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姐姐，”一大清早云瑶就被吵醒了，门被剧烈地敲打，像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找她。
云瑶吓的一个激灵，没敢赖床，穿好衣裳后开门。
——是昨天要她那只小青蛇。
她昨儿的伤还没好呢！
云瑶没好气地说：“怎么了，还想再咬我一口？”
“不不不，”青小乐忙摆手，笑盈盈的弯腰取东西，云瑶好奇张望了眼，没看见。
“小草姐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青小乐一改昨日见到云瑶时那一脸鄙夷的表情，他今儿是笑盈盈的。
云瑶瞅了眼他的礼物，很贴心的拿个木盒子装着。
云瑶怕里面装虫子没敢接，她如今已对虫子产生出更大的恐惧。
云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青小乐把木盒子打开，稍稍踮起脚让她看清楚，“是我母亲养的小鸡，等它长大就可以吃了。”
至于为什么要送云瑶鸡，是这小孩在抄族谱时问了问玄渡派来监督自己的暗风，知道他们欠了云瑶一只鸡。
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云瑶看见木盒里活蹦乱跳的小鸡仔，黄嫩嫩的，毛也金黄柔软，很是可爱，可她不会养鸡啊。
她是养什么死什么的没用草。
在没化形之前都差点把自己给养死了！
“小草姐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了，”云瑶心里想着说拒绝他，可这小孩把木盒往旁边一转，没要给她的意思，“但你要答应我去跟族长说别让我抄族谱，跑圈了，我知道错了！你答应我的话我就把小鸡送你！”
云瑶：“……”我也不是特别想要这鸡……
青小乐很傲娇地盯着她，“答应吗？”表情很挺凶。
“哦，”云瑶答的敷衍。
眼前这小孩就那天咬他那个，被玄渡罚……是因为他咬了自己？
云瑶萌生出个念头——确实该罚。
“还有我昨天晚上不应该放虫子在你的被子上。”青小乐说的很小声，到后面云瑶几乎都快听不见他的声了。
她有点气愤。
这小青蛇是跟她有多大仇啊！不光咬她，放虫子吓她的也是他！
好了，不原谅你了。
好好抄族谱去吧！
云瑶往后退了一步，想把门关上，这小孩——你！赶紧回家去！
姐姐我不原谅你！
“你关门干嘛？”青小乐有些傻乎乎地问，小孩就不懂得看大人的脸色行事。
……
“云姑娘...”袖萝慌慌忙忙地跑进云瑶居住的院子，“不不好了云姑娘，族人的病好像更严重了！”
云瑶一听也慌了，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会……
怎么是这种病突发变异了？
云瑶赶紧上前扶稳袖萝询问她现在的情况。
“暗风大人让我带您赶紧去看看……”
云瑶应了声，一刻不敢耽搁。
青小乐站在原地，手里捧住他的小鸡们，见云瑶走的匆忙。他一个没玉米杆高的小孩想拦也拦不了，叹了口气默默把木盒子放在门口。
“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他犹豫了会，见云瑶没关紧门就想着放到里面去，这样更安全些。
-
“族长百药仙的药已不能压制住病情了。”
“...云瑶呢？”
“我已经派袖萝去叫了。”
蛇族突发的这种病传染面极广，得病率也极高，还没有染病的都被安排戴着面纱再接触感染者。
云瑶匆匆赶去了后厨，师父亲自挑好的药材是不会有错的，除非是这种病发生了异样。
今儿熬的药味没有昨日的浓重，苦味也缺少了一半。
后厨熬夜的几个小伙计见云瑶来，赶忙把熬好的汤药给她看，“这是今新熬出来的，不知怎的就没有用了。”
“是他们喝了药之后病情没有丝毫好转么？”
“是的云姑娘...”
云瑶用手指点了滴汤药尝。
——是少了味药材。
最苦却最重要的苦瓜钱。
“少了一味药材，你们先看好火，我立马上山去采。”云瑶说完，戴上面纱从柴火堆旁背起了箩筐。
“不知缺少了哪味药材，我们去采！”
云瑶来所居山也没多久，特别现在还在蛇族这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居所，她犹豫了半会还是决定自己去。
苦瓜钱一般的山上都会生长，可它经人触碰时会有剧毒。
云瑶常年陪师父采药，试毒，早就习惯了那些毒草药。
在蛇族居住的地方，只有北冥山一座火山，其他小山上都是枯树横生，寸草不生。云瑶寻找了很久才在一块巨石上找到几株苦瓜钱。
那些巨石牢固地把苦瓜钱夹在中间，严丝合缝的。这种草药又多生长在位置极高的地段，云瑶根本够不着。
若用法力，那这些草药基本都不能要了。
她费力地攀爬着那快巨石，巨石松动，早就四分五裂的了，云瑶爬上去时时不时有石块脱落。
北冥山常年雨水丰富，巨石上因很好少有杂草生长，泥土都柔软送动。看着说是巨石不如说是长着石头的小山坡！
苦瓜钱花开的茂盛，淡紫色的细长花瓣滴着许多露珠，熠熠闪光。
圆形叶子上的小刺格外锋利，在感知到有人触碰时他就会显现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苦瓜钱有剧毒……
半柱香的功夫，云瑶从北冥山回来，吩咐几个伙计熬好药后就回了院子。
中了苦瓜钱毒后的痛苦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云瑶虽然也是植物，但植物也是会互相伤害的。
-
云瑶撑着身子回来时青小乐正在她屋里逗他那几只小鸡仔，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赶紧上前扶她坐下。
一杯凉茶下肚后，云瑶把青小乐赶了出去。
苦瓜钱之毒需要运功才能稍微缓解，她嫌这个小孩在碍事。
可青小乐拒绝。
“你还没答应要不要收养我的小鸡呢！”云瑶施法把他送出去，结果青小乐一把抓住门框，说死了都不愿意放手。
搞的像要跟她生离死别了一样。
云瑶难受到不行，嘴唇也逐渐苍白，视线模糊不清，“啪”一下，她终于把青小乐“扔”了出去。
“小草姐姐你是不是受感染了呀？”青小乐用力地拍打着门。
“我答应你了，别在这碍事。”
“啊？”青小乐挠挠头，这辈子好多人都说过他很碍事。
青小乐心情有些低落。
他慢吞吞地离开了云瑶住的院子，边走 边想:我真的会很碍事么？可想我这么可爱热情的小孩子，不应该很受欢迎的么？
……
“青小乐。”
“有人喊我名字！”青小乐兴奋抬头。
就说我没那么讨人厌吧！
可玄渡不是因为这个来找他的，或者确切的说是他来找云瑶正好碰到青小乐了，随口喊了一声。
有人喊他的名字，可把青小乐乐的不行。
见玄渡往这边走过来，青小乐开心坏了，张开手臂就以为对方要抱自己，结果玄渡只是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脑门。
青小乐：“……”族长有事么？
“云瑶呢？”玄渡有些急。
青小乐：“……”好吧，我就是很让人讨厌。
-
玄渡听说云瑶独自去采苦瓜钱后，吩咐人照顾好族人后立马赶了过来。
他不是不知道苦瓜钱去这样的一种草药，特别草药遇到同类就更加会痛下杀手。
苦瓜钱——除了味道超级苦涩，中毒之人会犹如被挖骨一般痛苦。
以前与师父采药时他都有独特的方法化解，学了这么久云瑶却笨拙的没学会，到头来还是得吃苦！
屋内。
云瑶疼的在床上乱滚，脸颊染上绯红，长发乱糟糟的，可以用衣衫不整，疼的要死要活来形容。
她额头青筋暴起，清绿明显的脉络，看着就十分痛苦。
再也不要当这烂好人了！
云瑶暗想，她真的要疼死了！
也不知哪来的小刀，云瑶“哗的几下手臂出现了几条血痕，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滚动到掌心。
放血，这是云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以痛攻痛，就算更疼，皮肉之苦也比骨髓之痛要好的多……
师父，你再不来徒儿就真的要死了。
“云瑶！”
门倏忽一下被踹开，一道刺眼的亮光照进来，云瑶还有点不适应。
她全身疼痛，看不清来人到底是自己师父还是其他人。
......又或许是来接她的地府小仙。
“……师父。”她只轻飘飘地喊了声就晕了过去。
鲜红的液体随着云瑶垂下的手滚动到地板上，染红了一小片，桌上的小刀也“哐当”掉了下去。
-
“青小乐！”一回到家就听见了来自亲生母亲的怒吼，青桉杵着一根细长细长的柳条站在家门口。
青小乐畏畏缩缩地，上前一步也不是，赶紧撒腿跑也不是，因为那样青桉会揍他揍的更狠。
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是听说病了么？”青桉没好气，她刚从人间回来就听说儿子感染了很严重的病，在玄渡那治疗。
害得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家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的担心了他那么久。
结果呢！不久前她在家里感受到青小乐气息，还发现自家刚破壳不久的小鸡仔也不见了。
青桉不想也知道准是青小乐这个调皮孩子给拿了。
不知这些，蛇族里也有很多嘴大的，路过青小乐家时就青桉就听见了消息。
——青小乐把百药仙的徒弟给咬了。
——青小乐被族长罚了！
——青小乐……
一提到这些青桉就想发火，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听话的！
今天必须好好收拾一下不可。
对了，还有偷鸡仔这事也给你记着！
“娘……”青小乐面对青桉的细柳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打在身上是真的的，让他回忆起来仿佛都还发生在昨天。
……
青小乐被打的鬼喊辣叫的。
邻居们纷纷探出个头：“这是青妹子家那熊孩子的叫声吧？”
“听这声脆的，肯定的。”
“……”
…………
邻居们也习惯了青桉收拾孩子的日常，说是有点残/暴吧，或许有点，但对青小乐非常有效果。
被揍完的一个礼拜都不敢再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