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屋子里没有暖气,常以念感到阵阵凉意,抱紧自己。

    怕她等太久,江序礼就近买了点东西,看到什么买什么,归心似箭。

    他匆匆忙忙拎着一袋袋东西进来,拆开其中一份混沌的餐盒盖子,坐到她旁边:“来,吃点混沌。”

    常以念从沙发上爬起来坐着,伸手要去接。

    他动作往回缩:“要我喂你吗?”

    “不用。”她窘迫道:“我有力气。”

    “哦,没看出来啊。”他上下打量着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

    “你再这样我不吃了。”

    “好好好,怕你了。”他无奈地将混沌递给她:“这世上能威胁到爷的人只有你一个。”

    常以念没说话,闷头吃着混沌,喝了点热汤,身体慢慢回温,也有了力气。

    江序礼就坐在旁边,身体往回斜,手搭着沙发背,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吃,啥也不干。

    忽而烟瘾犯了,摸出烟,下一秒又顾虑到什么,将烟又塞进了兜里。

    常以念看着他一进一出的动作,将吃了一半的混沌放在茶几桌上。

    “你来这干嘛?”

    “找你。”

    毫无悬念的对话。

    她又问:“你不用上班吗?”

    “辞了。”

    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常以念震惊地看着他:“你辞职了?”

    他轻松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女朋友都快跑了,哪有心思上班。”

    “你正经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读航空专业吗?”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林诗画呗。

    她赌气道:“不想知道。”

    江序礼摸出不锈钢打火机,手指转动颠玩着,时不时按动火机喷出火舌。

    常以念看他憋了很久,无奈道:“你可以抽。”

    “打算戒了。”

    这人怎么回事?又是辞职又是戒烟的。

    他一边把玩着火机,兀自说了起来:“从我初中那会开始,我父亲在拓展江氏集团蓝图,事业开始忙起来,他开始全球各地飞,我妈妈是他的贤内助,两人形影不离,无论到哪儿都要一起,唯独我被他们扔下来,就好像我是他们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她看着男人看似平静的神情,专注地听他说。

    “慢慢的我就开始叛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找人监视我,三天两头就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操心一下,打架,谈恋爱,逃课无一落下,把他们惹急了,才舍得从国外飞回来看我一眼,他们让我出国留学,顺从是不可能的,我非要留在国内读书,大学选了航空专业,是因为我知道等我毕业后,他们的蓝图也拓展得差不多了,会回国长期定居,可我却不想在一个地方待着,我想到处飞,像他们当初一样,离他们远远的。”

    常以念讶异:“所以你选航空专业只是为了气你爸妈?”

    “可以这么说。”

    不是因为林诗画……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呢?”

    男人颠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住,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坚定而深情:“因为我不想跟你长期异地,我希望当你有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能帮你处理问题的那个人也是我。”

    常以念心尖猛得一颤。

    她眼珠转动间,泪水浮动着,声音带着哽咽:“可我们都快分手了。”

    他猛得抱住她,将人紧紧困在自己怀里,任由她愤愤不满地挣扎几下,他将下颌抵在女孩的肩头:“分手,是不可能的。”

    “念念,我跟林诗画交往才一个月,没有发生任何实质关系,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你不能因为她单方面对我贼心不死就给我判刑吧?”

    “一个月?”

    常以念疑惑,她依然记得苏言妍挑衅时说的话。

    林诗画是他交往唯一超过三个月的女朋友。

    “嗯,接触过几次后觉得没意思,她觉得没面子,分手后一直没公开。”

    常以念咬了咬唇。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从一开始都在误会他,误会他喜欢自己的动机,误会他对自己的情感的真实度。

    可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序礼哥哥,你知道吗?我有想过去相信你,可我发现我并不适合谈恋爱,在两性关系里,我不是主动的那个人,我生性敏感多疑,我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情侣间发生的问题,跟我在一起你会很累的。”她嗓音中夹着一丝哽咽:“我没有多好,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而我,更适合一个人。”

    她闭了闭眼,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男人肩头厚厚的外套上。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要替他感到不值。

    他那么骄傲和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她?

    她有什么好的。

    一个连亲生妈妈都不爱的小孩。

    江序礼抬起头,唇吻上她脸颊处的泪痕上,女孩睫毛颤了颤。

    他那烫人的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顺延到她的耳畔:“念念,你知道吗?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你很好,而且,爷认定了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你。”

    -

    晚上,常以念蜷缩在被窝里,被冻得睡不着,头脑中思绪风暴,一团乱麻。

    这一个晚上,她的情绪起起伏伏的,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江序礼被安置在隔壁客房。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对这儿简陋的居住环境应该很不习惯吧?

    到了凌晨,她听到有人敲门,爬下床去开门。

    江序礼站在门口,双手踹在兜里,疲惫的眼皮耷拉着。

    “你怎么还没睡?”

    “冷。”他抖了一下。

    “南方没有暖气,老房子也没有安装空调,你将就一个晚上吧。”

    他看着她,冷不防开口:“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常以念脸涨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说完就要关门,男人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娇的语气:“念念……”

    常以念咬唇:“你会不会乱来?”

    “不会。”

    常以念半信半疑,可不知为何,就是心软了。

    黑暗的房间里,一米五的小床上,常以念感觉空间十分逼仄。

    同一个被窝下,她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往床边挪。

    “再挪就掉下来了。”男人闷哼了声,命令:“过来。”

    常以念慢慢往里挪了点,就一点。

    她背对着他,听着他低沉的喘息声,胸口处的心脏疯狂跳动。

    “转过来。”他霸道地命令。

    “你快睡吧。”怎么那么多事啊。

    “转,过,来。”他一字一顿,命令道。

    常以念呼了口气,翻身转过去,他早在悄无声息间挪到了她旁边,她转身那一瞬间,感觉到一股烫人的体温贴面而来,手在无形间仿佛碰到了什么。

    她听到江序礼到抽了口气,压着嗓子:“你往哪碰呢?”

    后知后觉的她,感觉整个人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热得快熟了。

    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黑暗中,男人嗓音带着蛊惑的气息:“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是故意的。”

    “你再这样乱蹭,我可忍不了。”

    “别说了……”她的声音,被男人猛烈而来的吻吞噬掉。

    她感觉双手双脚无处安放,男人扣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两人侧对着。

    她仰着下颌,去承受他突如其来的吻。

    她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幽怨地嘤了声:“你说过不乱来的。”

    “没有乱来啊。”他咬住她的唇,肆无忌惮,慢慢滑到她的耳边:“亲一下也算乱来?”

    “你强词夺理!”

    他搂紧她:“那,就这样抱着可以吗?这样暖和点。”

    常以念听到自己“嗯”了声。

    被他搂着虽然不冷了,但很难入睡,被窝里静悄悄的,两人的呼吸声如此紧密,体温交织。

    心跳呼之欲出。

    常以念紧绷着神经,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手脚不敢乱碰,生怕又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抽身起来。

    他从床上下来要往外走。

    常以念喊了声:“你要干嘛?”

    “去个洗手间。”男人嗓音喑哑。

    他离开后,常以念得以大胆呼吸。

    不一会,她听到外面传来男人的低呼声:“水怎么是冷的?”

    他该不会去洗澡了吧?

    常以念小跑出去,站到洗手间门外:“家里一直没人住,没弄燃气。”

    “那怎么洗澡?”

    “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洗澡?”

    在她问出这句话后,洗手间里的人忽然沉默了。

    下一秒,洗手间的门打开,冷不防,她被一把拽住往里扯,跌进了男人怀里。

    他没有穿上衣,她手掌撑在他的胸口,感受着男人结实而硬邦的肌肉上。

    她不忍直视,当即闭上眼睛。

    他贴到她耳畔,气息烫人:“你说为什么?老子被你弄得浑身浴火无处发泄。”

    常以念感觉耳边几分酥麻瘙痒:“我什么也没做。”

    “你就算什么也没做,只要躺在我旁边就是在拱火,知道吗?”

    她咬了咬唇,想了会儿:“那我们还是别睡在一起了。”

    良久,她听到他说: “念念,跟我做一次。”

    常以念眼皮弹开,她感觉舌尖发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目光炙热地看着:“你知道。”

    她睫毛颤动着,微微慌乱:“我没准备好。”

    江序礼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发抖,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哄着:“好,别害怕,我不会强迫你的。”

    把人惹急,麻烦得还得是他。

    江序礼是个霸道的男人,可他的霸道不能在这个女人身上使上半点。

    他拍了拍她:“你先出去。”

    “那你怎么办?”

    常以念担忧地看着他,她没谈过恋爱,但听宿友夜聊时提起过,男人在那方面忍着是很难受。

    他说:“我洗个冷水澡。”

    “别。”她那纠结的神情让江序礼差点以为她下一秒就要从了自己,冷不防听到她说:“我用烧水壶给你煮点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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