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在皇家庄园的求婚过后不久,常以念就收拾东西从玺园搬走了。
她回到了苏家。
接下来的短短两个月里将是她最忙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时刻,她要做好准备踏入婚姻殿堂。
当她拖着行李回苏家时,苏言妍刚好也在。
上次热搜对苏言妍影响很大,她因此失去了很多工作,闲来无事就在家里待着。
见常以念拖着行李箱进来,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常以念被甩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苏言妍就抑制不住得意和嘲讽:“我就说嘛,你不要得意太早,兜兜转转,还不是收拾东西滚回来了。”
常以念看着她,表情很无辜:“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苏言妍咬了咬牙:“我现在能在家里坐着,全是拜你所赐。”
“既然我这么厉害,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有你好看。”
“你神情什么?还不是被甩了。”
常以念静默几秒,不明白苏言妍为什么看到自己回到苏家就不假思索地认为她被甩了,只能说明,这是苏言妍内心深处的渴望,自己的不幸则是她认为的大幸。
她懒得与她争执,很快,苏言妍就会被狠狠打脸。
晚上,餐厅里,正静悄悄得用着餐,苏兆辉接到了一通电话,整个人开怀大笑起来。
见他挂了电话,许韵忍不住问:“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苏兆辉双掌放在桌面上,郑重开口:“明天,江家过来提亲。”
常以念早就知道江家要过来提亲的事了,她淡定地吃着饭,反倒是苏言妍,潜意识中希望自己听错了:“哪个江家?提什么亲?谁要结婚?”
常以念冲她挑衅地笑了笑:“我。”
“你说序礼哥哥要跟你结婚?”她气得拍桌子:“这绝不可能!你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
苏兆辉拧眉,严厉地呵斥道:“苏言妍,这就是事实,你不接受也没办法,如果明天你敢造次,我就把你锁在房间里不准出来。”
苏言妍怒摔筷子:“我不服!”
“你以为这是在比赛吗?还非得争个输赢!你给我滚上楼去好好反省!”
苏言妍气呼呼地上了楼。
常以念全程淡定地吃着饭。
许韵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她碗里:“妈妈真替你高兴。”
常以念将那块肉夹起放到一边:“我最近减肥,不吃肥肉。”
“说的对,要当新娘子,是应该控制一下体重,这样穿婚纱才好看。”许韵:“妈妈跟你一起减肥,我也要以最好的姿态参加你的婚礼。”
常以念没说过。
苏兆辉说:“念念,你放心,和江家结亲,你的嫁妆我们苏家是不会亏待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苏家住着,等着江家过来接亲。”
关于嫁妆的事,常以念没有好好想过。
单凭她一个人的实力是拿不出什么好的嫁妆的,但她清楚,江家是不会因此而为难她。
可既然苏兆辉这么说了,她也不会推脱什么的,和江家结亲给苏家带来的利益要比他给的那点嫁妆多得要多。
晚上,常以念听到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凄厉的哭声。
她循声走出来,推开苏言妍房间的门。
苏言妍披头散发的,哭花了一张脸,抬起脸看向她那一刻,常以念深吸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你要你假慈悲过来安慰我!”
看着苏言妍撒泼打滚的样子,常以念又被无语到,她淡淡地说:“你吵到我。”
“这是我家,嫌吵你可以滚啊。”
“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回来了。”
因为,她很快也要有自己的家了。
“你还是人吗?这个时候还要刺激我,你是故意过来冲我炫耀的吧?”
“……”
常以念忽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想转身就走。
苏言妍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你站住。”
她站定,深吸了口气,听着她怨声连连:“因为你,我爱情事业全毁了。”
“你想怎样?”
“我能当你的伴娘吗?”
她冷不防来一句,常以念没跟上她的脑回路,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苏言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竟然没有反驳。
“你是想借我的婚礼炒作吧?”
爱情没有了,事业总要挽留一下嘛。
而最好的扭转舆论的方法,就是在媒体面前塑造出,与姐妹重归于好,大方祝福,一副坦荡和悔过自新的形象。
“江家的婚礼,我还不敢随意造次。”
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她不会在婚礼上惹祸,可让苏言妍当自己的伴娘,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可太吓人了。
这些年,她视自己为眼中钉,刁蛮跋扈不讲理的。
常以念与她不共戴天。
从未想过与她重修于好过。
她没有给出回应,转身离开了。
这晚,常以念真的做了一场噩梦。
在她的婚礼上,浪漫的教堂里,苏言妍穿着伴娘服,送她出嫁,并露出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紧紧地抱住了她,送上了祝福:“你一定要幸福!”
常以念被吓醒了,她满头大汗。
快天亮的时候,她才勉强再睡着过去。
江家订好十点一刻过来提亲。
常以念睡醒后,早饭也来不及吃。
在许韵的催促下,梳妆打扮。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被提亲,第一次是刘擎,那次只有惊吓没有惊喜,她避之不及。
可这一次,她感到紧张,心底隐隐有期盼。
会时不时地透过窗户去看院子外,提亲的队伍有没有来。
花富珍是算好时辰的,说好十点一刻,就是十点一刻。
快到时间时,苏兆辉和许韵拉着常以念在门口等着了,苏言妍也难得地早起,在被锁在房间和安分之间,她选择了后者,不一会,几辆豪车远远开了过来。
常以念手指不由捏紧。
几辆豪车在院子前停了下来。
苏兆辉上前,为江旭东和花富珍那辆车打开了车门。
一个人的权势地位决定了一个人的气场,在这一刻,常以念深刻认识到了。
江序礼坐在第二辆车,司机为他打开了车门。
常以念的目光追随着他,和江旭东花富珍打完招呼后,慢慢挪到他面前。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的,可以想象他对这个日子的重视。
两人目光纠缠了会儿,常以念在犹豫场合刻意隐忍自己,而江序礼可没想那么多,直接上手拉住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
“想不想我?”
这么多人看着呢,常以念脸上神情很不自然。
“我们才分开一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毫不掩饰,把几个长辈给逗笑了。
苏言妍看着他们亲密难分的样子,心里头像吃了一整个柠檬一样酸酸的,但她忍住了。
在江家面前,她可不敢随意造次。
花富珍带来的几个助理,从后备箱搬出了很多礼品,涵盖了古董和首饰等等……
一一搬进了大厅里。
在大厅里坐下后。
助理拿出一个帖子,打开后,拉出有两三米长。
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彩礼。
有房产,有江氏股份,有私人飞机和游艇等等等等,听得常以念脑袋晕乎乎的,而许韵苏兆辉和苏言妍惊得下巴都掉了,而花富珍强调了,这些都记在常以念一个人的名下。
常以念还搞不懂这些财产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事实是,她结一次婚,暴富了。
苏兆辉哪敢惦记常以念的彩礼,只要能和江家成为亲家,将苏氏从水火中拯救出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两家很快确定了婚期。
后面的内容,江序礼懒得听,拉着常以念出门转转去了。
常以念久久没从那天价的彩礼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怎么还有私人飞机呀?”
“这是我爸订下的,他听说你学会了开飞机,就二话不说跟国外订了一架。”
“彩礼是不是太多了,我受不起。”
是受之有愧。
自己什么也没有,怎么担得起这么厚重的彩礼呢?
常以念垂了垂眸。
“又开始说丧气话了。”江序礼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爷结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最基本的排场还是要有的,我爸妈是想以此来约束我,怕我婚后对你不好,因此给你足够的底气。”
常以念内心深受感动:“叔叔阿姨,对我真好。”
江序礼语气酸酸的:“嗯,很快,他们眼里就只有儿媳没有儿子了。”
“怎么会呢。”
江序礼很坚定地告诉她:“会。”
江家这种家庭娶媳妇,从来不是随随便便的,在最初,花富珍肯定会在背地里将常以念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哪怕她没有说,但这些在上流圈是被默认的手段。
常以念的背景很简单,她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乱七八糟的恋爱经验,本人勤勤恳恳的,在安分守己这一块是花富珍欣赏的。
然而她的遭遇也是花富珍所心疼的。
若非如此,她不会在提亲的时候就如此花心思,给足了女方尊重。
让她感受到江家对她的重视。
这里的每一笔彩礼,都是花富珍亲力亲为亲手书写,再由江旭东和江序礼过目,再进行添加。
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几行文字,这背后要落实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叔叔阿姨对我这么好,那以后我也要好好对他们,我会把他们当做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孝顺。”
江序礼知道,原生家庭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他抱了抱她:“嗯,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爸妈就是你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