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乱动的话，我就把你的耳朵咬下来呐。”
耳边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鼻息吹得伤口痒痒的，但腰上却传来了一股劲儿。
嘭——
“哼哼哼哼~”
“喂！抓住他！”
“把货放下！”
“才不呐~”
长刀斩断了锁链，飞坦单手抱起了身边的人站了起来，“喂，还要多久呐？”
轰——
狂风呼啸着吹过，能感觉到抱住的家伙动了动，似乎是为了躲避狂风缩了起来。
“哦？得手了？”
“水晶之眼，指的就是这家伙的眼睛了吧？”
低头看向了被自己抱着的人，飞坦小心地放了下来，“还戴着眼罩呐……”
刺啦——
刀尖挑开了眼罩，飞坦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人，挑了挑眉，“喂，把眼睛睁开呐。”
眼皮动了动，碎水晶一般的浅蓝色竖瞳慢慢露了出来，在保险库的灯光下泛着璀璨的光泽。
“哦？就是这个了吧？”
蹲下身看了看，库洛洛微微挑了挑眉，“也还不错吧……就可惜听说世界上已经只剩下这一对了。”
“那个，你们是来杀了我的吗？”
“……嗯？”
“你们想要我的眼睛，对吧？”
女孩咳嗽了两声，鲜血从嘴角流出，有些发闷的声音伴随着一丝丝的血腥气，“把我杀了然后挖走我的眼睛吧。”
“……你叫什么名字？”
“沙特拉。”
缠着绷带的双手颤抖着撑在地上，沙特拉微微探着身子，看着面前的黑色眼睛，“来吧，我不会跑的……”
“……总之，先带走吧。”
站起了身，库洛洛抬手抓了抓头发，“我还以为会比火红眼更加引人注目……”
“团长，这家伙能给我做宠物吗？”
嘭——
一脚踢翻了沙特拉，却没有听到痛苦的叫声，飞坦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喂，叫出来呐。”
“无所谓，只要带走就行了。”
转身走向了外面，库洛洛微微放慢了脚步，“我们也只是为了向外面宣告我们的存在才抢劫这里的……宝物能出手的就卖掉，这种活的东西也不太好脱手。”
“哼哼~”
蹲了下来，伸手拉住了沙特拉脖子上的锁链，飞坦慢慢凑近了一些看着那双死气沉沉却格外璀璨的眼睛，“呐……听到了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呐~”
“……你要虐待我吗？还是要打我？”
“都有呐~”
一把捏住了沙特拉的脸颊，飞坦看着沙特拉耳尖上的血渍和身上的淤青，笑着眯了眯眼睛，“啊~啊~你之前一直~在被调教吧？”
看着沙特拉的眼睛，飞坦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眼睛哭起来一定很漂亮吧？”
“……喜欢的人……好像挺多的……”
“看来是个有点旧的玩具呐……”
松开了锁链，飞坦慢慢站起了身，“自己跟过来呐。”
“是。”
带着沙特拉上了车，飞坦一把拽过了沙特拉脖子上的锁链，让她挨着自己的膝盖跪在了自己脚边，“跟好呐。”
“是。”
“还有，你是我的宠物了，应该四条腿爬呐。”
“我做不到。”
“……哈啊？”
“喂，飞，你回去再……”
“我的手，皮肤被扒坏了，爬的话会一地血的。”
抬起了包裹着绷带的双手举到了众人面前，沙特拉有些呆呆地歪了歪头，“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爬。”
“……喂，飞，这个……”
“嘁！”
哗啦——
“趴好！敢乱动的话就杀了你呐！”
“……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从来没真的杀掉过我，所以，你也不会，是吗？”
“哈啊？”
看向了那双眼睛，飞坦烦躁地咬了咬牙，“你说什么？”
“与其继续折磨我，还不如挖出我的眼睛，然后杀了我。”
歪了歪头，沙特拉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满是勒痕的脖子，“往这里下去，一刀就能把脑袋砍下来的对吧？”
“……你，搞什么呐？”
“啊，不过这个好像会出很多血，那，往我胸口捅一刀也行吧？或者我听说眉心捅一刀也能死，你可以选一个。”
眨了眨眼睛，沙特拉伸手轻轻拉起了飞坦的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或者，这样一直掐着的话，我也会死，对吧？”
“……嘁！”
啪——
“给我闭嘴呐！”
看着沙特拉安静地低下了头，被自己打到的脸颊微微发红了起来，飞坦咂了咂嘴，闭上了眼睛，“搞什么……”
……
“在这里待着！”
扯掉了沙特拉脖子上的锁链，飞坦看着沙特拉安静地坐到了地板上，抓了抓头发，“敢逃跑的话，你的腿就保不住了呐。”
嘭——
关上了门，飞坦随手在垃圾山附近丢掉了那根锁链，慢慢走向了基地。
吱嘎——
“飞坦，沙特拉的情况如何？”
“没什么呐。”
“是吗？”
合上了书，库洛洛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飞坦，“你也看出来了吗？那双眼睛……”
“嗯……”
闭了闭眼睛，飞坦皱了皱眉，“对生死都毫无所谓的眼睛呐……”
“而且，她身上的伤很奇怪。”
“嗯，前臂和小腿都血肉模糊了，背后还有三个很大的创口，耳朵尖似乎也是被切过的，脑袋上虽然不明显，但是有两个黑色的创口呐。”
“还有被严重殴打的痕迹……”
捏了捏鼻梁，库洛洛微微叹了口气，“等她伤养好了就把她丢在流星街吧，到底也是活人，没必要把她逼上绝路……”
“……哼……”
“飞坦你也对她兴趣不大了，不是吗？”
“我不喜欢用过的玩具呐。”
“那，等她恢复一些了就把她随便丢到哪个村落吧……”
“是……”
……
吱嘎——
“……居然真的没跑呐……你还挺听话的嘛。”
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的沙特拉，飞坦慢慢走进了房间，“哈啊……被玩坏的玩具吗？”
“你是要使用我吗？”
“……哼……”
“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用了。”
“什么？”
看着沙特拉慢慢站了起来，飞坦看着那双平静的浅蓝色眼睛，挑了挑眉，“你要做什么呐？”
“这里……坏掉了……所以我应该已经没办法用了。”
拉起了沾满了血的破麻布裙，沙特拉看着睁大了眼睛的飞坦，微微歪了歪头，“所以，要处理掉我了，是吗？”
“……嘁！”
“那个……”
看着飞坦又一次跑了出去，沙特拉慢慢放下了裙摆，“去找工具了吗？”
……
“玛奇，帮忙看看呐。”
“什么啊？你倒是说清楚怎么回事啊！”
“你过来帮忙看看就知道了呐！”
吱嘎——
“啊……你回来了？”
安静地坐在地上，沙特拉看着被拽进来的玛奇，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把衣服撩起来呐！”
“好。”
拉起了裙摆，沙特拉慢慢脱下了身上的破布，“你还是要使用我吗？”
“……怎么成这样了？”
一把拉住了沙特拉的手臂按在了地毯上，玛奇立马拿出了针，“别乱动！”
“嘶……那个……怎么了？”
“……还在……应该只是因为反复撕裂加上感染造成的……”
抽出了手指，玛奇抬手抹了抹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应该缝一下消下毒就好了。”
“是吗？”
“麻烦按住她。”
伸手按住了沙特拉的手臂，飞坦看着玛奇拿起了针线和酒精，转头看了看沙特拉，“敢乱动的话，就拧断你的手臂呐！”
“缝好了……要消毒了，按紧！”
“呃啊啊啊啊！”
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沙特拉咬着牙，转头看向了按着自己的飞坦，“唔呃……呜……”
水晶一样的眼睛被泪水打湿，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一丝丝橘红色的光泽，“呃啊啊啊啊！”
“好了……”
擦掉了最后一点脓水，玛奇长长叹了口气，“接下来就看这家伙的造化了……”
“……这家伙晕过去了呐。”
“肯定的吧？毕竟是直接这样倒酒精下来消毒……”
慢慢站起了身，玛奇看了看沙特拉手腕上的镣铐挑了挑眉，“不取掉吗？”
“……她是我的宠物呐，本来就会要戴的。”
“随你便吧……不过最近别用，还有最好给她做下检测。”
“啧！”
“哼！”
……
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沙特拉搓了搓赤裸的身子，慢慢看向了窗外。
月光正透过窗户照在自己身上，有些冰凉，但是不难受。
“哈啊……”
慢慢爬上了床，一点点挪向了窗户，最终趴在了窗户边，仰着头看向了那轮清澈的月光。
咔哒——
吱嘎——
打开了窗户，向外微微探着头，沙特拉睁大了眼睛，看着月亮，慢慢吸了口气。
“呼呜……”
闭上了眼睛，冰凉的夜风吹过，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得畅快。
咚咚咚……
哐——
“喂！想自杀也别在我家……”
黑色的龙角扭曲着盘在了两侧，前臂被厚重却光滑的鳞片覆盖，粗糙的獠爪轻轻搭在了窗框上，被黑色羽毛覆盖的翅膀从后腰伸出，在背后轻轻展开，一根粗壮的尾巴从背后伸出，一路搭到了地板上。
“……诶？”
“啊！你回来了？”
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沙特拉慢慢坐回了原位，“床上我没有弄脏，请放心。”
被细小的鳞片覆盖的耳尖轻轻动了动，沙特拉慢慢眨了眨眼睛，歪了歪头，“那个……”
啪嗒——
看着那只从飞坦手中掉落的袋子，沙特拉低了低头，尾巴尖轻轻摇了摇，“你……是要打我了吗？”
“你……”
仰起了头，沙特拉轻轻闭上了眼睛，“没关系，你打吧……”
原先铐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因为长出的鳞甲被撑裂了，掉在了地上，“还是说你要剪掉我的舌头了？”
吐出了舌头，分叉的舌尖耷拉在胸口，沙特拉睁开眼睛看着低着头的飞坦，凑近了一些，“我不会躲的，请随意……”
“你……为什么……”
“等我坏掉了，就挖掉我的眼睛然后处理掉我吧……”
“哈啊……哈啊……”
看着飞坦抬起了手，沙特拉慢慢闭上了眼睛。
“唔？”
脑袋被轻轻摸了摸，沙特拉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是……龙？”
“……你要拔我的鳞片了吗？”
抬起了手，沙特拉轻轻眨了眨眼睛，“不过拔掉以后的手很丑，最好用削的……”
“你……”
“嗯？”
看着飞坦轻轻抚摸着自己覆盖着鳞片的双手，沙特拉有些不理解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这个……是真的吗？”
“……是。”
伸手抚摸着沙特拉的大尾巴，有些发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哈啊……”
“那个……”
“这可太帅了呐！”
“诶？”
“啊！呃……”
“你……不打算玩我吗？”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沙特拉连忙低头看了看，“啊，这里也长好了……”
“……你……能飞吗？”
“能。”
伸出了翅膀，沙特拉慢慢靠近了一些飞坦，“不过，把我的翅膀拔掉我就不会飞了。”
“……能……带人吗？”
“……嗯？”
……
“哇啊……”
趴在沙特拉的背上，飞坦轻轻抓着沙特拉的角，睁大了眼睛，“真的能飞啊？”
“那个……”
“能再高一点吗？”
“……应该可以……”
扇动了几下翅膀，沙特拉慢慢又升高了一些，“这个高度可以了吗？”
“……我还以为龙都会是男的呐。”
“我是女孩子。”
减缓了扇翅膀的幅度，沙特拉稳住了身形，借着风势慢慢滑翔着，“抱歉，我没有特别锻炼过，再高可能飞不上去了。”
“能看到整个流星街呐……”
慢慢搂住了沙特拉的脖子，飞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厉害……”
“那……个……”
“回去吧？”
伸手捏了捏沙特拉的脸颊，飞坦放松地抱住了身下的沙特拉，“敢摔我的话，就再也不让你飞了呐。”
“是。”
轻轻抖动着翅膀，高度渐渐下降，沙特拉背着飞坦轻轻落到了地上，收起了羽翼，“那个……”
“龙都是这样的翅膀吗？我还以为会是蝙蝠那样的呐。”
“不清楚，但是我记得我和我父母都是这种羽翼。”
“好厉害……”
手指轻轻抚摸着沙特拉的翅膀，飞坦有些兴奋地笑着，一把抱起了沙特拉，“好厉害啊！是真的龙呐！”
“那个……”
“呃！”
轻轻放下了沙特拉，飞坦舔了舔嘴唇，揉了揉鼻尖，“总之……你还是我的宠物呐！以后都得听我的呐！”
“是。”
牵着沙特拉回到了家里，飞坦慢慢上了床，转头看向了缩到了地毯上的沙特拉，“不上来睡觉吗？”
“宠物不能上床。”
“……上来呐。”
引导着沙特拉盘在了自己的床上，飞坦慢慢躺在了沙特拉的身上，抱住了沙特拉的尾巴尖，“哈啊……”
“那个……”
“我睡觉的时候不许说话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