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社区门口就看到了梁冠英。
“怎么你回来得比我还快?”林山走到她身边,左右顾盼,没看到中防部的车,想来梁冠英等得有一会了,“后天咱俩一起去华安啊?”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儿。”梁冠英拎着一杯冰镇饮料,喝了一口,说道:“先走吧,回家再说。”
想了想,林山突然说道:“胡见山还是没给我打电话。”
“别太担心她。”似乎看出了林山的疑虑,梁冠英安慰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概只是南区的决策问题,鬼族已经开始进攻西区防线,西区要回调兵力,她们一旦撤兵,南区的压力剧增,而中防部的支援还在路上……”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毒刺重创,狼牙半残,南区现在要做的,只是如何缩减损失,弃掉一座城,或是两座。”
林山一愣。
“西区为什么要那么快撤兵?”
“死人太多了。”
梁冠英抬头看了看天色,没再多说,即便如此,林山也感觉到了,她在有意告诉她更多事情,甚至是一些机密。
这份期待与重视,无端地让她喘不过气。
回到了家,才谈起较为轻松的话题。
梁冠英放下饮料,问她:“有没有考虑过直接入学?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胡见山都比较忙,正好我也要回学校了,你的兵器还是得训练,每天放学我还能送你回家。”
说到最后,她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我也是这样想的。”看见她笑,林山轻松多了,“不然你不在,我都不知道中午吃什么了。对了,除了我和常安,你还教别的课吗?我能蹭一下吗?”
梁冠英笑不出来了。
“先说好,我可不会去后厨给你俩开小灶啊……”
随手收拾了一下客厅,还没吃晚饭,梁冠英邀请林山去梁家,她的小餐厅里还有些食材。
之前林山观察过,餐厅并没有留出其它空间,想来梁冠英平时应该不待在餐厅里。
从餐厅里取走食材,看着梁冠英走入餐厅对面的三层独栋里,林山这才意识到,原来梁冠英的家就在这啊……
梁姥在院子里,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摇摇晃晃地听评书,拿一个小酒盅,旁边还支一个小桌子,放着酒壶和花生米,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
和梁姥打了声招呼,梁姥乐呵呵地回应。
梁冠英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你少喝点。”
“养生节目说适量喝酒有助于血液循环。”
“你也少看点养生广告。”
梁姥张了张嘴,嘀咕了什么,一扭脸不搭理她了。
那说书的人,还在拖着长音,念着戏中的人做的是什么丰功伟绩,收音机的声音听着有些失真,这个世界居然还保留着电台评书这种东西。
林山微微有些愣神。
直到梁冠英叫她,她才缓过来,快走几步到梁冠英身边,问道:“我今晚能不能就住这?”
梁冠英诧异,好笑道:“你还怕一个人住不成。”
“一个人多没意思,打游戏都找不到组队的。”
……
让林山留宿的后果就是被拉着打了半个晚上的游戏。
次日,八点半。
林山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客厅里梁姥摇着蒲扇,随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谢谢梁姥。”
梁冠英就在一旁坐着,拿着一杯冰镇的果汁,目不斜视地看手机,下巴偏了偏,啜了一口,余光瞥见林山,这才把整个脑袋转过来,手机扔在茶几上,揉了揉眼睛,说道:“你才醒?看今天新闻了吗?”
林山直觉感到不好。
“没呢。”
“昨晚南区丢了一座先锋城。”梁姥拍了拍梁冠英的肩膀:“你也别太给自己压力了。”
“这就丢了一座。”梁冠英头疼道:“……等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林山和梁姥对视一眼。
梁姥抬了抬手:“喝茶吧,冠英这孩子责任感太强,但有责任感也不算坏事,她小时候啊……”
梁冠英还未走远,闻此言,猛一回头盯着梁姥。
梁姥咂了咂嘴,笑道:“不说了,不说了,有机会的。”
梁冠英还是不放心,免得走远了让梁姥逮到这个机会,就在这儿附近打了电话,林山依稀能听见她谈到撤兵与潜伏。
少顷,她面色疲惫地回来了,拾起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去做饭了,你俩想吃什么?”
“都行。”
看她情绪不好,林山不犯贱了,连坐姿都规规矩矩的。
……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胡见山打来电话说她回来了。
梁冠英先送常安回家,再与林山去车站接她。
“你俩吃饭去了?”胡见山敲了敲手腕上不存在的手表,“我等半天了,等得我都饿了。”
说罢,她扭头啃了一口炸鸡。
梁冠英一脸无语:“我俩找了你两圈,最后还是看地图发现你在这吃炸鸡。”
“不然我为什么要开好友标记。”胡见山说道:“等饿了,先来吃点东西嘛。”
她又欢快地啃起了鸡骨头。
“某人是不是忘了我啊。”林山幽幽说道:“某胡姓人士好像一直没给我打电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啊哈哈……”胡见山叼着骨头转移视线,“我想了想,梁冠英能不告诉你嘛,我就别多打电话了,跨界通话信号不太好。”
“你的号走的是特殊线,信号特别好。”梁冠英毫不犹豫地揭穿她。
胡见山一下子就蔫了,啃东西的速度都变慢了。
梁冠英在她对面坐下,“你别学林逸,林逸伤得不重,而且东部现在以牵制为主,南部什么状况你自己不知道?”
“我知道。”胡见山瞥了她一眼,无奈道:“想设陷诈我,我这不就直接回来了。”
林山坐下来,顺手抢走了她的炸鸡。
手里空无一物的胡见山看起来格外委屈,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知道放哪里,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局面。
搞得林山现在手有点痒痒的,总想拍个什么东西,喊一声堂下何人你可知罪。
敢想就敢干,林山一个巴掌拍在桌上,振声道:“堂下何人胆敢状告本官?”
梁冠英:“?”
胡见山一脸疑惑:“?”
“草民冤枉啊?”胡见山试着接话。
梁冠英头疼道:“你脑子又哪根弦搭错了。”
“行了,”胡见山乐了起来,拍拍梁冠英的肩膀,“你也别太绷着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你觉得我能绷住吗?”梁冠英扯着衣服看了一眼,对胡见山指指点点,责问道:“你手上有油往我衣服上蹭?”
胡见山起身就走,“我再去拿一份过来,除了炸鸡还想吃什么?”
“你别转移话题!”梁冠英怒道。
胡见山:“好的,生吃猪蹄。”
她俩真是见面不到十分钟就得吵一架。
由于林山的警惕心大降,抢了炸鸡不说,还笑嘻嘻地边吃边看戏,为胡见山所记恨,在饭后就被抓走训练了。
“我上午刚练完刀,怎么现在还要练拳。”林山苦着个脸,跟在胡见山身后。
胡见山背起一只手,摇头晃脑,有点像模仿高文信,悠悠说道:“打拳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需勤加练习,提升自己。”
在路口驻步,梁冠英还有事情要忙,道别之后胡见山一路往公园走去。
“不过饭后不宜运动,听说公园的荷花开了。”胡见山回头问道:“你想看吗?”
“我之前还看到有人在那边钓鱼。”林山随口一说。
胡见山问:“钓上来了吗?”
林山答:“没有。”
“那就对了。”胡见山的表情隐约还带点小自豪,“去那钓鱼的人太多,那池子还得等两天才能继续放鱼。”
林山大为震撼。
合着是把鱼都钓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