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m市，一个平常的深夜，有一封垃圾邮件悄悄抵达邮箱。
“嗯……”黑夜里邮箱的主人不经意间醒来，意识清醒两分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邮箱。
熟练地点开最新一封邮件，这封垃圾邮件里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堆乱码。
但她还是轻扬起嘴角，随即一道悦耳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有缘哦fi小姐，原来跟我在一个地方。”
第二天清晨，m市洛丽街。
一个短发女生雷厉风行地走在街上，一身白色吊带裙落在削薄的直角肩上，显露出一对线条分明的锁骨。
她边走边打着电话：“行，对我的PPT方案不满意，对我本人也不满意。这样啊，我也不想去你那个审美齐差的破地方受罪，滚呗，上赶着找骂吗？”
大大输出一波，反炒了一波甲方，女生才气顺了几分。
与此同时，一杯咖啡默契地摆在阳台上，穿着浴袍的fifi享受着这捧热咖啡，也欣赏着楼下的街景。
fifi一直很喜欢这样，自己静止，看世人来来往往的热闹。
大早上的街道显然不是人来人往的，但也有不少人在走行。
蓝眸金发的女人，皮肤黝黑的男人，有拿着公文包的打工族，也有蹬着自行车的优雅人。
当视线落在一个不是很优雅的短发女人身上时，她垂眸想了想，她其实不爱咖啡，更爱C国的茶。
fifi是个画家，名不见经传的印象派小画家，画风抽象冷峻，也办过几个小画展。
她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想着或许今天就该出门写生了。
日落时分，暖黄的光洒向世界。
缘分使然，溪念在洛丽街“闲逛””的时候遇见了写生的fi小姐。
她一头乌发随着微风轻拂，手上沾染了一些颜料，往画布上鼓捣着，因为背对着，看不清画得什么。
等走近一看，竟是泛起点点涟漪的一片漆黑，“hi，fifi，好巧在这儿遇见你！”
“你画的是什么啊？”
“画呀，是一个世界。”fifi随意地说了一句，神态有点冷，不太想解释的样子。
溪念明白，印象派的画是很难懂的，更何况一副未完成的画作，而艺术家们在艺术面前就不太能算作是正常人了。
溪念转移了话题，“fifi，你认识需要平面模特的工作室吗？”
她搓了搓手，脸色微微泛红，表示：“最近比较缺钱，也没有找到另外的工作，不知道姐姐有没有一些资源？”
fifi听到那声姐姐心里顿了顿，有些好笑竟然要有求于人才愿意叫姐姐吗，但是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来不及出言调侃这声姐姐。
“哦，这幅画吗？其实它在等人铺满它。而你要找的工作很抱歉我没有呢。”
溪念被后一句梗了一下，了然地附和起那副画：“画的事听起来是在等一个有缘人吗？”
fifi终于将落于画板的眼神分给旁边的人，自然而然地牵过溪念的手。
手难以避免地被沾染上一些颜料，甚至被当作画笔给画板上添了一道银色，“我很中意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听到那句直接的喜欢，明明太阳已经没有了晒人的温度，溪念却感觉那只被沾了颜料的手开始发热。
温度从手指传到下丘脑，引起隐秘的战栗。“如果fi小姐能付工资的话，我自然是愿意的。”
“工资当然会付，怎么会让你白干！”fifi歪头做了个鬼脸，“我不缺钱，很愿意高薪聘请你。”
“那希望这是一场愉快的交易。”溪念满意地笑了。
“当然会是！”fifi肯定地说。
“为了我们即将的合作，不如去我那儿小酌几杯？”
fifi抱过画板，溪念连忙提过颜料，一前一后地走了。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斜拉的影子印在马路上，显得亲密无间。
晚些时候，街道旁的房屋都亮起了灯光，而一座独栋小楼被黑夜吞没，只有进入客厅才会发现内里有一小团橘色的光。
客厅中央，暖色的光线前的咖啡桌上有一瓶空掉的红酒，以及一个形单影只的高脚杯。
有两人站立着，人影成双，影子又倒在黑沉沉的地板里彻底连在一起。
影成对，杯成双。而另外一个杯子正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握在左手心，“durian，准备好了吗？”fifi前进一步，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说出这句话。
没等面前人回应，fifi右手轻轻一推，溪念就斜躺在了咖啡桌后的皮质沙发上。
孤单的高脚杯瞬间倒伏在桌上，残存的少量红酒顺着杯口沿着咖啡桌拉出一条石榴红细线，继而滴答在木质地板里。
溪念一身棕色豹纹的吊带裙暴露在橘色的光线下，光线和胸线腻歪在一起，若隐若现。
明明不是第一次当模特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紧张。溪念的手紧握在两边，裙边都被压出几道皱褶。她听着耳边细微的滴答声，高度紧张的神经仿佛崩了线。
fifi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咬着一杆笔，不是很满意对面人紧张的状态。她将客厅的cd机打开，一首舒缓的dream pop 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这首歌正好是溪念的品味，她沉浸在音乐中，甚至不由自主地轻哼起来，在暖色橘调里眉色飞扬。
在fifi的画笔之下，这些状态在画板上就抽象了起来，只在原先黑色的背景分裂出一些色彩。
一曲播放完毕，溪念的注意力落到对面阴影里站着的人。fifi因为穿着一款顺滑舒适的睡衣，每次抬手时，睡衣滑落，露出一截冷白的骨感手臂。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难以到处乱放了。
“刚刚只是一个开场哦。”
fifi紧接着越过画板走过来，指导溪念怎么摆姿势，需要什么样的神态。
苦涩的，阴冷的，拽不拉几的，大笑的，疯狂的，溪念觉得自己成了精神病患者，和暗处的病友在精神层面上交流。
夜色渐沉，而与黑夜一起增长的不止有灵感，还有欲望。
fifi走到溪念身边，用她那双画过无数画的手，轻轻抚摸着溪念的脸颊，“有人说过吗？你的眼睛很美！”
溪念微微一颤，她能感受到fifi手指的冰凉，“真的吗？不过是最普通的黑色眸子。”
“一般而言，被夸赞的都是我的锁骨。”
“但对我而言，你的眼睛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让我忍不住想要画下来。”
“溪念，我忍不住想要支配它！”fifi的声音柔和缠绵，与黑夜纠缠在一起。
“您是我的雇主，我完全听从您的安排。”溪念将抚在自己脸上冰凉的手拿下来，虔诚地吻在了手背。
然后一条红色暗纹眼带被系上溪念的眼眸，连带着身体被指导着背靠着跪坐在沙发上，右手虚虚地搭在眼角。
右手无名指的dreams恰巧又开始工作了，银色和紫色的光线，映衬着锁骨和红色眼带，一只只迷幻的电子蝴蝶在空中玩耍，似乎带着肩色下那对蝴蝶锁骨也开始轻颤。
fifi的眼神沉静，画笔一挥，一片深邃的漆黑里顿时有两个人影缠绵交错、彼此诉说；而在另一边则交换了姿势，下面的人被掐住了咽喉，而她的眼角蜿蜒出一条红色丝带，在漆黑里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一起。
“感谢您，我很满意这幅作品。”fifi轻轻地向被红色暗纹眼带遮住的眼睛献上一吻。
fifi打开了灯光，驱逐了黑暗，客厅马上明亮起来。
“我的模特看看还满意她的这双眼睛吗？”fifi将画板扭转过来。
眼带被扯开了，溪念的眼前开阔起来，往画板看去，发现一片漆黑里的确涌现出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受伤了吗？溪念走上前去摸了摸画纸，只见这双眼睛右眼的眼角流淌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眼睛周围的线条细腻，仿佛微微颤动，透露出无声的呐喊和不屈的气息。
“fifi，我很喜欢！”
fifi露出满意的笑容，“能让你喜欢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跟我来，我带你参观一下。”等工作完了，fifi才想起来这里只是为了喝上两杯。
溪念发现楼下除了宽敞的客厅，还有一间厨房和两间杂屋。
“可以上楼哦！”fifi在前面带路。
“fi老板，明天我有任务吗？”
“暂时没有想到，先放你的假，我这么好的老板是很难找到了吧。”
沿着木制的楼梯向上，扶手上雕刻着优雅花纹，溪念感受着手下细腻的触感。
看着fifi消失在走廊的背影，溪念轻轻将右耳的耳钉摘下，又不经意地随手抛下。
楼上除了主卧，还有两间客房、影室和画室。实在是个大客户！
“fi老板，那我们之后电话联系。”
“好，要送你一程吗？”
“不用麻烦了，下次见。”溪念摆摆手，跨出了大门。
大门“啪”地一声被关上，空气都安静下来。fifi打开了画板，其实她还在犹豫是否完成最后一笔。
几分钟后，一只银紫的大蝴蝶从右眼穿梭出来，跃然在画纸上。而另一方面看，也是一只蝴蝶将两人拥在一起，彻底沉醉在绮丽的梦里热恋。
fifi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画蛇添足，转头却发现地板上有一个闪着蓝光的东西。
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了，溪念坐在计程车里，发现是fifi打来的电话。
“溪念，你的耳钉落在我这儿了。”
“看来下次见马上就来了。”溪念轻笑起来。
“明天有空的话，九点楼下mini咖啡厅见！”
“好的，当然有空。”
“别迟到哦。”fifi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