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屏,消息推送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姜淮一看是气象台发布的暴雨预警,端着杯子走到窗边,果然乌云密布,心里叹气,悠悠地拖着拖鞋走到林茯的房间。
她说着“我进来了”便推开了门,见林茯还摆弄着那堆铁皮,不禁笑出声,颇没好气地开口“还有林大师搞不定的事啊”
林茯没搭理她,手里的活一样接着一样。姜淮也没再说话,只坐在椅子上喝橙汁。
房间本来就昏暗,加之只有林茯那儿有光,姜淮呆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林茯瞧了她一眼让她回自己房间睡,姜淮嘴角耷拉,嘟嘟囔囔地“干嘛呀,以前我们都一起睡的”
一道惊雷闪过,俩人都被吓到了,林茯突然笑道“看吧,你不要乱说话”
姜淮望着她,认真地开口“我讨厌你”,林茯还是笑着“行啊,好事儿”
林茯一向是以逗姜淮生气为乐。
不过这回姜淮倒是直接躺下了,给自己拉上被子就入梦乡了。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不知过了多久,林茯终于完成了她的工作,起身出了房间。
她坐在窗边喝酒,月光被雨滴啪嗒地打散,她想她们还能在这儿待多久。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姜淮不一样。
不过她并不想为谁做决定。
林茯瞧见地上被雨水打湿的符纸,轻捻着,本来已经湿透的符顷刻间自燃起来,蓝色的火焰映照她的脸,空寂的房间四周散发着冷意。
果然应该尽快解决这些事。
她收拾好了东西,期间还去看了姜淮有没有好好盖被子。然后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天色微明,二人就已出发前往五家渠,那地方还颇为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幸好还有村里人来接。
雨下了一夜,乡间路上到处是水坑。
早在三天前林茯就收到消息说有东西在这周围浮动,不过因为上一个委托的收尾工作就耽搁了些时日。
姜淮问开车的大哥还有多久到,大哥笑容和善地道“就在前面了”
车子停在村门口,两人下车打量周遭,或许有天气的缘故,两人都感觉一下地就有股寒气。
村长领着她们进村,姜淮打量四周随即问道“辟邪压祟不是大都用黄符吗?怎么您这儿的屋子都贴的黑的?”
话音刚落,村长就长吁短叹地解释这符的来历。
“我们村原是建在小水河那儿,后来涨水淹死了不少人,庄稼也毁了,瘟疫也来了,我娘也是那时候走的,那年我也才六、七岁,唉,后来没办法了我爷爷去求附近的老仙道,道长讲我们是冲撞了河神才历经如此大劫,必须要迁村,还得每家每户贴黑符至少五年才能保平安,五家渠也就是这么来的”
两人听完若有所思,村长又接着说起来“后来大家也没再揭下来过,想着能一直过安生日子,确实来这儿之后就没发生过什么天灾人祸的,可上个月开始村里这晚上就闹腾得人睡不好觉,白天也越来越不对劲”
林茯欲详细询问,不过有人来找村长,村长拜别二人,让二人注意安全。
姜淮望着林茯,“这黑符当真有用?”
林茯皱眉点头“黑符确有其用,不过恐怕这个村长没讲实话”没有下文,姜淮也没深究,拉着林茯在村里转悠。
村里现在没什么人出来,道路上很冷清,偶尔见一两个人扛着锄头去地里。
附近溜达了好大一圈,两人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来。
轻叩柴门,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答。两人是跟着探灵晶走到这儿的,林茯可以感觉到在这儿发生过一场不小的能量场波动。
正当两人打算原路返回问问村长时,门突然开了。
姜淮拉住林茯,林茯反握住她的手冲她笑了一下示意她安心。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还没往里走几步,门砰一声就自己关上了,院里升起的黑雾将二人团团围住。林茯感觉身后有异样,正欲提醒姜淮,结果发现人不见了。
此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像是什么庆祝什么,
“ 姑娘姑娘要嫁人,
娃娃背着小娃娃
爹啊 娘啊 莫想儿
初七十五 儿回门
灶台烟囱细细扫
三香 两烛灰里窜
儿已尸作魂,化雪报养恩"
歌声凄厉,听得人不寒而栗,顷刻间风云变幻,天雷滚滚。
林茯趁着雾气散去匆匆离开。
一路上她冷汗淋淋,手心里铜钱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安稳了一点。这是她与姜淮约定好的临时联络器,此刻它的花纹正发烫,说明她还无事。
她紧紧握着铜钱,快步返回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