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不是要找机会和赵公子谈谈吗,怎么现在就出来了?”冰心和玉壶从小便在沈洛瑶身边伺候,所以有时在说话时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多拘谨和惧怕,也只有冰心和玉壶敢如此说话。
“玉壶啊,本宫要找大将军说话这件事可不能让旁人知晓。”沈洛瑶看着玉壶的焦急,便吩咐道,“你去找个小太监,让他去殿内给赵公子传个话,就说有陈棏的消息,邀他在殿外邀月亭一叙。”
玉壶听到这话,才明白了公主的打算,立马去办事了。
……
殿内的赵翎泽收到消息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个提醒过他的永嘉公主,他还挺好奇明明是在深宫长大的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会了解朝政,还知道他在查陈棏的事,于是便起身去往邀月亭。
邀月亭内,沈洛瑶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着几盘点心并一壶茶,等着赵翎泽的到来。
不多时,玉壶低头在沈洛瑶耳边说道:“公主,赵将军来了。”
话落,赵翎泽弯腰作揖,最先开了口:“臣赵翎泽见过永嘉公主,公主万安。”
沈洛瑶看着赵翎泽弯腰行礼的姿态,身姿挺拔,形貌昳丽,颇有君子之风。
“赵将军,免礼吧,请坐。”
落座之后赵翎泽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公主宴前的提醒可是之前就发觉了陛下想要将臣留在朝中之事?”
“不错,本宫早有发现,因此特意提醒将军。”洛瑶早知赵翎泽心中会怀疑,本也没想瞒着。
“公主如此解惑,那臣还有一问,不知公主可否为臣解惑?”
“将军直言便可,本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才内侍传话,有陈棏的消息,不知这消息如何?”
沈洛瑶看出赵翎泽心中有试探之意,并不相信她,“将军不必如此试探,本宫令内侍邀将军前来,自然是有意为将军解惑的,陈棏的消息的确是从丞相府上传出的,相府确实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这就需要将军仔细查查了。”丞相钱府里的秘密至今月公子都难以探出,不如让赵翎泽去查查,正好探探他的底,了解一下他的能力。
沈洛瑶的这些想法赵翎泽自然看得出,可这位公主既想要他去查,总要付出点什么,“公主既让臣去查钱府,臣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臣若查出来,公主能给臣什么?”
“只要将军查得出本宫想要的,将军要什么,本宫便给什么,如何?”
“如此自是最好,臣便多谢公主了。”
“有劳将军,那本宫就静候佳音了。”洛瑶说着话,给赵翎泽沏了一杯茶,“将军,请。”
“有劳公主,”说着,端起了茶盏品茶,“这茶,初时无味,似是清水,细品其中若有似无地甘甜,清淡雅致,却又回味无穷,可是青城山的君山银针?”
“将军好见识,的确是君山银针,本宫特意拿来招待将军的。”
“公主,事情已说完,臣家中还有要事处理,先告辞了。”赵翎泽思及要事,率先提出了告辞。
见赵翎泽已走,沈洛瑶看着对面的那个空盏,“这赵翎泽看着不像是情报中说的那般没有风趣。”
“玉壶,传令月公子,细查赵翎泽。”
而赵翎泽这边,在与公主告辞之后,也是下令让人细查这位与传闻大不相符的永嘉公主。
二人在这方面还挺有默契的。
“赵渊。”赵翎泽吩咐道。
“属下在,”赵渊听到自己主子的声音,从暗处走出等待主子吩咐。
“去查丞相府的事情,所有!”今日听到永嘉公主的提醒,他也意识到丞相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公主如此费心要查,怕是丞相府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属下这就去查。”
……
事情吩咐下去,赵翎泽迈着似醉非醉地步子朝着宫外走去,他知道自己还要面对家里的事情,祖母母亲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国公府
正堂,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君坐在主座上,她慈眉善目,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将门之女的英气,这便是赵翎泽的祖母沈氏,沈家诗书传家,家中兄弟二人,唯有沈氏一个女子,从小娇宠着长大。
沈氏及笄礼上对赵老太爷一见钟情,后竟去学了武,还陪着赵老太爷上过战场,因此眉宇间有着几丝英气。
左侧下手坐着一位中年女子,身着一袭紫色服饰,端庄典雅,柔顺的眉目间有期待有愤怒,有高兴有担心,这是赵翎泽的母亲方如瑾。
“母亲,这次一定不能轻饶了这臭小子,打小那么听话,这次竟是还未加冠便跑去战场,生生叫人担心的三年。”中年女子对着老太君气愤地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从小惯着长大,如今来了个叛逆期,且等他回来的,绝饶不了他。
“好了,阿瑾,之前是谁一个劲儿地在外面夸墨辰,如今你说这话,被人听到了岂不是打脸吗!”老太君笑着,说完后端起茶杯默默品茶。
“母亲……”
“好了好了,要撒娇等睢安回来,你同他撒娇,别在老婆子这儿撒……”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外面行来一年轻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腰间一柄长剑,在即将走进正堂时,卸下长剑交给随从,疾步迈入,跪在了堂中央,“祖母,母亲,孩儿回来了,来向祖母和母亲请罪了。”
“我的泽儿,你终于回来了,”方氏看到儿子回来,哪还顾得什么要教训孩子,连忙走到儿子跟前将儿子抱在了怀里,“可把为娘担心坏了,娘这三年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都是儿子的错,您罚儿子吧,儿子知道错了。”赵翎泽深知母亲的性子,先认错一定没有问题。
果然,方氏看儿子认错,还请罚,早已心疼的不行,眼中泛泪把儿子拉了起来,“傻孩子,你能安全回来,母亲高兴极了,怎么会罚你呢。”
“母亲放心,儿子回来便不会再走了,日后一定日日在祖母和父亲母亲身边尽孝。”
老太君在旁边早已看的心疼不已,自家孙儿这样子,看着很疲倦很累,“泽儿啊,一回来就忙了一整天,累了吧,回去休息会儿吧,有什么明天再聊。”
赵翎泽看着祖母鬓边的白发,母亲哭红的双眼,一时之间心中内疚不已,暗暗发誓有时间就去陪家人用膳。
“祖母,母亲,接下来三日我都休沐,会在家陪着你们的,不伤心了。”
“好,好,泽儿一路奔波,定是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方氏带着哽咽的声音劝着儿子回去休息。
……
紫竹苑
这是赵翎泽在家中的院落,前院是外书房,前院还种了一片竹林,幽静深远。赵翎泽提步走向后院,后院寝卧旁有个小书房,这里是他上战场前处理公务,读书习字的地方。
“许安,今日早些歇下吧,明日还有一番事要办……”
“是,主子,”说完赵许安离开了书房。
而赵翎泽坐在桌前椅子上,仔细思考了回京后一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京城好像要变天了,而这变,极大可能因这位永嘉公主而起。
……
第二日
“主子,有丞相府的消息了。”
赵翎泽还没彻底清醒,赵渊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回来。“书房外候着,我这就来。”他只回了这么一句,起身着装。
“说吧,蒋家可有什么消息”
“蒋家的二老爷蒋世博在外经商,他有一条通向北容的商路,这位二老爷经常以经商之名跑去北容边境。”赵渊详细叙述着得来的消息,他认为如果蒋家叛国,那么这位二老爷叛国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他说到这里,主子也想到了这儿,“也就是说,这位二老爷有叛国的渠道对吗?”
“是的,主子,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对了,据说这位二老爷有个北容的朋友名叫程双木,这个程双木时常往返于北容腹地与边境之间贩卖丝绸茶叶。”
“不错,查的很清楚了。”赵翎泽能想到得到这些消息,赵渊这次的差事办的极好,“沈洛瑶你查得如何了?”
“回主子,公主似乎就如表面这般,能查到的也就只有如今看到的这样。”说到这里,他也很奇怪,查来查去也就只有公主每天在公主学习仪态规矩,赏花品茗,也不常出宫,“不过有个疑点,永嘉公主时隔几日就会请庆王府的昌平郡主入宫聊天。”
“昌平郡主,”赵翎泽呢喃,“去查查吧,记得暗中查,不能让人知道。”
“是,属下明白。”赵渊心想,主子的桃花似乎快要开了,昨日才回京,就接连让我查了公主和郡主,难道主子看上了其中一位?
赵渊这点儿心思全放在了脸上,赵翎泽哪里还看不出来呢,“把心思放差事上,别瞎想。”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一定给您查出来。”说完退出了房门。
“真是只小狐狸啊!”看来这位公主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赵翎泽执笔于手,在案前纸上写了句话,“查沈洛瑶,细查。”他坚信沈洛瑶一定有问题,所以打算找人去查。
……
长乐殿
“殿下,您觉得赵公子能查到丞相府的事情吗,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呀?”冰心很相信自己家的公主,公主的人都没查出啦来。所以很是担心这个赵公子也查不到。
“冰心呀,本宫决定给赵翎泽三天时间,若是能查出来,自是最好,没查出来也不损失。”沈洛瑶劝慰冰心,不必太在意,况且她还挺相信赵翎泽的,毕竟他能打击退敌军,一定是有能力的。
“好了,今天是婼婼进宫的日子,去准备准备吧。”她打断了冰心的胡思乱想。
婼婼是庆王府的昌平郡主沈婼,二人是堂姐妹,关系一直很好。
“瑶瑶,我来看你了,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什么东西了……”果然不出所料,这么快就进来了,这个郡主依旧是那么的豪爽,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声音,
进门之后,一看到沈洛瑶就开心的与她分享自己看到的“还有还有,我刚刚来时看到了赵家那个刚回来的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