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薇眼里都是不耐烦，在学校里跟着，在外面还要跟着，简直就是牛皮糖，怎么都甩不掉。

    “薇薇，我们和你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你呢”仿佛看不懂苏薇薇的脸色，沈静附和道。

    看着他们还要拉扯好一会儿，周鲤鲤率先打了声招呼，走了。

    周鲤鲤走马观花的看着，被一个摆满花瓶的摊位吸引过去，摊主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满头青丝夹杂着几缕白发，问：“要吗？”

    “贵吧。”周鲤鲤不确定。

    “嗯，这个贵”。摊主也没敷衍。

    “嗯，梅瓶”。这两个字周鲤鲤赶紧脱口而出，虽然不懂，但至少也要装作懂一点点的样子。要认识人家这是宝贝，才能继续聊。

    “什么年代的？”周鲤鲤继续问。

    “元朝的。”果然不出她所料。

    “嗯，元青花，真的假的？”

    “这个……我不告诉你真假，你自己看吧。”摊主也有点无语，谁家这么问话的。

    “得几百万吧？”周鲤鲤接着又问。

    “去年帝都隆泰拍卖行拍了一个，6000万。”摊主应也没直接回答，但是意思肯定是这个瓶子价不低。

    他继续忽悠，“这个明天我得拿去拍卖，今天最后一天了，要的话抓紧看，现在还能便宜点。”

    “我能摸一下吗？”周鲤鲤不信，但也好奇。

    “可以啊，摸摸看看”。摊主也不在意，谁家买东西都要上手的。

    周鲤鲤蹲下去轻轻摸了一下，赶紧把手拿起来，怕给人摸坏了。

    摊主说：“没事，仔细看看。”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可不能放跑。

    坊间说，四十多年了，人们只看到这个瓶子的正面是萧何，没人知道瓶子的背面是什么样。但在余不弄就能看到背面。周鲤鲤仔细看一眼背面是不是有韩信。

    她把瓶子翻过去，背面还真是韩信，牵着马准备过河。其实侧面还有个老者，准备带他渡河。这简直是个让人激动的时刻，这是周鲤鲤第一次完整看一个文物，看文物果然还得来余不弄。

    摊主说这个贵，你看看这个吧，然后给周鲤鲤推荐边上的小瓶子。说这个鸡首壶，帝都博物馆有一个，是镇馆之宝，这个和那个是可是同一批烧的。

    周鲤鲤笑了笑“我再看看”。摊主再次强调他明天要拿去拍卖，今天还便宜点，要买抓紧时间，一会收摊就买不到了。

    周鲤鲤笑了笑没搭话，她感觉这个不是文物。

    周鲤鲤在这个摊位待不住了，她怕笑场。她们都知道自己在胡扯，也都知道对方在胡扯，也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在胡扯，但她们依然在胡扯。这个戏得演下去，周鲤鲤不能说他这东西是假的，摊主也没说自己卖的一定是真的。就像摊主说的，真的假的他不说，自己看，哪怕天价买个赝品，只要是双方愿意，那就没毛病，这就是以前课本上说的价值和价格的区别。

    很快周鲤鲤就在别的摊位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梅瓶，心想运气不错呦，这种级别的国宝，一会功夫就看到俩。那摊主果然是胡扯，周鲤鲤不好意思回去跟他理论，怕尴尬，但转头又一想，人家在这混了十多年，同行手上都有哪些东西，人家还不清楚么，如果我质疑，他必然会给我新的说法，继续把场子圆起来。

    周鲤鲤最后总结，文物的水果然很深。

    “快走，那边有赌石”青年男子拉着同伴急速向前走去。

    赌石，这一定要去去瞧瞧。

    翡翠的赌石实际上就是翡翠原石中的仔料，即翡翠砾石。由于砾石表面有一层风化皮壳的遮挡，看不到内部的情况，人们只有根据皮壳的特征和在局部上开的“门子”，凭自己的经验来推断赌石内部翡翠的优劣。赌石可比彩票来得刺激，有人一夜暴富，从街头的混混可以转眼变成百万富翁；有人顷刻间倾家荡产，由百万富翁变成穷光蛋。

    跟着前面两个人，周鲤鲤来到了一个弄堂，弄堂里面停着大大小小好几十辆豪车。

    顺着弄堂往里走，周鲤鲤来到一幢绿墙红瓦古香古色的小楼前，小楼周围是高高的围墙，一扇朱红色“实榻大门”打开着。

    周鲤鲤走进大门来到后院，发现这个院子很大估摸着和学校的体育场有的一拼。

    一堆堆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石头被分成好5个区域，堆放在地上，走廊下边还放着五台解石机。

    有一个师傅正在解石，一群人在围观。还有几个男人正拿着手电筒和放大镜趴在石料看，时不时的还要点评一番。

    一颗银杏树下放着一张碧绿色的石桌，几个圆形石凳均匀的摆在周边，石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三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正在仔细的品茶。

    周鲤鲤见没人关注自己，也不在意，暗搓搓的走到人群旁边，偷听他们的交谈。

    这个毛料店有货才开门，来的大多数都是一个圈子的，平常人压根不知道这个地方，也是周鲤鲤运气好，恰好碰上。

    周鲤鲤每个区域都走了走，一不看蟒二不看松花。蟒带是翡翠原石表皮上出现的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细沙形成的条形或片状物体，有些缠绕整个石头的部分，如同被其他东西压出或烫出来的一种新的花纹，外形似蟒蛇、绳索的形态我们就叫做蟒、索、蟒带。

    松花是翡翠内部的绿色在风化皮壳上的残留表现。是皮壳非主色中不规律分布的绿色，是赌石中赌色著重要的依据。其有浓有淡，有大有小，形状各异，一般来讲越绿越鲜鲜越佳。

    凭感觉选择了两块原石，一块长得和西瓜似的，圆不溜秋；一块扁扁的像脚踏板。

    周鲤鲤抱着两块毛料，走到老板老金面前。在周鲤鲤挑选毛料的时候又来了一堆人，有两个正在和老金打招呼。

    等他们交谈完毕，周鲤鲤立刻抱着毛料，问：“金老板，这两块毛料多少钱？”

    周鲤鲤银行卡里还有几百万呢，怎么都够买。

    老金看着周鲤鲤觉得眼生，但也不在意，虽然他只做熟人生意，但偶尔来几个外人也没关系，也有可能是别人带进来的。

    老金看着周鲤鲤怀里的两块原石，又看了看她选原石的区域，笑呵呵：“小姑娘选的圆的是我挑选出来的二等料，扁的是五等料，都是一口价，二等料一块5000，五等料一块2000。”

    周鲤鲤立刻刷卡，7000。现在人均月收入才1000，买个石头都要几千上万，赌石果然是有钱人的游戏。

    旁边一位穿着黑色T恤的伙计小杨看着钱到账，微笑的说：“小姑娘，要解石吗？免费的”

    “当然”周鲤鲤的目的是赚钱，她又不是翡翠爱好者。

    小杨又叫了一个伙计，一人一台解石机，帮周鲤鲤解石。

    看到有人要解石，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两个伙计做好准备“小姑娘，从哪开始解？”

    周鲤鲤也不清楚，毕竟她是凭直觉选的原石，又不是看见翡翠“扁的那块就擦”然后走到圆的那块原石上面刷刷刷划了几道。

    苏薇薇和其他同学听到有人解石，立马跑过来凑热闹，谁知道却看到了同学周鲤鲤，一时有点惊讶，她怎么过来的，不可能，没人带着，周鲤鲤怎么进的来，平时这都不开门，这次也是老金临时通知有批好货到了，才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苏薇薇自己也是跟着自家亲戚才知道这个地方的。

    一群人走了过来，章国舫率先沉声问道：“周鲤鲤，你怎么在这里？”

    周鲤鲤一看到章国舫就知道苏薇薇最后肯定没甩成。

    周鲤鲤无视章国舫的话，对周围的同学笑了笑。

    正要说话，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声音传来“出绿了！”

    苏薇薇他们也顾不得周鲤鲤，一群人前扑后拥的过去看解石。

    解石机上，那块西瓜状的圆形原石已经解得只剩下一小块，大约成年女性的巴掌大小。刚才那一刀下去，红色一下子显现出来，解石师傅往上面淋了水，透亮的红色像正午时分的太阳，光彩夺目。

    在石桌上喝茶的老金听到出绿的消息，急得杯子都没放下，冲了过来，惊叹道：“玻璃种！红翡！”

    「种」即翡翠的质地与结构，质地越细腻，玉质就越晶莹剔透。

    「色」是指颜色，色彩均匀且色正、浓、翠者为上品。

    「水头」即透明度，光泽晶莹、通透清澈者为上品。通常所说的“玻璃种”就是透明度很高的翡翠。

    “小姑娘，我出二十万。”先前与老金打招呼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开口。

    “五十万”中年男人的同伴毫不示弱。

    周鲤鲤摇了摇头，“各位，先不用着急，全部解出来再说”。她相信自己运气。

    没过多久，另一个解石的伙计也振奋的叫了起来：“快看，这块也出绿了！”

    人群里传来一声尖叫：“不会吧？”

    这一刻，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的转向那块原石，淋了水之后出来的那小片绿色明亮的像一泓清泉，给人以冰冰凉凉的感觉。

    “冰种，竟然还是阳绿！”“一丝丝淡绿色，绿的好美啊！”

    “好想要，怎么不是我的”

    “两块都出绿了，哪来的天选之子”

    老金笑的合不拢嘴。

    周鲤鲤也不给他们出价的机会，全解了性价比更高。

    全解出来要花不少时间，周鲤鲤也不打算在去选原石，要是每块原石都能开出翡翠，等着被人解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