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桌上煮好的茶,清香肆溢,夏椿梧给自己倒了一杯,“倒是你,来找我做什么?”
季忘言自顾自拿起她倒在杯盏里的茶,在她错愕的目光下,随着喉咙的滚动,对嘴喝了下去。
他喝完还回味般评价了一下,“这茶不行,太涩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夏椿梧一把夺过,脸色不是很好,“我是给你的吗?!”幸好她还没用过,虽然用了亏的也不是她。
“怕什么?”季忘言顺势坐在她旁边,两人有着三尺之距,义正言辞,“你我不是有婚约吗?”
是这样没错,但又不是和她啊!难道她要替别人复仇还要替别人谈恋爱吗?不可能!
“有婚约又怎样?难道你会娶我吗?”夏椿梧明白,就算季忘言和徐思绒真有什么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季家根本不会娶她过门。
她这么说就是想让季忘言知道,别用婚约来限制她,认清现实吧。
季忘言听她这话沉默了一下,只剩一双明净澄澈的眼睛注视她,长长的睫毛扑闪,转移了话题,“今天和你哥聊的怎么样啊?”
夏椿梧以为他是心虚了,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她也不再追溯了。
她对季忘言知晓自己的行踪并不感到意外,一个人的行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上次跟踪未必这次就不会跟踪。
“你没听?”夏椿梧问他,特地来了,不看戏打死她都不信。
“确实听了。”季忘言很坦诚的承认,毕竟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那你信吗?”
夏椿梧明白是在问她对于徐长风的话,她全程都没有表明态度,也难怪季忘言会问,“半信半疑吧。”
“说来听听?”季忘言已经摆好一副听戏的姿势,玩味的看着她笑。
她对他这副样子无可奈何,她能向他袒露绝非情感,而是本能的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会不会害她。
虽然不知道季忘言为什么关注她,帮忙最好,不帮忙拉倒。当然,这也说不准,人也会有看错的时候。
但夏椿梧此刻是愿意相信的,“信的是他说的另外两个人我都不清楚,暂时只能相信他,疑的是他有一个人说的是你,我觉得不像。”
“为什么?”季忘言问道。
“他说你是因为不想履行祖辈婚约才暗下杀手,这不是很蠢吗?”夏椿梧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蠢吧?”
他微微一愣,撇过头去轻笑出声,这是真真实实的笑意,像是海浪在沙滩的扑腾,清灵悦耳。
夏椿梧不知道是她的那番话逗的他笑,还是徐长风的话令他可笑,确实挺可笑的,就算婚姻再怎么重要,那也比不上一个家族的兴亡,万一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确实不会这么做,就算我再怎么不愿,和我有婚约的只有你吧。”他眸色清浅如幻。
“要杀我也只会杀你。”
他的语调和先前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开着有关生死的玩笑。
夏椿梧点头表示认同,徐家只有一个小姐,季忘言私底下安排什么意外也不是什么难事,总不能徐思绒死了还让徐长风嫁给他吧。
“所以你对那两人有什么看法?”夏椿梧是很认真的在询问。
季忘言也很认真的回答,“我说了会影响你的判断吧,况且你会完全相信我吗?”
确实不会,她还没有到全身心相信一个人的地步,至少现在没有。
看来只能她自己去查了。
“你刚才在写什么?”季忘言看他来之前她低头在纸上比划着。
不等夏椿梧反应,他就凑上来,减成了一尺之间,她无奈退后拉开距离。
季忘言如愿以偿的看到,她的字形如山川峻峭,似流水般自然,给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美感。
但写的却和字迹恰恰相反。
墨水渗透宣纸,某个地方停顿有些久的缘故,蜘蛛结网般往外扩散,上面赫然写道:
‘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