,但还是用理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行,不能为了这种事缺考。」
三人一起刷网页时,顺顺发现勇慈去年发的帖子才知道勇慈是老粉,不禁感慨:“怪不得当时许引年抱你时,你会那么激动。”
“你不能去,彩彩可以去,我们两个人去。”顺顺并不执着要说服勇慈缺考,有人陪自己去就行。
下午没课,勇慈在图书馆待了一段时间,忙完自己的课业后就回公寓了。顺顺和李彩还在盘算应援计划该怎么做。
看两人讨论的火热,勇慈本来还想坐着听一会,发现还要定做应援牌,还要去买应援的服装和制作横幅,两人火速离开图书馆去买东西,勇慈只好一个人回家。
早上堆在过道的箱子已经消失不见,过道也被打扫干净。
回到家中,勇慈放下买回来的饭,从包里掏出来顺顺送她的画展门票,顺顺为了弥补她不能去现场应援的遗憾,送了一张两个月后的画展门票给她。这是两码事,怎么能相提并论。
随便将画展门票夹在钱包里。
吃完饭将垃圾扔进垃圾桶,看到房间比较乱就收拾打扫了一遍,洗了衣服后将衣服晾在阳台,然后是看书学习,一直学到晚上睡觉前。
放回书本时,从一个笔记本调出来一张纸,是方慧帮自己要的许引年签名,勇慈将手机壳和签名放在一起比对。
签名没变。
然后洗澡睡觉。
再见到顺顺和李彩是许引年唱歌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两人都很气愤,要投诉节目组。
考试间隙,勇慈偷偷上网查看了许引年的相关话题,许引年只得了第四名,在最终轮直接被淘汰,也就是没被选上。
“一定是黑幕,第二名唱的那么难听竟然能晋级。”顺顺愤愤不平,气的只拍桌子。
「就是……」
“第三名唱歌的时候都跑调了,声音像只得流感的鸭子。什么东西,许引年明明唱的最好竟然被淘汰。评委都是摆设吧。”顺顺继续输出,“第一名也不怎么样,长的像只刀嘴海雀,以为脸上挂着眼睛就有内涵了吗?”
W博上,许引年的粉丝和前三名的粉丝,已经撕扯骂起来了,互怼的帖子很快就超过了超话里的帖子。
果然追星的本质是自己,偶像是一个漂亮的容器,可以安放的情绪,如果不合格换一个就好。不开心需要偶像的治愈,开心需要偶像的一起开心。
勇慈倒没什么感觉,得第几名都许引年还是许引年,不过许引年的粉丝有的已经转站山头,去粉第一名。人永远只看得到记得住第一名。
顺顺和李彩两人还在弄投诉的事情:“投诉了吗?”
李彩捧着手机点头。
“黑粉,还有墙头草。要追上去狠狠地骂他们。啊,还有超话……”
顺顺和李彩两人俨然一副全身心投入战争的状态,勇慈惊讶于她们对此的热情。
自己好像除了粉许引年的时间久一点,其他方面上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顺顺叫上勇慈:“你也一起上,去骂那些墙头草。”
三个人分工明确,为了许引年在手机上忙了一下午。
幸好明天只有一门考试,勇慈把沉重的头靠在电梯时想着。
如同虾米,勇慈和李彩弯腰走出电梯。
「早点休息,以后的战争只会更多。」李彩做出加油的手势,顺便站直了腰。
更多的战争,为了许引年,这是属于粉丝的宿命。
啊,不应该出来,还没到自己的楼层,勇慈发现自己下早了。回过头,电梯已经关上了门。
比考了几天试还要累,心里却很畅快。
勇慈决定自己走上去,反正只有一层,找到步梯慢慢的爬上去。
已经是傍晚,楼梯间开始变的昏暗,从高高的窗户射进来阳光被墙面反射,小小的楼梯间像一个金色的棺材。
不对,棺材里面是黑乎乎的,才没有金色的光,那人躺在里面岂不是很害怕,要是能在里面装个灯就好了。
勇慈一边想着一边向门口走。
到自己门口才想到,棺材里的人是死的,有没有光都没关系,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正要拿出钥匙去开门,对面的门开了,勇慈下意识回头看,脸上依旧带着自嘲的笑。
对面的门打开,许引年走出来。
许引年怎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在跟踪我吗?”许引年非常不悦的看向勇慈。
「我住在这里。」勇慈举着钥匙给许引年看。
“刚刚是才笑我吗?”许引年的脸色铁青,看起来很不开心。
笑?自己刚刚笑了吗?啊,那个是在笑自己。勇慈连忙摇头否认,组织语言要解释自己刚才的笑容。
“你不会是在同情我吧?”许引年沮丧的低下了头。
「不是,我没有」
勇慈怎么敢同情他,无法想象,同情自己倒是收过很多,感觉并不好。
“要去喜欢第一名尽管去,反正每个人都一样。”许引年的脸躲在门后,用气愤的语气说完后就要关上门。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不一样。」
就在这时,勇慈的双手竟然拦住将要关上的门,手上的钥匙应声掉在地上。
对其他人来说,许引年也许只是一个漂亮的偶像。可是自己从去年开始决定喜欢他,把他当做自己的偶像。在那段长久且昏暗无光的日子里,许引年一直是自己的精神支柱。许引年是永远不变恒星,自己则是围绕他的一个小行星,找到属于自己的轨道后,才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自己与那些墙头草才一样。
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向告诉她一件事。
我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会永远喜欢你。
许引年背对着她站在门里不动,勇慈拉开门,面对着他,用双手认真的告诉他。
「我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会永远喜欢你。」
“烦死了。”
许引年眼睛红红的,撇过头去看墙上的画。
“知道了。”将勇慈掉在地上的钥匙捡起来还给她,许引年缓缓关上门。
看着熟悉的门,勇慈木木的在他门前站着。
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是应该要表达清楚的话。
在许引年门前徘徊了好久,等到天彻底黑了,楼道里的灯嗡嗡的亮起来,勇慈感觉自己真的在一个亮堂堂的棺材里。
回到家,勇慈重复着每天一样的生活,已经吃过饭了,房间暂时不用打扫,洗衣服晾衣服,接下来是学习,然后是洗澡睡觉。
又是无梦的一夜,勇慈几乎很少做梦。
上一个梦还是大学前的暑假,发烧那次,当时几乎将前半生的主要内容都梦到,勇慈当时以为下一个梦至少要等个三五十年,看来当时自己的猜想有可能成真。
不做梦也有好处,醒过来从来不会感到头晕,勇慈坐在床上想到之前方慧对自己的评价心广体胖,虽然自己体并不胖,但是心足够广。
恢复过来的勇慈,决定先去吃早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饿。
与顺顺和李彩约定在图书馆碰头,顺顺最近也不在自己学校,有空就往这边跑。
“我是为了见我心爱的男朋友,还有我心爱的小伙伴。”
「你不用考试吗?」被考试折磨的李彩和勇慈不甘心的问顺顺。
“我们要做题的考试只有几门,已经考完了,剩下的都是现场考试,还没轮到我的学号呢。”其他两个人羡慕的要死。
李彩上午有两门考试,羡慕完顺顺后马上离开。
勇慈和顺顺两人边复习,边在手机里回帖和整顿超话。现在网上的战况已经接近尾声,黑粉和墙头草几乎全被顺顺踢走,故意发黑贴的账号也别屏蔽。
弄了半晌后,两人转到微信三人组里面开始聊天。
勇慈:‘呐,你会不会面对偶像直接说出我喜欢你?’
顺顺:‘当然会,面对偶像当然要直接说我喜欢你,我爱你。难道问:喂,你吃没吃饭?’
勇慈:‘那你希望偶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顺顺:‘我当然是希望偶像也喜欢我。’
勇慈:‘不是,我是说在有很多粉丝在场的情况下,一种单纯的粉丝角度。’
顺顺:‘那我希望他可以握住我的手对我说谢谢你的喜欢,我会努力的,请继续喜欢我。’
勇慈:‘如果偶像听了你的喜欢后,要哭了呢?’
顺顺:‘我希望他可以躺在我的怀里哭。’
勇慈:‘不是,我是想问偶像为什么会哭?’
顺顺:‘被感动到了吧,偶像毕竟也是个人。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优质的女性偶像都有一种疯狂感,优质的男性偶像都有一种脆弱感。’
勇慈:‘如果偶像有一天失德,坐了很糟糕的事。你还会继续喜欢吗?’
顺顺:‘不会,我会马上找下一个。’
勇慈:‘如果真的非常喜欢,没有人可以替代呢?’
顺顺:‘没有人替代那只能继续喜欢下去,把刀捅向自己,让自己痛。不过我感觉这种已经不是单纯的粉丝与偶像之间的感情,真情实感的追星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还是要理智,粉丝毕竟是付出方,一旦契约关系破裂,受伤的只能是粉丝。’
顺顺比想象中更理智,勇慈敬佩的看向她,顺顺一脸骄傲的表情:姐说的都是真理!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