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上眼之前,是大片的鲜红。鲜红落在了两人洁白的校服上,像是春时绽放的月季,如此绚烂。

    刺耳的尖叫声似要穿透耳膜,她听见了旁人的哭喊声。

    她缓缓抬起右手,抚上脖颈,果然摸到了上面的湿漉,将手又向上抬到眼前,可因着脱力,又很快的掉了下去,只匆匆看了一眼。强撑着模糊的意识,她想着。

    “那红色,应该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吧。”她的世界很快便一片静默。

    而在她身边的那个女生,她看着别人面露惊恐地把她手里的裁纸刀夺走,叫嚷着要把那个满身是血的女生抬走,一群人可以称得上是手忙脚乱了,兴许是这辈子头一次见这种场面的缘故,毕竟不过是高中生。

    裁纸刀上的点点斑痕,已经由鲜红变为深红,快要干涸,和上面红褐色的铁锈几乎要融为一体,这似乎昭示着方才的罪行。

    这裁纸刀这么脏,是要打破伤风的吧。

    那个女生就那么站着,木木地。

    直到那群人终于要把她抬走的时候,那个女生抬起头,瞧了眼她的脖子。

    “哦,现在好像不是破伤风的问题了。”

    “这样子捅的话,会不会有点太痛了呢?”她想。

    这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清楚了,大概率是晕倒了吧,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这是为什么,醒来她便躺在家里的床上。

    天已明,晨起时的夏风并不热烈,还略有些清爽,风柔柔地拂着淡蓝色的纱帘。似是渭水之滨,依人用水葱般柔嫩手指划过河面,水波阵阵荡漾。她望着纱帘久久出神。

    房间内的布局极简,不过只有一张纯色木板床和床头柜。这房间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有过十几岁少女的生活气息。她起身看了眼时间。

    5点15分,真是该死的生物钟啊。

    “完全清醒了呢。”这个时间爸妈不会醒的,于是她便开始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只想起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晕倒了,在家里车上,她又做了一个梦。

    这也算是梦中梦了吧。

    是一段Q的聊天记录,发消息的是本校区的,对方呢则是另外一个校区的。具体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我根本没办法跟你形容我当时看到时有多震撼。”

    “当时正摆考场,摆完之后我下楼,看见抬着一个人往下跑,那个女生浑身是血,我当时看到都吓得不敢走路了。”

    “之后我就跑回教室里给同学说了,他们都特别震惊,后来老师给我们说是高三的两个女生,一个女生把另一个女生脖子给捅了。”接受消息的人回了一个张大嘴震惊的表情包。

    聊天信息到此为止。

    这事已经传的这么快了吗?随后传来的是拖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嗒嗒”声。

    爸爸醒了。没错,老实说,她的确能够通过脚步声辨别出声音的发出者,这实际上并不难,无他,惟耳熟耳。

    她下床,悉悉索索地来到门口,将门开了一个小缝,以便能够听到屋外的动静。

    “嗯,嗯,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麻烦老师了啊。”看来爸爸是在通电话。

    “我们也是想的先不报警自己处理,对,会和对方家长协调的,好的,麻烦了啊。”

    为什么这样都不报警呢?她不愿再去想。

    她叫氓,另一个目前还不知情况如何的女生叫桑。女孩们并不在意名字背后有什么不符的含义,只当是两人之间的独特称呼罢了。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上课时讲到这,桑用手指尖戳了戳氓的胳膊,头上的低马尾扎的并不牢,快要散开,桑歪了歪头,脑袋几乎快要贴上氓,马尾上不老实的发丝在氓的后脖子上划来划去,有些痒。

    两人一看就是偷鸡摸狗惯了,上课说话连头都不带转的,也很是默契了。

    氓抬手摸了摸脖子,眼神转向桑,问。

    “怎么了?”

    “咱们两个之间起个名字吧。”

    氓向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既然课文学到这了,那正好,你就叫氓,我呢,就叫桑,怎么样?”

    氓点了点头,意思便是同意了。

    桑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不是不在意名字的含义,其中也不乏有小心思。其实并没有说过什么独属于,但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当成彼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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