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小姐的身影从徐雯柏的背后拂过,后者转头,她看见祁少爷被绑在床上,霍二小姐毫不犹豫摘下红盖头坐在梳妆镜旁。
“我早已心有所属,霍二小姐,我很抱歉。”床上祁少爷的声音哽咽着。
“嗯,”霍二小姐的声音很是平静,她正面对镜子缓慢摘下头上的各种头饰。
“我也是被父所迫,总的来说我俩很像。”
“像什么?”
“像牲畜一样随意交易买卖。”
霍二小姐面无表情,她似乎在透过镜子看另一个人。
祁少爷短暂沉默了。
“我们不会是夫妻,我有我想做的事,你有你该爱的人,”她解开祁少爷身上的绳子,“假借夫妻之名让我短暂自由一下吧,这时间你也可以去找找你爱人的下落。”
祁少爷朝霍艺雪道谢,他推开门离开了
就这样,明明是新婚之夜新郎却离开了,新娘也早早摘下自己的盖头独守空房。
她并不伤心,霍艺雪心中是有种无奈和抱负不再的空虚感。
这就是她的命运吧,就像她的姐姐和母亲一样,和大部分女性一样。
在霍二小姐身影渐渐虚化中,化妆台下的柜子打开了,里面是一踏整整齐齐的霍家瓷器交易账单。
霍二小姐真的很在意霍家的未来,可惜她是女子,并且自己还有个不争气的弟弟。
调查的差不多了,现在该换场景了。
徐雯柏和尚锐几人会合,看样子尚锐的状态好多了,目前还离得宋茜远远的。
她刚回来尚锐就迫不及待把徐雯柏拉过来悄悄交流。
“刚才见识过你的本事儿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大姐头,康泽就是你小弟的小弟。”他把胳膊勾在徐雯柏后颈上一脸郑重地说。
徐雯柏:?
“找大姐头的事有和杜康泽交流吗?”她怀疑道。
“说过了,他听我的。”
“好,我认了。”徐雯柏思索了几秒回答。
前者嘻嘻一笑,勾住她后颈的胳膊一下子朝尚锐自己拉拢,徐雯柏甩开胳膊顺便朝他腰子踹了一脚。
尚锐踉跄倒在杜康泽身上,杜康泽连忙扶住他。
“既然我是老大那你就得给我放尊重点。”
“好好好,是我无理了大姐头。”他脸上挂着笑,丝毫没有因为徐雯柏踹他而生气。
洞房的门藏在衣柜里,属于长廊独特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不知是不是甜腻香味消失的原因,她感觉长廊上的血腥味加重了。
“大姐头,你之前用的那个铜币法术怎么使的?”尚锐快步走向前与徐雯柏肩并肩。
“用血抹在铜币上,让后咻!啪!就行了。”
“谁的血?你不是还念了声什么吗?”他随后垮起个脸,“大姐头你该不会认为我在偷师学艺吧?”
难道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这个吗?
“这个法术和体质有关,比如我,纯阴,处子,出马弟子。”徐雯柏解释。
“昂,那有劳大姐头多保护下小弟我和康泽了。”他嬉皮笑脸说着还用手肘戳了戳徐雯柏,后者加快了脚步。
她不会保护所有人的,之后她也没有能力保护所有人,在祁家肯定会死人,准确死多少她还不知道,但现在她可以确定死的人肯定有宁轩。
全看天命,她不是仙家不是神,万一她自己也走不出去呢?
没想到这次掺和进这么大的局里,走一步算一步吧,算也是对自己的考验了。
不久以后他们便到了尽头,但这次不同往期,当所有人踏入门后,脚下的地板瞬间消失,灯在漆黑之中不断闪烁蓝光,徐雯柏听不到尚锐几人的声音,她的耳边只有下坠时风的呼啸声,此后便是失去意识。
“哎哟我去,大姐头你快从我身上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
徐雯柏从尚锐背上离开,刚才的眩晕感还未完全褪去,她只能按压太阳穴努力缓解,几分钟后她就开始观察环境。
此处不像是前后院那样宽阔的院子,它左右两旁是拱门,地面被扫得一尘不染,后方即是厢房,可院子里却有一堆整齐的花盆,看起来及其突兀。
“你在看什么?”
尚锐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并凑到徐雯柏跟前,他顺着后者视线看去,眉毛不自觉一挑。
“这家人真有闲情雅致,没事儿还在自家院子里种菜。”他连连啧声,一会儿又开始哀世伤秋了。
“想去看看有钱人都种什么吗?”徐雯柏提起尚锐的兴趣,“说不定能学到什么致富玄学。”
尚锐听后大喜,他露出个还是你懂我的表情之后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他是个怪人,我可以相信他吗?或者说,他值得我信任吗?
徐雯柏用手扶住额头,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的瞬间,本来黑色的眼眸变成闪烁的金色竖瞳,痛苦的神色变得舒畅起来,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仔细想来,尚锐其实已经表明了立场,毕竟谁救了谁的命他还是知道的,但徐雯柏不能确定他的忠诚度。尚锐之前可是宁轩那边的人,如果又因为某种利益回归宁轩队伍并且暴露了徐雯柏某些影藏起来的手段,之后和宁轩面对面的她就会很难办。
也不用太担心吧,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徐雯柏自认为自己很低调的,她还有很多绝活藏着掖着,就算暴露了也无大碍。
仙家说徐雯柏能活下来那徐雯柏自己就是能活下来,但其他人就难说了。
因果难逆,生死注定。
月光洒满院落,高墙隔离开周边,这里只留下清幽一片,拱门外是厚重的雾霭,又给宁静中平添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