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很多的办法,但始终都无法下定决心,也许是我的私心太过于卑劣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提出领养小金毛的决定。
只是在法拉达怀孕的第5个月,美好的一切戛然而止。
孩子没了,而法拉达坚决要和我离婚。
我不敢相信前一天我们还在为了挑选小孩的玩具吵吵闹闹,后一天,所有的一切就没了。
我被阻拦在病房外,她甚至都不想见到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我站在病房外坚守了好几天,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头顶对我的爱意已经完全清0。
我完全懵了。
「 Orm,不要再做让我厌恶你的事情了,至少我们现在还能好聚好散。」
法拉达冷着脸,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了,让我甚至都以为她对我总是很特别。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理解。
「你心里明明就很清楚不是吗?」
法拉达的眼神犀利,好像能看透我的心底。
我心里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疼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
「对不起,我...」
「 Orm, 我不想再见到你。不要让我恨你。」
她是法拉达,我知道她容不下沙子。
面对那双平静的眼睛,我知道我们无法再挽回了。
终究是我过分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离婚协议是律师拿到家里给我的。
没有什么财产的纠纷,我们和平地离婚了。
我回到我们曾经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一起一点一滴布置出来的。
恍惚中,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我不被需要了。
这个世界唯有不被需要的人会变得透明被世界意识排斥,而我正在经历这样的场景。
可我还有家人啊,朋友啊。
透明的情况持续不到一分钟又消失了。
我知道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了。
自从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开始以我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排斥我。
而透明的身躯终究会消散,
我搬出了我和法拉达一起的家,想回到我最初来到泰国购置的公寓。
那里很多东西都没有改变,只是从我结婚后,就只是请人打理这里而已。
只是当我开车在回去的路上,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呼唤。
身子也慢慢开始透明。
我知道这次,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不是原来的世界,或许可能不是。
车子失控了。
红色的世界向我袭来。
我的眼前是一片模糊。
眼前许久不曾启动的透明系统框框时不时闪现。
「系统警告!宿主生命值过低,即将在该世界死亡,任务失败。」
「检测宿主生命体征过低,准备强制剥离。」
黑暗来袭,我最后一眼还是一片红色。
法拉达,对不起,原谅我。
再次醒来,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眼前是着急的Ling和Ying,Ling正拉着我的手着急说着什么,只看见LIng给我手上戴了一个什么,我的头很疼,可外面是我熟悉的枪声。
直觉告诉我,我们正处于危险中。
我的眼前还有些模糊,四肢也感受到无力。
我只能凭着曾经学过的唇语判断Ling想告诉我什么。
「 Orm,你终于醒了。」
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这时我才看清楚,我所处的环境是一个类似实验室,我之前躺着的地方还有几台机器,我躺着的也不是病床。
我慢慢恢复一些精神,可时间不等人,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
Ling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动作异常冷静。
她把我抱到一个轮椅上。
随机她又将从背后掏出一支枪迅速检查了枪的弹夹,确保它是满的,然后递到了我的手中。
Ying则在一旁警戒,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把短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Ling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印象中的Ling是一个生活在安逸的环境中,远离战争与枪火。
可眼前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对于武器这么熟练了。
外面很可能是在激战,枪机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我抛下心里那些不断冒出来的猜想。
我朝着Lin□□了点头,尽管身体仍然虚弱,但我的意识已经逐渐清晰。
我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我们必须行动。
Ying迅速地在实验室的门上安装了一个简易的□□,然后退到了我们身边。
「三、二、一……」
她数着,然后按下了引爆器。
随着一声巨响,实验室的门被炸开,烟雾和碎片四溅。
「走!」
Ling推着我的轮椅,我们迅速穿过了烟雾,来到了走廊。
走廊里昏暗而狭窄,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我们沿着走廊快速前进,Ying在前面开路,Ling则紧随其后,推着我的轮椅。我们的耳边不时传来枪声和喊叫声,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动。
「这边!」
Ying突然指向一个楼梯口,我们迅速转向,ling快速抱起我,Ying拎起轮椅殿后。
楼梯间里弥漫着潮湿和霉味,但我们没有时间在意这些,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逃出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当我们到达地下室的另一层时,Ying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埋伏!」
她低声警告,然后迅速地将我们拉到一个角落。
我们屏住呼吸,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Ying紧握着短刀,准备随时出击。
Ling则将枪口对准了楼梯口,她的手指轻触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楼梯口闪出,Ying如同猎豹一般扑了上去,短刀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寒光。
黑影倒下,但紧接着又有更多的黑影出现。
枪声响起,Ling的枪法精准无比,每一枪都击中了目标。
我也拿起了枪,尽管我的手在颤抖,但我知道我必须战斗。
我瞄准、射击,尽管我的身体仍然虚弱,但我的意志坚定。
战斗激烈而短暂,我们成功地击退了敌人。
但我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我们继续前进,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直到我们来到了一个看似出口的地方。
Ying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外面是一片黑暗,但我们可以听到远处警车的鸣笛声。
「我们快到了。」
Ling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她推着我的轮椅,我们走出了地下室。
警车的灯光在远处闪烁,我知道,救援已经到了。
一群熟悉的人向我们跑来,死亡的威胁解除后,我松了一口气。
刚才一直隐忍的头疼这时候再也压抑不住。
「 Orm,你怎么样啦?」
我再次昏迷了。
我躺在病床上,四周是一片白色的墙壁和仪器的滴答声。
Ling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
我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勉强抬起头。
「Ling,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Ling擦了擦眼泪,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我在车祸后被掳走后发生的一切。
原来,当初那场被我以为的车祸,我以为我死了,实际上是昏迷中的我被一个秘密组织绑架。
他们利用先进的技术,创造了一个完全基于我的记忆和想象的虚拟世界,让我在其中生活了一年多。系统的设定都是虚假的。
而这个组织其实一直都隐藏在Ling的医院里,他们以医院那些有生病记录文档的人员为对象,进行刷选选择他们所需要的对象。而我是因为之前执行任务过程中盯上。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感到困惑和愤怒。
「他们想要测试人类在完全虚拟环境中的心理反应和适应能力。你被选中,因为你的大脑活动异常活跃,是他们理想的实验对象。同时他们还利用不同的学历,植物人,不同年龄的对象进行测试。
LIng慢慢向我解释了我的经历。
我闭上眼睛,试图理清思绪。
那些记忆如此真实,它们都是虚假的。
其实我之前在那个世界也感受到一些不合理的行为,那些移民进来的人类,有些行为就是不合理,从我怀疑那个世界的起源时候,就被这些自诩为科学疯子的研究者一次次修改世界的程序,试图让我努力去相信那个世界也是真实的。
法拉达,那些情感,那些经历,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或许连设计者都不知道,它设计的程序出现了bug。
「我在那里学到的东西,感受到的东西,它们都是假的吗?」我问道。
还有那个孩子。
我期待了很久的孩子。
Ling握住我的手,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不,那些经历虽然是假的,但你的感受是真的。你在那里学到的坚韧和勇气,都是你的一部分,它们是真实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现在那个实验室?」
「你现在需要恢复,他们对你的大脑一直在刺激,所以你才会一直感觉很疲惫,放心吧,法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这场在我看来持续了一年的世界生活,在现实中也持续了8个月。
我在那个世界听见的一些呼唤,是Ling派人进去营救我的时候试图唤醒我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逐渐恢复了体力和精神。
医生和护士们告诉我,我的身体在实验中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但我的大脑却异常地适应了那种环境。
他们对我的情况感到惊讶,但也对我的恢复速度感到欣慰。
Ling和Ying每天都会来看我,他们告诉我,警方已经开始调查这个秘密组织,他们正在搜集证据,准备将他们绳之以法。
我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以帮助我区分现实和虚拟世界之间的界限。
我的内心不断告诉我那些都是虚假的,我可以放下很多事情,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知道不曾放下。
治疗师告诉我,虽然我在虚拟世界中的经历是假的,但我的反应和情感是真实的。
我需要接受这一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逐渐适应现实世界。
我开始重新认识我的朋友和家人,重新建立联系。
只是对于Ling来说,我知道我们还是有了隔阂,而这种隔阂是我单方面对她。
一个月后,我站在医院的阳台上,望着外面的世界。
阳光温暖地照在我的脸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果然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会很吃惊? 」
我望向来人,她的美貌依旧如此耀眼,即使没有在虚假的世界里,她也很美。
「从我离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还会再次见面,法拉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