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久,尽头终于出现一扇门。
门上方左右两处扎有白绣球,门两旁矗立着花圈,左右一个“奠”字,地面散落着纸钱。
徐雯柏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眼前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贴紧点,别又和女鬼牵手了。”她朝赵蕴靖叮嘱道。
四人完全踏入后,房门重重关闭,灯光也随之熄灭。
在黑暗中,徐雯柏能感受到有个女人在她耳边低语,语速很快,听不真切,直到灯光恢复,留下一道哈气声响彻房间。
整个房间寒冷刺骨,徐雯柏几人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她安排好赵蕴靖放下章梦瑶,自己独自搜查房间。
进门就是一个桌子,左壁是衣柜,右壁是多宝格,架子床安放在墙角,房间里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装饰物,但总体看上去繁杂而又规整。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格局。
她走到距离最近的桌子面前,桌上的盘子盛满了灰,茶壶和杯子东倒西歪,地面还残留着杯子的碎片,在众多灰尘与陶片中夹杂着一张展开的纸。
徐雯柏蹲下身,摊开纸仔细查看:
“娘,今日听春嫂说您病情稍微好转了,特来写信探望您。娘你知道吗?昨天爹又娶了个新夫人,姓萧,很年轻,问起来竟只大我三岁,我和她还挺聊得来,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姑娘要嫁给我爹,我对这位二夫人很是不解。娘,您保重,我过段时间再给你写信。”
这是祁家少爷写给他母亲的,书纸用的是一整张,和之前史官用的小纸条有很大区别。
“为什么母子间用的书信联系?”
就算是再大的病情也不至于和家里人隔离开吧?
她疑惑地抬起头,一双漂浮在半空的三寸金莲与她的眼睛平视。
徐雯柏愣住了。
顺着脚向上看,正对上那人惨白的脸。
此人悬挂在房梁上,嘴微张,翻白眼,头发胡乱散开,眼中含满泪水,看样子是个中年女人。
女人突然睁开眼,那双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睛死死盯着徐雯柏,再一眨眼的功夫女人又消失不见。
刚才的瞬间宛如幻觉。
徐雯柏只停顿了一会儿,便又辗转在房间内。
多宝格上是琳琅满目的古董,一尊四眼财神像突兀的坐落其中。
怎么这里也有?
四眼财神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它脸上的笑容像是刚得到了非常划算买卖,嘴角裂开到不自然的弧度。
一股毛毛的感觉包裹着徐雯柏,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再与之对视,于是她继续朝房间最里处走去。
衣柜连着梳妆台,台子上散落着珠宝脂粉之类的,只不过连同镜子一起被灰尘覆盖。
她用手抹开铜镜上的灰尘,镜中人身着茄色衣衫,长头发随意披在肩上,面色苍白,眼中无神。
徐雯柏眉头一皱,镜中人又恢复成短发黑衣模样。
她干脆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端详这面镜子。
据说,镜子是阴物,可以联通阴阳两界,鬼怪可以通过镜子到达人界。因此,就有了半夜不能照镜子不然会看到鬼这种说法。
徐雯柏身体前倾,肩头突然冒出一只惨白的手。
她身形一顿。
那只手的主人从她后颈探出,脸贴在徐雯柏脸边,长发遮挡了她的面孔,但却恰恰露出一只瞪着老大的眼睛。
女人呼出一口寒气,沉默了一会发出声响。
“祁家恋财,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偿命,是因果的轮回。”
“可怜我儿和萧夫人这对苦命鸳鸯…若没沾上祁家的因果…若我没发现祁千奚偷偷干的勾当…”
“什……”
没等徐雯柏询问,那女人瞳孔骤缩,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重重呼出一口寒气熄灭了屋里所有的灯。
房间角落的赵蕴靖突然失去灯光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额啊?云蓉小妹?你在哪儿?”
“别急,我在最里面。”
说实话,她现在也慌得要命,但是黑灯瞎火的,最好不要乱跑吧…
“赵哥,你最好别乱动…我感觉这时候找人是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