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府里的主人折断一枝梨花递给那身着棕色长袍的人,在那人旁边对那人耳语几句,那人越过人群将那枝梨花送给古危,“主人送给你的。”那人对古危道。以花相赠,诉余衷情。古危可没觉得府里的主人给他这枝梨花有那种意思,他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古危苍白的手指捏住那只梨花的枝茎,轻声对那人道:“替我谢谢你家主人。”那人回去对府里的主人转述,那府里的主人突然转过来望了一眼古危。

    他们随着府里的主人往梨园深处走,莫阁的视线落到古危苍白的指节所捏住的梨花枝茎,古危感觉到手指上强烈的视线,他望向视线的来源,见到是莫阁,有些疑惑,他打趣道:“你想要?给你。”

    古危将手里的梨花递过去,“不用。”莫阁移开视线,忽然觉得那梨花有些碍眼,古危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来到一棵高大的梨树下,树下是飘落的白色花瓣,风轻轻的吹过去,白色的花瓣簌簌而落,犹如身处漫天飞雪中,却是温暖的味道,并没有冰雪的寒冷,偶尔仔细的闻,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梨花香。

    古危手中捏着的梨花枝茎竟然直接断开,从他的手指尖坠落到铺满白色花瓣的地面上,顷刻间,满地的白色花瓣变成红色的花瓣,犹如被无数人的鲜血所染成,仿佛还在滴着血。

    突然,他们在面前的梨花树上见到死去那人的脸,那张人脸被挂在枝头,眼睛瞪大,满是惊恐的神情,仿佛见到极其恐怖的事物,血液从人脸的后面的血肉流淌下来,人脸是被生生的从脑袋上面撕下来的,隐约还有血肉掉落在花瓣上。

    人脸的眼睛突然动起来,惊恐的神情变得阴沉,眼睛中满是恶毒,怨气几乎要溢出来,“他的眼睛在动!”人群中有人惊恐道。

    古危发现府里的主人和那身着棕色长袍的人都没有踪影,那双恶毒的眼睛突然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人脸的嘴巴在嚅动:“你们都给我去死,我死了,你们也别想活!”恶毒的声音咒着在场的所有人。

    突然间,从梨树的地底下抽出数以计百的荆棘藤曼,这些藤蔓潮他们这边过来,“快跑!”古危大喊一声,转身往身后跑去,跟在他旁边的是莫阁。

    那个惊恐的人还愣在原地,荆棘渐渐缠绕在他的四肢,锋利的刺扎入他的皮肤,鲜血点点渗出,那人才反应过来,刚想要跑,就发现他被密集的藤蔓拉住,他根本无法动弹,他眼底只剩恐惧和急切,藤蔓将他拉往梨树底。

    他对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人大喊道:“救救我!”前面没有一个人回头,他们或许没听见,又或许听见了不愿意冒这个险,在这个危急关头,所有人都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命。

    他忍着疼痛,恨恨地盯着前面身影越来越小的人,声音满怀怨恨,刺耳嘶哑:“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你们那么自私!”他被藤蔓拉入地底下,无数的藤蔓包裹住他,片刻,密集的藤蔓散开来,原地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无限延长的藤蔓迅速的从后面生长过来,有人都步伐因为体力不支渐渐的慢下来,喘息声越来越重,看样子大约是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奋力地向前跑去,突然,她无法再往前走,她的脚踝被藤蔓紧紧地缠住。

    她慌张之下抓住了古危的衣袖,古危一时愣住,这时从一侧生长过来的藤蔓往古危这边刺过来,古危想挣脱女人的抓握,但女人的力气在这时候格外的大,古危一时难以挣脱。

    藤蔓缠上女人的腰间,锋利的尾刺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扎入她的皮肤,女人的脸色逐渐苍白,仿佛被那些藤蔓吸住鲜血,女人的眼里有着坚决,“救救我!”女人对着人大喊道,手上抓着古危手腕的力道更加大。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她的眼中满是恐惧,力气似乎因求生的本能而被激发,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女人绝望又恶毒地想着,脸上却又是一副害怕祈求的表象。

    古危盯着越来越靠近的藤蔓,他没被抓住的手腕暗自蓄力,就在藤蔓快要来到眼前的时候,他眼前一晃,就听见女人的惨叫。

    女人的手腕被莫阁硬生生的掰向另一侧,她痛的松开紧抓住的手,手腕的力道被松开,莫阁趁机将人拉开,古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他还没有看清楚人就被拉着跑,一行人跑出梨园就见到府里的主人和身着棕色衣袍的人,他们一脸言笑晏晏,古危也终于看清那时救了他的人是谁,“谢谢。”古危睁动被握住的手腕,可是挣脱不开,莫阁感受到手掌里的挣扎的力道,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别人的手腕,松开手。

    古危揉着酸痛的手腕,莫阁的视线落到古危发红肿胀的手腕,眉头微皱,眼中隐隐有戾气,但他又在心底问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相处不到三天的人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

    就在刚刚看到古危就要被藤蔓缠住的时候,自己却出手了,要是在平时他只会把当时的那一幕当做是乐趣,但他又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是因为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他暂时还不想失去这种乐趣。”可他在心里又不确定这是一个理由还是一个借口。

    他难得因为某件事而感到烦闷,这样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比寒冬的初雪还要冷,这时根本没有人敢站在他的周围,古危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莫名的看了莫阁一眼。

    藤蔓将女人拖向那棵巨大的梨花树下,人不断的挣扎,双手紧抓地面,棱角锋利的石头将她的手指、手掌划破,鲜血流出,渗入地面,乍一看如同被地面吸收一样,眼泪不断的涌出来,呜咽声沙哑刺耳。

    女人的衣服因为拖拽而破烂不堪,光鲜亮丽,层层叠叠的衣服,此时犹如一块块破布,被锋利的石头刮住,撕扯下来。

    在女人即将被藤蔓拖入梨树底下的泥土时,女人盯着那具白骨,突然疯狂大喊:“放我出去!”她用尽全力往前爬,企图争取最后一点生机。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女人的脸色惨白,瘦弱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

    荆刺扎入她的脖颈,鲜血倾刻间喷涌而出,女人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她想要抬起手伸向脖颈处的束缚,想要解开束缚,又因为藤蔓的缠绕而无法做到,她的一身淡黄色的衣袍被染成黑泥色,仿佛在泥堆里面滚上了好几圈,还有些许刺目的红色。

    星级划破她的喉管,女人感觉到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她面色涨红,嘴唇发白甚至隐隐的变紫,她的脖颈处的青筋暴起,仿佛在拼尽全力的想要再吸入一口空气来维持自己那残破不堪的生命。

    女人失去呼吸,荆棘慢慢的插入女人的全身皮肤,又从别处穿出来,循环往复,来来回回的贯穿女人的皮肤,偶尔还会带出零星的猩红色的碎肉。

    女人的皮肉被荆棘剥下来,血淌了一地,土壤的颜色又深几分,女人皮肤之下的血肉正在汩汩地往下流着鲜血,有些血肉还掉落在土壤上,似乎是因为没有皮肤的粘合而导致它们不能继续留在骨架上。

    荆棘将刚剥下来的皮扔到一边,突然从四周的土壤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虫子,这些虫子爬到女人的皮上面去,眨眼间,那张刚剥下来的皮早已不见。

    这些黑色的虫子看到被重重叠叠的荆棘围在中央的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血肉,它们缓慢的靠近着,却又不敢靠太近,它们心里还是有些忌惮这些藤蔓的,藤蔓见有东西盯上了它们的食物,集体向那些黑色的虫子攻击,那些黑色的虫子抵抗不住,纷纷钻回土壤中。

    那些藤蔓仿佛有触手般,那些触手又仿佛是他们的进食口般,它们缠绕在血肉上,绕着血肉滑动,不到片刻,尸体只剩一副苍白色的骨架,血肉消失的干干净净,荆棘也消失不见。

    土壤之下只剩下两具森森白骨,巨大的梨花树枝叶又颤动几分,又静止,似乎在英自己可以饱餐一顿而感到愉快。

    阵阵风掀起梨花树下的血红色的花瓣,一片片被风拂过的花瓣又重新变回开始的冷白色,满山的梨花香飘向远处,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早已被覆盖,似乎这里依旧是一处美丽的风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山峰挟着花瓣吹向山脚,在山顶处的树林间,橙黄色的太阳缓缓下落,周围白色的云彩被余晖染成浅红色,红的似血,白的似雪,仿佛是一副被人精心提笔的画。

    太阳越发的往下沉,渐渐低于山顶,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剩余的残红色,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黑夜渐渐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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