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岁,一位居住在云雾缭绕梅山上的妖医,她医术精湛,活了上千岁,却只救有缘人,不问闲事,也从不离开梅山半步。
有人说她是只活了几万年的老狐妖,有人骂她冷血无情,可事实却是……活了3400岁的狐妖少女每天都要顶着大雾去采药,因为要在每月中旬送去山下的“时福”客栈以此来换取生活必需品。
大雾蒙蒙中,身着青绿色短褐衣的少女将采摘好堆积的草药全部放入了箩筐中,等查看了一下,周围没有遗落的,他背起箩筐下山。
在梅山下的必经小河边,将箩筐中的药材倒出,开始清洗,洗到一半,禾岁如往常一样看到了河边飘过来的人。
少女叹息,将洗好的药放进了箩筐,接着下河捞人,将人捞起察看,确认还有口气后,从衣服里拿出一颗药丸喂下,才背起箩筐回山上去了。
山下一片祥和安宁,山上却常年被浓雾包裹,让人看不出它的真面目,而对它产生恐惧,不敢轻易前进,这也使禾岁少了许多麻烦事干。
而对于为什么山上常年有浓雾这点,禾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从她住上去就有,但她听禾婆婆讲过一个关于雾气的传闻,传闻上万年前有位疯帝在这座山上种满了梅树,最后却在花开时,又一把火全烧了,后来在那位疯帝死后的第一年,烧死的梅树奇迹般开满了整座山,从些雾气升起,挡住了满山的梅树。
她沿着梅树枝干上绑的红绳,找到了立在半山腰的茅屋,此时的天还未完全亮,茅屋里亮着灯,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回归。
她将药材铺开在晒药架,等熬好锅白米粥,天也渐渐的彻底亮了,她吃了两大碗,呼出了口热气,再将剩下的粥喂给了捡回来的小狗吃。
等到太阳让雾气散掉一部分,她又开始了劈柴火、洗衣衫的日子,该做的活做完后,吃过午饭,禾岁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磨药粉。
属于妖的绿曈漂亮诡异,青绿色衣的少女脸上有道难看的长疤,她望着门口外光秃秃的梅树枝干,习惯了上百年的孤独。
禾岁从前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但现在她变得沉默又懒散,也不愿与人妖多作交流。
二月才刚立春不过几天,禾岁便将该准备好的东西全部放进了箩筐里,等到二月中旬左右,她便下了山。
凌晨的梅山,不仅雾气重湿气也重,刺骨的寒风吹得少女身上的裙摆飞扬,绿曈在山中发着光,可她并不觉多冷。
走得约一个时辰多,禾岁终于到了村落边的小镇上,小镇热闹非凡,名为“祈福镇”。
镇上有平苦却勤快的普通人,也有伪装成人的善良妖精,而在“时福”客栈里有许多不同的人、妖、魔、道士等,但都不关禾岁屁事。
禾岁背着跟自己般高的箩筐,随着叫兔毛的小二上了三楼某包间,包间门关着,兔毛眯脸笑着说:“主人就在里面查账本,妖医大人自行进去吧。”
“嗯”禾岁轻点头,道谢:“谢了,兔毛。”
兔毛离开,她推门入内,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檀香味,接着入纱帘后,见到位貌美身着紫色露肩裙的女子,女子一手拿着烟斗,一手拿笔坐于桌前批改些什么。
直到觉查到禾岁的气息,女子才抬头对视,热情笑道:“岁岁来了,快过来!让姐姐看看这次带来了什么好药。”
禾岁望着女子,放下箩筐后,才叫道:“秦时姐,还是那老三样药。”
秦时表情连旧笑着说:“那你先坐坐,等我看完最后一本后再招待你。”
“好”禾岁乖乖的坐在一旁等待。
秦时是只猫妖,还是一只半人半妖的混血种,她与禾岁的情谊在禾婆婆那时,便是可以的,后来秦时被可恶的魔族打伤,需要每月服用她制的养灵丸,而禾岁失去禾婆婆,成了个生活中的白痴,也需要生活必需品。
两人每月中旬交易一次,各取所需要的东西。秦时看完账本,清点下了箩筐中的东西,给禾岁倒了杯水后,歉意道:“岁岁,我事还没忙完,可能不能管你去逛,不过我安排了要南咪咪准备东西,你如果不急着回山上,让她陪你去逛逛新开的那家酒楼。”
禾岁喝完那杯温水,将箩筐里的东西取出放好,背好箩筐后,才点头应道:“知道了,秦时姐,你忙吧。”
她带上包间门,走下了三楼,从南咪咪手中拿到所需用品后,道谢准备离开时,被南咪咪叫住,听说了一则妖魔界传闻。
“岁岁,先别急着走嘛,我跟讲件妖界最近的有趣事。”
“不想听”
“听嘛~听嘛~”这个娇撒的,让禾岁觉得尾声都带着波浪线。
“行,你说。”两人坐好,便听南咪咪道:“听说最近妖界岐忍山那边经常有妖消失,而最重要的部分还不在这。”
“……”禾岁起身,南咪咪急忙将人按住,继续道:“重要部分是那些消失的妖被发现时,身上有魔气入体的症状,还有赵北腴那把魔剑留下来的致命剑伤。”
听到熟悉的名字,禾岁难得情绪外露的征愣住了,她半响才冷道:“怎么可能,他被我杀了几百年,连尸骨都被野狗分食,那把剑也被埋在后山,怎么可能了。”
南咪咪握着禾岁的手,道:“冷静!冷静!岁岁,只是个传闻而已,可能和之前一样是骗你的。”
“嗯,他就算真的活了,我也会再次杀了他。”
…
禾岁离开了客栈,却没有马上回山上去,她躲在客栈不远处,因为今天的秦时或者是南咪咪都太异常了,但她却感受不到哪异常,明明妖身妖力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就是不对。
秦时一般不会问她带来的是什么药,她只会问她这次的数量,够不够半月的量。还有南咪咪如今对她不会如此热情,因为半月前两人发生了矛盾,还有那浓郁到能闷死人的檀香味,都太可疑了。
加上南咪咪说的妖界最近的杀妖事件,她想那个背后之人想传达给她的信息是,岐忍山魔碎剑杀妖事件。
禾岁在客栈外等到半夜三更,她用妖力再次探查了遍,无发现异样,想到家里还有狗要喂,只好先在不远处放置了毒虫,和自己的妖力。
她想先等对方露出马脚,一击必杀。
半夜,她的妖曈在片荒无人烟的梅林中发着诡异的绿光,禾岁靠着红绳找到了回家的路,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虽然她是妖,并不需要睡,但身体因为常年习惯,还是接受不了不睡,一到家,给狗喂完食,便和衣而卧。
等再睁开眼睛,她听到了狗叫声,禾岁从床炕上起来,吃完饭,整了下箩筐里的东西,才考虑要不要给这狗取个名字。
她坐在木台阶上,边摸着这只土狗的毛发,边思考什么名字好听点,想了许久,最后觉得旺财最好。
“旺财。”她叫一声,土狗仿佛听懂了似的,汪汪叫了起来。
今天的禾岁没有了那么忙,傍晚她开始用留在客栈的妖力观察异样,可什么也没发现,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
没办法,禾岁得带着狗去趟岐忍山看看情况,如果和以前一样是骗人的,就转身走人;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再杀一次。
二日一早,禾岁便从后山挖出了那把剑,剑身沾满了黄土污垢,没办法,她只能先用妖力过一遍,再到旁边的墓碑前拜了拜,才回去。
等把剑冼干净,禾岁看到了一把剑身为血红色的魔剑,明明过了上百年,这剑依旧有魔气环绕。禾岁下意识皱眉,只觉得恶心,和又想起了百年前那一幕。
剑穿过老人的胸膛,直直拔出,禾岁倒在地上,无措的看着老人消散于天地,而入魔的少年跪在地上痛哭出血泪,最后被妖化的禾岁一剑杀死在了岐忍山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荒唐又让人憎恨。
……
岐忍山镇上,一妖一狗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等用完晚膳,禾岁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傍晚,少女换上身青绿衣裙,她坐于镜前,用特制膏药抹去脸上的疤,接着她抱起狗去了岐忍山镇最热闹的江市。
江市繁华,到外是带着面具的人与小贩。今日正好赶上岐忍山的祈福日,少女怀中抱着只黄色小狗,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戴上了个丑面具,禾岁穿过人边,到达目的地——岐忍山妖怪最后消失的湖边。
湖边因为离奇消失事件,现在寂静无人敢再来这边了,但通过华丽的建筑还是能看出,它从前有多热闹。
她将小狗放好,点燃了刚买的花灯放进了湖里,湖边的水呈翠绿,不算清澈。禾岁起身,有些意外,刚在质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方向。
下秒,她正思考着,刚还平静的湖水掀翻了她放入的花灯,想将她吞进湖水中,禾岁没来得及防御,可湖水却没有沾上她半分。
土狗变成了少年模样,少年挡在她的身前,禾岁被他抱在怀中,眼曈微不可察的放大疑惑,少年脸上爬满了可怕的魔纹,他的眼曈是红色,赵北腴挡下了湖水的第一波攻击,接着是第二波。
第二波,少女的裙子湿透了,赵北腴一口血吐在她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抱怨,三波又冲二人而来。
等到第三波,禾岁终于反应过来,带着赵北腴躲了过去。青色妖力包裹着两人,两人飞到了座建在湖上的亭子顶上,第四波也躲了过去,等到五波,禾岁想了下,决定以身入局。
但身上的人气息弱得彷佛下秒便会断气,没办法,两人一起被湖水卷了进去,禾岁还没来及得问他,什么情况呢!
大魏皇宫。红纱帘一层又一层包裹着木床上的人,少女身披红嫁衣,侧身倒在床上,她过长的头发遮住了脸,脚踝上戴着漂亮的脚链,禾岁睁眼便看到的就是这么幅场景。
她刚想去触碰少女,少女便警惕的醒来,拿住了她靠近的手,禾岁发现这动作莫名熟悉,不确定叫了声:“赵北腴?”
赵北腴听到熟悉的语气,微微一愣,下秒漂亮的脸上扯出一抹邪笑:“岁岁。”
这时,禾岁才发现赵北腴和自己变性了,她成了男人,而赵北腴成了女子,当然赵北腴也发现了,不过表情没太大变化,一如既往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