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心哦!”祢豆子背着幼弟六太站在门口,朝着哥哥姐姐摆手。
炭治郎和缘音也挥了挥手,炭治郎喊道:“外面太冷了,你快进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见着妹妹把门关上,炭治郎抓着木板车的两边走在前面,缘音则负责在车尾发力,顺便注意着有无木炭滑落。
大雪天的木炭,相比平常能收多点钱,这样一来,祢豆子的新和服就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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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炭治郎,缘音,这么冷还下山吗?会感冒的哦?”在镇上开着杂货店的老板很喜欢这对兄妹,炭治郎开朗友善,缘音虽然脸上有一块奇怪的红斑,但也是个心眼明净的好孩子。
炭治郎笑着回应:“多谢您挂心,这种天气对我们来说还不算什么,您家的炭还够用吗?要不要买一点?”
老板点了点头:“我家女儿正好要带着外孙回来看我,小孩不受冻,也是该多买些炭备着,你等等,我去拿筐子和钱出来!”
炭治郎停稳木板车,和缘音一起把木炭卸了一部分下来,这条街是条生意不错的商业街,这个点大家也都开着门,见到是灶门兄妹二人,也纷纷拿着装炭的筐子和钱过来买炭,不仅是为了关照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也是念着二人平常对大家的帮助。
尽管买的人多,可架不住带来的炭也多,再加上还要给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买东西,这么一折腾,二人带着空空如也的木板车回山时,天已经黑了。
山林入夜后,寒风更为刺骨,夜晚与树林也似乎达成了同谋,一同营造出了阴森森的氛围,仿佛是想要阻碍兄妹二人回家。
“喂,炭治郎,缘音!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山里去吗?太危险了,还是到我家睡一晚再走吧!”叫住二人的是靠卖伞维生的三郎爷爷,虽然脸有些可怕,但他的伞却不愁卖,为人也很不错。
炭治郎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路,对旁人来说,夜晚上山或许是有些困难,但却难不倒鼻子很灵的他,他正想开口拒绝,三郎爷爷却严肃着脸,用一种可怕的语气说:“过来吧,夜晚会有鬼出没的。”
一直没吭声的缘音皱着眉,那双鲜红的双眼看向了那条本来要走的山路,虽然除了树叶与风之间的摩擦声并无他物,但她还是觉得有种无形的危险暗藏于其中。
她对着炭治郎点了点头,意思是她认为留宿于三郎爷爷的家中才是上选,炭治郎再三犹豫,还是答应了下来。
简单的吃过一顿温暖的饭食,为了能够早点起床回去,帮忙着收拾了碗筷后,炭治郎和缘音也铺好了被褥准备休息了。
三郎爷爷垂着头发,靠在炉子旁边吸着烟,平日里的精明利落被削弱了四五分,显现出老人的沧桑与疲惫。
自从家里人去世后,三郎爷爷便一直孤身一人的在山脚下住着,心里怕是不大好受。
等天气回暖了,就带着弟弟妹妹们下山来,好好的陪一陪三郎爷爷吧。
炭治郎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缘音睡在他的左边,目光清明的看了一会窗户,外面仍旧是黑暗一片,但肮脏黏腻的恶心感却一直没有散去。
想到刚才三郎爷爷说起的食人鬼,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些莫名的慌张与惊恐。
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物,马上就要离她远去了。
——
清晨,兄妹二人婉拒了三郎爷爷的早饭邀请,踏着经过一晚的堆积而难行的雪路,推着木板车,朝家的方向前进。
木板车没了负重,缘音自然也不用在车尾推着车前行,她走在炭治郎的身边,时不时的和他聊两句。
兄妹二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都想要胜过这不住的冷风,回到暖意融融的家中。
然而冬天格外的喜爱戏耍弱小的人类,在例假还有一点距离时,迎面而来的风为他们送来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二人虽然齐齐变了脸色,但还是努力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只是速度越发的快,直到亲眼见到那血淋淋的一幕,炭治郎和缘音还在因为疾跑而不住地喘气。
手中的把手掉落在地,豆大的泪珠不停地涌现,炭治郎颤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缘音却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扑到抱着幼弟倒在门口的二妹身边:“哥哥,祢豆子还有呼吸!”
她仍然掉着眼泪,将平常会亲亲热热挨在她身边的幼弟的冰冷身体从妹妹怀中抱出,将还有一线生机的祢豆子搀扶了起来。
因为动作起伏太大,她怀里因她的体温而变得温热的金平糖掉了出来,沾了血迹,已经不能再吃了。
炭治郎从屋内出来,他手里抱着两条还算干净的被子,将它们铺到了板车上,和缘音一同搀扶住祢豆子上了板车。
要快……要快!
上天,求求你,不要带走我们最后的亲人!
两人埋头向山下冲去,但都仔细地避开了一些会导致颠簸的障碍物,尽全力不让躺在板车上面的妹妹感到伤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