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第二天午时,雪铃欢天喜地地蹦到凤止这来,因为心情不错,还敲了敲门才进去。

    “凤止哥哥!”雪铃难得叫他一次“哥哥”,可凤止似乎毫不在意,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在树上躺着,屈起一条腿,双手枕在脑后,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像是睡着了。

    雪铃怕把凤止吵醒了,凤止就不愿意带她了去玩了,哦不!是去执行任务的。总之,她乖乖在树下等了很久,凤止也没动静。

    该不会……想到一半,雪铃赶紧晃晃脑袋驱走了可怕的想法。这种时候怎么能咒树上那位呢?要是今天真能出去,她保证今天一天都不跟他吵架。

    “凤止哥哥,我们多久出去啊?”雪铃忍不住问道。

    “急什么?不晚一点,你怎么知道彼岸大多数人都去彼岸源了呢?”其实就是他不想做这个任务而已,偏偏雪铃还一副“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明白了”的表情点了点头,又坐下继续等了。

    在雪铃再次问之前,凤止先动了身,跳下树落到雪铃面前,让她去屋里拿两瓶药,准备走了。

    其实这场对立之中,无崖是占据了地理优势的。无崖像空中浮岛一样高悬于空,四周不知哪来的水飞溯向下,和瀑布一般。在这瀑布里面便像彼岸中的彼岸源一样,彼岸的人不能进入。就这样无崖在“天上”,彼岸在“地下”,只要现在无崖边界,就能将双方交界处,却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交滩一览无余。虽然碍于彼岸有特殊屏障,在外面无法看清彼岸中的情况,但这也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

    所以凤止和雪铃刚准备下去,就看见了站在彼岸前的女子,在她身旁的应该是她的命灵了。

    那命灵状如蛇,却周身绕着一圈纱带,纱带仿佛非常轻、非常薄,并没有缠在命灵身上,只虚虚地绕在周身。可这纱带又怎么看也像是蛇灵自己的。

    凤止和雪铃乘命灵飞下,落在那女子身后稍远处,声音极小,那女子并未听见。

    待稍微走近,雪铃“咦”了一声。那女子与命灵转过头来,蛇灵迅速将女子圈在身体之间护住,对着他们吐着信子。可那女子却无半分警惕的样子。

    看清女子的脸后,雪铃更疑惑了——那女子长得漂亮柔和,并非无崖中人,但她也没听说彼岸有这人啊。她不认识就算了,可看凤止那样子,他也不认识啊!

    被蛇灵护住的女子对他们笑了一下,凤止率先开口问道:“姑娘可是彼岸中人?”

    女子笑笑,答道:”现在不算了。”

    “不算了……”雪铃疑惑,“为什么不算了?被赶出来了吗?”

    姑娘摇摇头,看着身后的彼岸:“现在的彼岸已无一人识得我了。”

    这姑娘的命灵乃是暴虐命灵,但凡缺少控制便会四处为乱,甚至可能还会噬主。所以为了巩固暴虐命灵与其主人之间的羁绊,更好的控制命灵的暴虐,主人常常起的名字都与命灵相似,让命灵认为主人是它的“同类”,并服从于主人。就像这姑娘的命灵为纱白蛇,而这姑娘名为萤纱白。

    彼岸与无崖不同,彼岸中命灵为暴虐命灵的人都不会与旁人一样在门派中生活,而是生活在彼岸西北的密林之中,虽然行动不会被限制,但没人会带着还未完全压制住体中暴虐的命灵天天出来逛,而且在密林中的日子也是很不错的。

    暴虐命灵是除四神兽命灵以外唯一不受主人控制的存在,其余命灵没了主人控制便没那么大的杀伤力了。不过神兽命灵脱离控制是为了能更好的与主人并肩作战,而暴虐命灵脱离控制是为了更好地祸害四方。萤纱白此次出密林是因为听说了上次纷争的事,却没曾想回到故人故居时,怀世楼已经闭楼了,所幸她看见那个人还活着。尽管再留恋,再放不下,她也不打算留在彼岸了。可她能去哪呢?她不知道。

    雪铃并不知道暴虐命灵有什么影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大猫,道:“可是雪银也是暴虐命灵呀!”

    萤纱白这才注意到雪铃手上的铃铛,笑了下,没说话,伸手拍了拍纱白蛇的头,蛇灵不再圈着她,退到她身旁,命灵普遍非常大,蛇灵在她身旁足足比她高了快两米。

    雪银猫看了纱白蛇一眼,不屑地埋头舔了舔爪子,蛇灵则对它吐了吐信子。

    看来两个命灵都被驯得挺好,这都没冲上去咬对方两口。

    “要不……”雪铃再次开口,“姐姐跟我们回无崖吧!”

    萤纱白抬头看了眼,摇头道:“这不好。”

    凤止想了想道:“没什么的,并非让姑娘与彼岸为敌,只当寻了个安身之处便好。”

    萤纱白最终还是没赖住雪铃的软磨硬泡,服下凤止给的药乘上命灵随他们进了无崖。

    凤止雪铃将萤纱白带至大殿,叫出月霞。

    月霞将萤纱白大量一遍,确定没见过,才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姑娘面对月霞也还算镇定,道:“萤纱白。”

    凤止跟月霞说了命灵的事,月霞自然也了解彼岸的暴虐命灵是怎样的事,没再多问,直接道:“愿意来便来吧。此后就叫纱女吧。”说完就回了后院。

    月霞虽为女帝,但并非无情之辈,不然也不会由着凤止雪铃成天在她面前如此不成规矩了。她这样一说,雪铃就知道她答应让萤纱白留下来了,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她是真心喜欢萤纱白。

    “纱女姐姐,你来和我一起住吧!”雪铃在她面前又蹦又跳,萤纱白也不在意叫什么名字了,她这次出来,有没有再回去的打算,只是放心不下姐姐的儿子。幸好,无崖并不逼她与彼岸为敌,但今后彼岸如何,也与她没有关系了。

    无崖殿其实还有闲置的宅院,不过纱女还是答应与雪铃一起住。第一是小女孩怕不高兴,其次她刚来无崖,对许多地方都不甚熟悉,与雪铃一起,也能熟悉得快一点。以后,她的家就在无崖了。

    彼岸中人与无崖勾结此事重大,莫枭澜他们对那截断纱的主人并不熟悉,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天青诺风夏就去把青乔叫到了彼岸城,顺便将池妄也“拐”来了,正好莫枭澜也挺喜欢这小子的。

    年中赛的第三天,他们六人都没法去。

    风夏在交滩那片林子的最外围。在交滩看不清彼岸中的情况,在彼岸中却看得清交滩的情况,风夏的命灵是风鹰,速度极快,既能第一时间报告情况,有危险又能迅速撤离。没有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了。

    青诺、青乔和池妄在风夏后方十米处,这样当风夏退进来后能很快得到援助。至于莫枭澜和宁景年嘛,谁知道呢。大家只知道他俩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就算不知道具体位置,这也足够使他们安心了。彼岸的人对彼岸主都有一种不知来源的无条件的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彼岸源中第一场比试快结束了的时候,风鹰回到风夏身旁,风夏退到后面几棵树上,停了会儿,又迅速来到后方三人所在的地方。这说明无崖的人来了,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一团红色和一团白色进入彼岸,那应该是两个人的命灵。那两人大概是将命灵收回了,那身穿黑衣的人并不显眼,可身边的人却一身雪白的衣服,十分惹眼。待那两人缓缓走近,还能隐约听见铃铛的声音。

    树上几人心中纳闷:这么……不屑于隐藏?

    那两人进入他们的可控范围,几人刚想动手,一只小鹿却从侧面闯入他们的视野。两位闯入着也发现了这只小鹿。

    那位白衣小女孩看着小鹿,不确定道:“小鹿?”

    原以为是林子里普通的小鹿,可仔细看却有不同。这只小鹿全身绿色,像是透明,却又不是。林中树木叶子茂密,外面阳光明媚,林子里却显得有些黑,缓缓向他们走来的小鹿身上还发着光……光!命灵!

    察觉到不对的一瞬间,宁景年已经从树上跃下,喊道:“引心鹿!”

    黑衣男子也在同一时间将小女孩甩到一边,喝道:“闪开!”又反应极快地召出命灵,在身前一挡,命灵冲着引心鹿喷出火焰。

    宁景年迅速将命灵收回,命技也因此被打断。

    不给无崖二人反应的时间,莫枭澜和树上四人已开始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黑衣男子原想用命技与白虎对抗,却被青诺打断,只得侧身,堪堪躲过白虎的爪子。雪铃召出雪银猫去抓住风鹰,奈何风鹰速度太快,也没能抓住。

    莫枭澜让白虎自行战斗,而他却慢悠悠地走来,“凤凰?”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凤止。稀客啊。这次要多留下来玩玩吗?”

    凤止一人对上冽云狮和青乔青诺姐弟两个,还有一只时不时扑上来的白虎,没心思管他,雪铃一听却不乐意了,雪银猫向莫枭澜扑去,被白虎在前面挡了一下。风鹰也趁此机会向雪铃俯冲而下,她只能又把雪银猫召回来,与风鹰对峙。不过雪铃这次真没有拖后腿,风夏单独跟她打还是吃力了些,要不是速度够快,鸟羽毛都给风鹰拔秃。最终还是青诺也过来了,才勉强与她实力持平。

    凤止带着雪铃边战边退,凤凰一团火焰将冽云狮逼退,凤止抓住机会,拉上雪铃出了彼岸。五人见莫枭澜的意思,也没再追上去。

    风夏不明白了:“枭澜哥,你怎么都不动他们一下的?”

    莫枭澜摇摇头道:“凤止厉害,但他来彼岸每次都是玩玩而已,更别说这次还带了个拖油瓶,赶出去就行,没必要动真格。”

    “拖油瓶?”青诺仔细琢磨了下这个词,小声说,“没有吧……”

    莫枭澜笑了,道:那是因为遇到的你们两个。那小猫和凤止实力相差还是很大的,要是换几个厉害点的人来,肯定将拖油瓶展现得淋漓尽致。”

    想了想凤凰那能把他俩连带命灵一下子烧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火焰,他们突然觉得小猫真的逊色很多。不过已经很强了呀!想到这,两个连拖油瓶都不如的人暗下决心:要好好训练了!

    凤止雪铃走后,几人也没再去彼岸源了,青乔独自回到黄月楼;这几日风夏的父母回来了,所以青诺只得住彼岸城的歇客廊了,还把五岳楼楼主的宝贝儿子捉去和他一起了。弄得池妄父亲担心得要死又无可奈何,最终还是莫枭澜再三保证不会让池妄出什么事的,池楼主才没再多说。

    彼岸众人倒是没了紧张,浑身轻松,凤止根本没过紧张,可雪铃却不一样了,她现在半是欢喜半是忧。欢喜是因为出无崖去了彼岸一次;愁是——

    “凤止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再打会儿?”

    凤止随口道:“麻烦。”

    雪铃皱眉思考了会,道:“不麻烦啊,他们又不厉害。”

    凤止翻了个白眼:“人家根本没打算跟你玩。”莫枭澜看到去的是凤止就不打算动真格,凤止自打看到来拦他的是莫枭澜,就不打算深入了。莫枭澜只当是玩玩,凤止是知道没办法再进去了。

    但雪铃却不知道,天真道:“为什么?但那个白色老虎的人好像想跟你打呀。”

    “他是想让我哪来的回哪去。”凤止不想再跟雪铃聊,说完直接上宁静,走了,丢下雪铃在后面边追边喊“等等我”。

    到无崖殿,凤止让雪铃回去,自己去找了月霞。其实也没什么事要说,只是进彼岸被拦而已,可为什么会被拦?

    对于这件事,月霞也不知为何。要是说是纱女,那她为什么知道?如果是因为在彼岸外遇到了无崖出来的两个人,那消息又怎么传得出去?要说是凤止送陆晔回彼岸时遇到的人,那为什么陆晔没事,还能再来无崖送消息?欲擒故纵吗?应该不至于。无崖中也是不会有叛徒的,所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彼岸早就有所察觉。月霞觉得这不应该。

    总之,这件事应该和纱女没多大关系。当时月霞同意将萤纱白留下来,是因为她觉得凭萤纱白,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事来,而且她瞧那姑娘还挺顺眼的。至于名字,是她认为既然来了无崖,在彼岸的名字也不太合适用了。

    猜不到是谁给的消息的人不止无崖,彼岸也不知道。莫枭澜从没见过那样的纱,只能凭借断纱上的并不完整的话去堵人,还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不过最后是堵到人了,可他们查的方面又和月霞不同了。他们要查是谁叛变。

    显然,彼岸这边是比无崖进展快的。

    除青乔外留在彼岸城的五人的任务还在进行中。这几天年中赛还未结束,几人佯装无事地去到彼岸源看比赛,实则注意着台上台下的每一个人。

    提前了半个时辰到彼岸源四处逛逛,在这过程中,只有风夏青诺是真的在逛大街,还时不时拉着池妄到处跑,跑完了又回来叽叽喳喳,宁景年是真的想把他们嘴封住,但又不想减了他们的兴致,而且出来逛彼岸源可能就应该如此吧。他就这样一直忍着,直到他们跟着去看年中赛的人群进到彼岸花里,这个世界才清静了不少。

    虽然知道在这待着可能也没太多线索,但总会有点收获的,如果没有,就当只是来看比试吧。

    不过,这趟彼岸源他们肯定是不会白来的。

    凤止和他的那个拖油瓶来彼岸被赶出去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彼岸没找到叛变的人,消息自然不会到处传,无崖中大家都各司其职,这种事不会告诉不相干的人,也不会有人问,这也是为什么月霞觉得无崖不应会出现通风报信的人的原因,就算有人看见陆晔进出无崖,也不会过多过问的,这是无崖的规矩。

    因此,陆晔并不知道这事,月霞没来得及通知他,而他自己也是个没长脑子的,如此频繁地出彼岸,没那事他也很可能会暴露,更别说他在这时候还去无崖了。

    陆晔服下药便进了毒瘴。上次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没被人拦是因为雪铃在这林子里采冥草,但这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林子里谁也没有,气味很快便引来了周边门派的人前来查看。

    无崖虽有毒瘴,但服用药物的气味传播有限,更别说只有一人进入了。为了保险,每片林子周围都有不同门派看守,而陆晔闯入的林子是暮时庭负责的,这里是最容易来人的,所以暮时庭也是周边看守林子的门派中最强的、人最多的。

    暮时庭来人迅速,陆晔进来没走几步就被拦下了。

    大概是味道比较淡吧,暮时庭就来了四五个人。为首的男人与他保持着距离,问道:“来着何人?”

    陆晔像与雪铃对话那样,避开了这个问题,只道:“我来找无崖帝的。”说完还补了一句,“药也是女帝给的。”

    为首的男人眯着眼看他,像在审视。最后对身边的女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女人点头召出命灵,那白色的像鸟一样的命灵扇动翅膀,落下的一根羽毛向无崖内部飘去,应该是传信内的辅系命技。

    没过多久,凤止便来了。他让暮时庭的人先回去,待人走后,转向陆晔将事情告诉了他。

    说完后,凤止叹了口气,对他道:“总之,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注意着莫枭澜。你有什么事吗?”他将上次没给的药,给了陆晔。

    陆晔摆摆手:“也没什么,只是上次忘说了,年中赛每年夏末秋初进行,没有具体时间,但十四天左右就该结束了。”他说完便告辞了。

    陆晔不太聪明,但是他有胆量。也是,没点胆子哪敢与无崖勾结,可他听了这件事也没有表现出害怕,可见胆量够大了。

    即便知道了被赶出彼岸的事也已经晚了。

    比试快要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他刚被拦下的时候。彼岸花中已经坐满了人,莫枭澜他们坐在其中,环顾周围,感觉和第一天来没什么两样,只是比试的门派换了而已,就这样看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也确实一样,该来的宫主不是还是没有来?

    上次宁景年已经对陆晔产生了怀疑,并没有说出来。在他已经看了两遍还是没有看到人后忍不住问道:“涯宫最近很忙吗?”

    “嗯?不忙吧。”莫枭澜被问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皱眉问道,“为什么是涯宫?”

    宁景年看着莫枭澜道:“第一天的比试他是第一场比完了才到的,我以为只是涯宫事多,可他今天也没来。”别人不来就算了,他是宫主,又没事,为什么不来?

    莫枭澜我想到了这点,飞快地把彼岸花中的人扫视了一遍,果然没来。彼岸中的各个门派没有专门的事务,为了使各派实力均衡,陆晔作为宫主,理应会来看,才能明确涯宫接下来的训练方向,怎么能不来?但现在比试还未开始,万一他待会儿会来呢?

    于是两人就这么等着,直到比试开始,却仍然没有见到人。他们跟剩下三人打了个招呼,出了彼岸花。

    如果陆晔真的是他们要找的叛徒,为了不让人起疑,无论如何每天肯定都会来年中赛露个面的。于是两人决定就在经常进人的海边找个地方等人。结果还没出彼岸源就让他们瞧见了匆匆赶来的陆晔。

    陆晔见着两人显得有些错愕,不过只一瞬,他又对着两人一笑:“枭澜、景年啊。”

    “是陆宫主啊。”莫枭澜自然捕捉到了他那一瞬的错愕,这反应就对了。他也对陆晔笑道:“陆宫主赶去年中赛呢,不急。先说说您刚才去哪了吧。”

    陆晔意识到莫枭澜可能已经知道了,刚想召出命灵跑,白虎却已经被召出向他奔来。白虎身体庞大,一尾巴把他掀到一边又跑来将他踩在虎爪下。刚才被掀翻以致他没能召出命灵,现在被这样压着更召不出来了,他是真的毫无反抗之力了。

    莫枭澜笑着朝他走来,笑里带着几分愤怒,看着虎爪下的陆晔道:“我说过,可以叛变,别被我发现。但你运气不太好。”

    莫枭澜转头问站在一旁的宁景年:“小鹿能锁住他吗?”

    之前宁景年用的是低控,只能将人控住一瞬,莫枭澜也不知道他的中控、高控能不能锁人。宁景年没答话,只是召出引心鹿用中控将人锁了起来。引心鹿的中控很漂亮,从陆晔身后长出一对鹿角,随后两只角迅速将人圈在其中。可现在没人仔细欣赏,不过莫枭澜还是看着鹿角笑了一声。

    宁景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瞪了他一眼。当初无崖挑起纷争,怀世楼都去交滩的时候,陆晔也算是照顾了他将近五年,可能也不是陆晔照顾的,是涯宫的几个大姐姐。但也是陆晔愿意将他留下的,在彼岸内部涯宫与无崖中门派的几次正面交锋中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让他受很多伤,唯一一次伤得重一点,陆晔怕他伤口恶化,亲自给他上药、包扎。虽然这些都是些小事,但一个陌生的人能对他这样,宁景年也足够感激了。

    可能不止是为自己,也是因为那五年,陆晔才没把宁景年告诉月霞吧。

    但叛变就是叛变了,再多也是无用了。

    陆晔看着宁景年,对他笑笑,张了张口,宁景年很快转过了头。当他再次回过头看向陆晔,后者已经把头低下了。陆晔被锁住也是没法召出命灵的,莫枭澜便叫白虎去叫剩下三人了。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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