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初秋的夜晚的风声瑟瑟,围绕耳边,像是一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紧紧逼近。
“那么,季公子为什么要尾随我呢?”夏椿梧冷静的看着前方的人,按照他说的,虽只见过一面,是和徐思绒认识,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小心点为好。
季忘言对她的表现有些许意外,三更半夜,只有他们二人,寻常女子不因感到害怕吗?
“徐小姐不怕我对你非礼吗?”他调侃道。
“你有这种癖好吗?”
在这个杂草丛生,还死过人的地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眼看着问题被扳过去,夏椿梧问他,“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季忘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笑道,“我太闲了,没事干,然后看到你一个走在大街上,你一个女孩子万一遇上不歹之徒多不安全,就跟着你了。”
夏椿梧还是无波无澜,没有因他那番话而产生动摇,她真的不想在这和他比谁扯谎更厉害,“你也看到了,我没事,请回吧。”
“不行啊。”季忘言见她这么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好像他是什么危险人物,他就喜欢看人不自在,“你自己回去,遇上歹人怎么办?不就劳费这一路我的苦心吗?”
没想到这人这么难缠,她这下是真的不耐烦了,在心里默默深呼吸,“不会,京城的治安还是很好的,而且孤男寡女会被认为是幽会吧,想必对季公子的名誉有损。”
“也对。”季忘言如同似的点点头。
“天也要亮了,没有人会在青天白日行凶吧。”
他抬头看,果不其然,天际冲破黑暗,泛起淡淡的红,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大亮了。
“行吧。”他懒声开口,“改日再找你玩。”转身出了门,留下一个修长背影。
夏椿梧心中烦躁,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想当他不存在吧哪天又会跑到面前来,只希望不要给自己添麻烦。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回头看一眼便离开了。
回去的途中一些小贩早早来到街上搭起架子谋生,妇人们也开始为一家老小出门买菜。
刚入秋树叶还没完全金黄,但也开始在树干上摇摇欲坠,这时风一吹,一小片一小片的轻轻落下。
夏椿梧刚进房门,就和小兰撞了个面。
她深夜出门的事本来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小兰心中也疑惑,为何本该在房中的人如今却在外面,“您怎么在外面?”
她难道要说去凶杀现场了?于是夏椿梧板着一张脸,佯装恼怒道,“我做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报备?”
小兰一听赶紧‘噗通’一声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奴婢不敢!”
也没让她跪呀!难道是自己演的太狠了?她这样子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把她发卖了。
夏椿梧撇过脸,“你起来吧,别再有下次了。”
“是!”接着就想退出去。
夏椿梧叫住她,“没叫你走,跟我进来。”
小兰觉得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变得陌生了,甚至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徐思绒是娇生惯养的小姐,纯洁的像一张纸,非常的好拿捏,从不会露出那种眼神,让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夏椿梧坐在床上,生物钟乱了,她现在觉得好困,倒了一杯茶喝下去,脑子清醒了一些。
“小姐……”小兰随着她进来。
夏椿梧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几年了?”
小兰心里一慌,以为她要赶自己走,颤颤巍巍开口,“小姐,奴婢跟您已经六年了,舍不得您啊,您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啊!”
六年……徐府被灭好像就是几年前的事吧,夏椿梧原本是有意想辞退她,这人就是个隐患啊,没准是派人监视她的。她身边没有任何可相信的人,想着再去雇一个,或者她一个人,但小兰跟了六年,是一个信息库啊。
“不会赶你走,放心吧。”她开口安抚,“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小姐请问。”听到不会赶她走,小兰浅浅放下了心。
“你讲讲我哥吧。”
“啊?”这不是她的亲人吗?但小兰现在已经不敢乱说话了,她已经感受到面前这个人对她的不信任,试探的说,“是讲哪方面的?”
哪方面的?夏椿梧想了会,“我父母以及和我的关系,性格,还有人生历程。”
小兰酝酿了会,“因为少爷并不是老爷夫人所生,所以对少爷肯定不及对小姐亲切,任何好的也几乎是挨着小姐,您和少爷的关系……”
不是亲生的!是个有用的信息。
”没事,实话实说。”
“在府上基本见不上面。”小兰说道。
毕竟不是亲生的,夏椿梧点着头。
“少爷的性格算是温和,待我们下人很亲切。”小兰说这话的时候夏椿梧突然看向她,可惜看不出真假。
小兰继续说,“少爷自小用功读书,在一年前夺得探花……”
“这么厉害啊,那状元是谁?”夏椿梧随口一提。
“是安远侯府的季世子。”小兰回答。
“季忘言?”毕竟姓季的又不止他一个。
“是啊,话说季世子儿时还和您有过婚约呢,当经过那件事以后,在没人提起。”小兰这会倒不意外了,她以前也没见小姐关注这些。
还有婚约?难怪季忘言会说出那番话,那就不是一般的熟了,说不定私下已经安定终生,这该怎么装?夏椿梧苦恼,她真的不会演戏啊。
“那我和他的关系?”
小兰这下有点为难了,“奴婢这就不知了。”
看这样子也说不出什么了,夏椿梧挥挥手,“你出去吧。”
“是,”小兰退出去之前想到什么说道,“少爷午时在茶楼等您。
“知道了。”徐长风是个重要人物,她必须
要好好观察。
得到回应,小兰终于走了。
夏椿梧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才第二天,就让她这么疲惫了。
自己的仇还没报就要帮别人复仇,想到这,她苦涩一笑。
其实在徐府那产生的情绪并不是单纯的同情,而是想到那晚的遭遇。
更不能在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