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五分钟,常以念匆匆忙忙走进教室,对正在替自己上课的丁昕雪说了声“谢谢。”
丁昕雪比了个嘴型问她怎么回事啊?
“下课再说。”
她拖了五分钟的堂,总算讲完了这节课的内容。
下了课,丁昕雪拉着她问东问西,常以念无奈,将刘家上门提亲的事情说了。
“我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逼亲的!仗着他们有权有势就无法无天是吧!太没天理了!”丁昕雪义愤填膺,挥舞着愤怒的拳头骂了一会儿,尔后看着常以念问:“那你是怎么脱身的?”
常以念眼神躲闪:“我……跑出来的啊。”
丁昕雪捂胸悲痛:“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对我不诚实了。”
“行了。”常以念说着耳根子红了:“我谈恋爱了。”
丁昕雪两眼发光:“是太子爷帮了你,你决定以身相许?”
“差不多。”
“终于修成正果了,我期待好久了,你必须得请我们吃饭。”
“行。”
“不过今天还轮不到你请,今天是熊猫老师的生日,他说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
正说着,熊猫推门进来,对常以念说:“bella老师,今天我生日,下班先别走,我请大家一起吃饭。”
“哦,谢谢。”
“一定要来哦。”
“好。”
熊猫走了之后,常以念纠结起来:“怎么办,我没准备礼物?”
“没事,我知道你刚来不记得熊猫的生日,我帮你准备了,来的时候已经一起送给熊猫了。”
“雪雪,你太会来事了!”常以念感动地抱住她。
今天周日,常以念的课安排到下午三点结束,介于还要聚餐,她索性下班不走了,正好把第二天的课再备备,再好好看看孩子们最近的打卡作业,总结一下问题,下次统一讲解。
常以念坐在办公室专心地翻阅资料,忽而,手机响了,她随手接起。
江序礼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他看着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束香槟,是他来时进花店精心挑选的:“男朋友已经在下面等了半个小时了,什么时候下来啊?”
常以念一个激灵。
她竟然忘了江序礼要来接她。
他竟然真的乖乖在下面等着也不上来。
想到今晚要给熊猫老师过生日,常以念支吾开口:
“你回去吧,我晚上还要跟同事聚会。”
“……”江序礼挪了挪坐酸的屁股,磨了磨牙:“我等了半个小时,你就让我这样回去?”
“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了,语贝一个老师生日,大家都去,我不去不好。”
“男的女的?”
“……”重要吗?
以常以念对这个男人脾性了解,他真的会在意。
上次就因为她先喝了苏言澈倒的汤,他就出去抽烟生闷气。
她没有正面回答:“你看我们店里有几个男的?”
这样不算骗人吧?
他闷闷哼了声,呼吸略沉,应该在生闷气。
“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常以念长长呼了口气。
今天的课最晚排到六点半,家长知道熊猫老师要过生日,都很自觉地带孩子离开。
在店里的老师直接出发,不在店里的也到点去餐厅汇合。
语贝老师加上销售顾问和前台一共九个人,一起吃的自助,吃完后又转战KTV唱歌。
结束时十点多了,一伙人从ktv出来,有的开车,有的蹭车,也有的蹭不到车需要打车的。
常以念不善言辞,想到今天还没单独跟熊猫说生日快乐,她憋了半天才说了出来:“熊猫老师,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bella老师,今天有大家陪我过生日,是挺快乐的了。”熊猫喝了点酒,皮肤红红的:“Bella老师,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不了,我们不是一个方向,我打个车就行。”
“那好吧。”
这时,有人叫了声:“你们看,那有辆兰博基尼,好酷啊。”
听到兰博基尼时,常以念下意识地抬了抬眼,前方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车前灯闪了下,接连按了两个喇叭。
她眯着眼,透过刺眼的灯光,看到坐到驾驶座上的男人。
哪怕隔着距离远,男人身形轮廓也是极其优美好看的。
他怎么在这啊?!
丁昕雪也认出了江序礼,用手肘戳了戳常以念,一脸坏笑。
常以念咬了咬唇:“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常以念跟大家道别,径直走到兰博基尼那,在一双双讶异和羡慕的目光下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那是Bella老师的男朋友吗?”有没见过江序礼的老师问。
“不是男朋友能开着兰博基尼来接她啊,我上次在语贝门口见过他,那颜值绝了,男明星都没他长得帅,关键是身材还好。”
有人酸溜溜地补了一句:“关键是还有钱。”
丁昕雪小声嘀咕了句:“那不是有钱,是巨有钱啊。”
在众人议论声中,兰博基尼“嗖”得一下从他们面前开了过去。
常以念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瞥了眼驾驶座上闷闷不乐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他语气闷闷的:“航空公司一个朋友在Ktv碰见了你。”
“哦。”
常以念回忆起来了,刚进KTV时,与那位叫徐朗的空少迎面碰上,他朝自己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转头就跟江序礼联系。
以前在他公司的同事面前装男女朋友,以后不用装了,仔细一想,他那会儿是不是就有私心,才故意让她假装女朋友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嘟囔了一声:“小骗子。”
从上车那一刻常以念就开始心虚,此刻涨红脸据理力争:“我骗你什么了,我有跟你说过生日的是女的吗?”
她反应略微过激,江序礼盯着她:“不打自招了?”
“……”
“就算是男的也没事,跟爷比差远了。”
“那你干嘛要问是男是女的?”
自相矛盾!
前方红灯,江序礼瞥了她一眼,她脸涨红,看着比自己还上火。
“去后座帮我拿样东西。”
他冷不防转移话题,常以念嘟着嘴,往后看,适才发现后座上放着一束鲜花。
“下午买的。”他握着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所以,他下午买了花,等了她半个小时,而她转头就去给男同事过生日且不敢直接跟他说。
常以念从后座上接过花,低头嗅了嗅上面的香味:“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香槟?”
上大学时,若觉得累了,她偶尔会给自己一点小小的奖励,比如买一枝香槟插在宿舍的小花瓶里,就一枝,花期很短,养个一星期就枯萎了,但这足够治愈她一阵了。
“你的事我知道多着呢。”
常以念若有所思:“序礼哥哥,这几年你去粤城看过我很多次,为什么一次都不让我知道?”
“你知道了?”
“嗯,哥哥跟我说的。”
难怪突然答应跟他谈,早知道她会因为这事转变态度,他当初就该早点捅破。
他清了清嗓音,反问:“如果,你当时就知道是我,你会怎么样?”
那个时候不比现在,如今能修得正果,是因为他蓄谋已久,让她习惯了自己的接触,若换以前,她会躲自己远远的,就像六年前,每次见面她都是躲在苏言澈身后,不敢看他。
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常以念被问住了,她垂眸思索了下。
车子在苏家别墅门口停下时。
她声音细细传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那段时间照进我灰暗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
江序礼注视着她,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抬到唇边亲了一下手背,“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常以念感受着男人的唇印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因为他说的话睫毛颤了颤。
良久,他松开她的手,问:“你住哪个房间?”
常以念指了一下边上的窗户。
“在这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忍着,别怕惹事,有我给你撑腰知道吗?”
“嗯。”
“那是要现在上去还是陪我再待会儿?”
“你明天要飞吗?”
“中午有趟航班。”
常以念看了眼手表,都十一点多了,明天周中她下午才有课倒没事,可不能影响他休息,他可是掌握着一客舱人的性命。
“那我先上去了。”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前,她迟疑了下,转身看向驾驶座,他正目送着她,她仰起脸在他右嘴角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很迅速,蜻蜓点水一般,江序礼恍神片刻就没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中间:“亲这里。”
刚刚那个嘴角吻耗尽了常以念所有的勇气,她脸蛋羞红,摇了摇头,抱着花果断推开车门下车。
江序礼目光追随着女孩走进院子的身影,舔了舔嘴角。
顿时感到心花怒放,心情无比舒畅。
他没有立马离开,他看着二层最左边的那个窗户亮起了灯。
常以念抱着花环视了圈,房间里并没有花瓶,她正要出去问娟姨拿个花瓶,苏言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一脸怨气,目光幽怨地盯着常以念抱着的花。
“啪~”常以念毫无防备之时,苏言妍上前暴力抢走花,狠狠摔在地上,她像个抓狂的疯子一样:“你连我的男人都敢动,你是想死吗!”
常以念看着躺在地上的香槟,底下的几枝由于受到重摔脱离而出,花瓣摔得四散。
她心头涌上浓浓的委屈和酸涩感。
那是他送的花。
她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蹲下去要捡。
一只脚踩在了花瓣上,用力碾压,常以念亲眼看着花瓣在自己眼前被碾烂。
这个情形似曾相识,恍如十六岁那年,许韵拿着情书过来质问她,她看着被撕碎的情书,蹲下去捡,正是这只脚无情地踩在她面前。
手指悄然紧攥成拳,指骨被攥得咯吱咯吱响。
常以念缓缓站起来,霍得,她抓住苏言妍那头卷发,苏言妍瞪圆眼,下一秒,只感觉后背重重撞在了硬邦邦的橱柜上,好痛!
常以念一手拽着她的头发,一手用力掐上她的脖子,她没有了往日的安静和温顺,眸子里透出一股骇人的冷:“以前你就是这样掐我脖子的是吧?”
“你……”苏言妍刚要开口说话,常以念松开她的头发,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房间里响起清脆的耳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