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许嘉浩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身影,手中的杯子都快捏碎了。
又看到那个小子竟然动手了,心头的愤怒更甚了。
他已经快坐不住了,幸好两人只是抱了一下就松开了,而那个小子也就离开了。
许嘉浩一秒都等不下去了,甚至都不等梁牧之走远,他刚从宁书身边离开,许嘉浩就走出了店铺。
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梁牧之对他露出友好的笑容,许嘉浩理都没理。
他走到宁书的身后,从后面环抱住她。
“我吃醋了。”
“你吓我一跳。”
许嘉浩却听出了别的意味,“怎么他抱你就不害怕,我抱你就不行?”
宁书被他的歪理给逗笑了,“你是小孩子嘛?你都不知道我和他聊的什么就乱吃飞醋。”
不远处的梁牧之看着两人的互动,坦然地转过身离开。
许嘉浩不依不饶地把头放在她的颈窝,来回蹭着,“我不管,我就是吃醋了。”
宁书:“那怎么才能不吃醋?”
“那可能只有和我和好才能哄好我了。”
“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许嘉浩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得到了让自己意外的答案,他瞪大了眼睛,放开手,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什么?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书书,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啊?没听清就算了。”
“不是,听清了,两只耳朵都听清楚了,你不能反悔。”
“逗你玩呢,不反悔。”
说着说着,许嘉浩突然哭了,把宁书吓了一跳。
她慌乱地从包里拿出纸给他擦着眼泪,“不是,哭什么?”
许嘉浩,看着宁书,深情的说:“我好开心。”
宁书:“傻子。”她又道:“明天回蓉城吧。”
“回去?”
宁书点点头,“对。”
他问道:“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宁书:“有一件事情要做,马上就要做,可是今天没有回去的机票了。”
许嘉浩:“好,你想回去我就陪你回去,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宁书:“那你公司不要了?”
许嘉浩:“有林秘书呢。”
宁书:“如果林秘书听见这话,估计会在心里骂我了。”
许嘉浩:“不会的,他不敢。”
远在蓉城苦苦打工的林秘书突然了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林秘书着凉了?”
林秘书回道:“不知道啊。”
“你可不能倒下,现在全公司都要指望你呢。”
林秘书心里想:老板,你赶紧回来吧,我想休息。
回去宁书就告诉了贺清辞和姥姥自己要回去的想法,两人都一脸懵。
尤其是贺姥姥。
她问:“住的好好的怎么想回去了?”
宁书眼睛亮亮地,说道:“姥姥,这几天一直来我们家的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
“小许啊,记得啊,是个勤快孩子。”
宁书又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之前闹了一些不愉快,这次他专门过来给我道歉的,所以我们现在和好了。”
贺清辞在一旁说道:“我就知道。”
贺姥姥笑盈盈的,“姥姥早就知道你和那小子关系不一般,只是这和你回去有什么关系?”
宁书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姥姥,我准备和他领证结婚。”
贺姥姥:“什么!”
贺清辞:“什么!”
都不等贺姥姥说什么,贺清辞站起来严肃地说道:“不行,我不同意,才刚和好就结婚,再说了两家人都没有见过,你父母也不知道,怎么能这么随便,是不是他逼你的,我去找他。”
宁书拉住贺清辞的手腕,“哥,他不知道,这是我自己决定的。”
贺姥姥拉着宁书的手,语重深长的开口,“书书啊,结婚可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的,不然以后后悔就晚了。”
宁书的脸上换上严肃的表情,“姥姥,哥哥,我没有开玩笑,我也很认真,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这件事情我也已经考虑了好久,而且我们早晚都会结婚,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贺姥姥刚张嘴,就被宁书拦住,她又道:“再说了,我是那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吗?你们要相信我,像我相信他一样。”
贺清辞指着宁书的额头,“我看你是恋爱脑犯了,着了魔了,你以为结婚是闹着玩的,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宁书:“哥哥,我们在一起三年,中间我失忆忘记了他,还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他都没有放弃我,他对我一直都是坚定地选择,那我为什么不呢?”
贺清辞最后直接不说话。
贺姥姥看出宁书已经下定决心了,也不再劝了,而且她看那孩子也不是坏的。
“算了算了,我老了,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你自己决定吧。”
“谢谢姥姥。”
说完,贺姥姥转身回房了。
院子里只剩下宁书和贺清辞两个人。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宁书把和梁牧之没有喝完的酒拿出来,又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
对着贺清辞说:“哥哥,要不要喝一杯?”
“哼!”
“不喝吗?那真可惜,我只能自己喝了。”
贺清辞转过身,抢走宁书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喝,谁说不喝了。”
宁书看笑了,又给他倒上。
“哥哥,我好像很少叫你哥哥,没失忆的时候每天贺清辞长贺清辞短,我们俩谁也不服谁,每天打打闹闹的,失忆后,你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哥哥,也不爱笑了,每天都死气沉沉的,现在我好了,虽然我们只间好像什么都没变,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说着她端起酒,一饮而尽。
贺清辞也随着她把手里的酒喝光,“说这些干什么?”
“不,你让我说,我常常感觉我成了你的拖累,你总把我生病的事情怪到自己身上,我好像成了你的一个责任,一个你必须负的责任。”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就是笑着笑着又哭了。
“你和周晚谈恋爱的时候,因为我凶她,我现在想起来,真的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
贺清辞打断她,“别说了,已经过去了。”
宁书固执地摇摇头,“没有过去,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去,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的疏忽,我根本就不会遭受那种事情,更不会跳河自杀造成二次失忆,可是哥哥没有如果,而且就算再发生一次,你为何又会确定我就不会去赴那个约呢?”
贺清辞:“可当初如果我多留个心眼,你确实不会......”
宁书:“哥哥!约是我要去的,但是我的命甚至我的清白都是你救回来的。你是你自己,你也只是你自己,我更是我,所以哥哥,放下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而且那个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我,我也能很平静的与你交谈当初的事情,我们都有崭新的明天,所以,不要困在过去了,哥哥。”
她把最后一杯酒喝完,放下酒杯,笑着说:“我的哥哥就应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而不是为了谁困在囚笼。”
言尽于此,宁书止住了话头,起身离开,留给贺清辞独立思考的空间。
她不去逼他,她只是不想再看到他每天的压抑着自己,就像当初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去做了一名心理医生。
贺清辞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中端着酒杯,眼角滑下一滴泪。
抬头看向天上高高的月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流星。
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口压在了自己内心多年的浊气。
他好像看到了当初选择学医的自己,站在医学院的大门前,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这座庄重的校园。
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攥紧拳头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同时光的贺清辞在这一刻交汇。
说了同样一句话:“贺清辞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心外医生,一定。”
他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怀疑道:“会吗?”
宁书一直就没有走远,听见这句话,立马大声地回应。
“会的,一定会的。”
两兄妹对视一眼,都笑出声。
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眼的含义。
贺清辞:“好,借书书吉言。”
宁书:“早点睡吧,哥哥明天要和我一起回去。”
贺清辞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要,你自己回去。”
宁书撒娇,“不要嘛,哥哥要帮帮我。”
她小跑到贺清辞跟前,扯着他的胳膊,来回摇晃。
“哥哥,好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不要。”
“求求你了。”
最后,贺清辞还是没忍住宁书撒娇的威力,叹了一口气,问道:“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宁书:“哥哥也和他接触过,那你觉得呢?”
贺清辞想了一下,“我不否认他是个好人。”
宁书:“对呀,连哥哥都不能否认他是个好人,而且我觉得他值得我去赌一把,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