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如愿进了宋亭之的别墅。
尽管这是用不太磊落的手段换来的,但温少微坚信追爱的锦囊妙计之一便是苦肉计,尤其是对付宋亭之这样的“冷面美人”。
舍不得自己受苦,那便套不着他这样的美狼,温少微深深沉沦在他的美貌里,扮演着一名不合格的猎人。
“出去。”宋亭之冷着脸,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别让我赶你。”
“我,我脚疼。”温少微蹙眉,在沙发上捂着脚踝:“是你先撞了我,要对我负责。”
“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温小姐不去,责任不全在我。”
温少微忍着脚踝传来的刺痛感,眨了眨眼:“小伤敷敷就好,只是我家人出差了,没人照顾我,要在宋先生这里过夜了。”
又使出这些阴谋诡计来烦他,这女人怎么撵都撵不走。两个月前,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每天出现在他眼前,笑起来诡异又狗腿,不知是图他财还是图他命。
宋亭之捏捏眉心,语气里有些许不耐烦:“温小姐,你究竟要做什么?”
温少微眨了眨眼:“看上你了,我不信你没有感觉到。”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宋亭之怔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我不图财,不图命,只图你人。”
“我是猎人,你就是我的猎物。”
“猎物?”简直厚颜无耻,宋亭之冷笑,不屑她这样的用词。
他的身边不缺女人,可是这温少微是例外中的例外,诡计多到他应接不暇。
宋亭之的眼神逐渐危险,然而锐利的目光在触碰到她明艳的笑容时消散了几分,她的嘴唇边缘少了血色,腿上也有不少的淤青。
“真是难搞。”出于礼貌和心里没由来的歉疚,他做了一个让自己无比后悔的决定。
宋亭之从橱柜里拿出药箱,侧脸陷入了冷白的灯光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自己擦,擦完吃饭。”
“宋先生管饭?”温少微露出灿烂的笑容,一瘸一拐地跳过去接了药箱。
他没回话,皱着眉看她拿出酒精和棉签捣鼓半天,到最后还打不开一个酒精的盖子,无奈地闭了闭眼。
糊涂,放她进家门就是个糊涂的决定。
他绷着脸,慢慢蹲下去帮她清理伤口,用棉签轻柔地划过红肿的地方,尽可能不错漏一处。
“温小姐想必是娇生惯养的,连酒精盖也不会开。”
她确实不会开这种酒精盖。
周遭忽然静默了,温少微的笑容僵在嘴角,又想起许多不美好的事情,翕动的嘴唇紧紧闭上了。
本想故意嘲笑她,出掉之前在她那里受的气,宋亭之低头,竟在她眼角看到了晶莹的泪,小小的泪在灯光下变得十分刺眼。
他有些错愕,而后垂下长眸,知道自己说错了。温少微再怎么狗皮膏药,他的言语也失了风度。
但在他印象中,温少微是厚脸皮的,鲜少会眼含泪花。
宋亭之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复杂,胸腔涌出说不上来的异样感,他拧紧眉毛,好半晌才消化了这奇怪的感觉。
“别哭了,我们扯平。”
“好。”
温少微的脸上重新绽放了笑容,弯弯的眼睛里溢出光辉,恍惚间,宋亭之觉得自己被耍了,他对这女人惯用的伎俩不再敏感,仅仅两个月而已,他就习惯了。
时针不知不觉滑向八点,宋亭之收拾好药箱,慢条斯理地从冰箱拿出鸡蛋和面条,打算让她将就一餐。
“阿姨请假了,我只会煮清汤面,温小姐应该不介意吧?”
温少微怎么会错过这样的好事,自然摇头如拨浪鼓,她无意间流露出的娇憨令宋亭之手指一顿,刹那间失了神。
该死,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极为不满,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总会牵动他的心神,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不耐烦到现在的......如果给那些兄弟知道,他要被狠狠嘲笑坏了。
所以吃饭的时候,宋亭之都阴沉着脸,温少微则不以为然,镇定自若地夹着面条吃。
“手艺不错,宋先生。”
不比大鱼大肉和山珍海味,清淡的面汤也是一种珍贵的滋味,吃到腹中暖暖的,熨帖着她的心。
宋亭之抬头,冷冽的眼神恰好给了温少微灵感,她心生一计,飞快干掉了最后的几根面条。
“我吃好了,待会要有热水洗个澡就更好了。”
“猎人小姐,我这不是贫民窟,热水在二楼。”
听出了他的咬牙切齿,温少微无辜地望着他,圆眼中流转着水光,“不过我走路不便,辛苦宋先生扶我上楼。”
宋亭之没有错过她狡黠的眼神,再次暗暗咬咬牙,后悔自己怎么没在一楼凿几个房间,哪怕只有一个!
“我干脆给你买个轮椅。”他起身,嗓音微冷:“更方便你回家照顾自己。”
“轮椅不能上楼。”
她抓着他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无意间发现宋亭之的耳朵后边染着一片薄红,便存心要撩拨他。
“宋先生,你耳朵红了。”
温少微纤细的五指将他手臂抓得死死的,他没应,一路上忍得很辛苦,只想快点甩开这女人。
“你,是害羞了?”
“闭嘴。”宋亭之偏过头去,恨自己此刻怎么会生出无端的羞恼,怎么会遇到这样难缠的女人。
温少微抿嘴憋笑,对他愈发红润的耳朵满意极了,以至于她洗澡的时候也还在想着,明天或者以后还能怎么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