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男主，有些莫名其妙。
——《人类观察日记》
小人鱼醒来时，家中已然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盛泽昀给她留了个便签，让她记得通过一下自己的好友申请。
为此，小人鱼蹲坐在地上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盛泽昀口中的好友申请是什么。
打开微信，一连串红色数字吸引她的注意。
－你人现在在哪儿？
－为什么不接电话？
－别以为不接电话这件事就能这样算了！为什么让盛泽昀把你接走？你们很熟吗？
小人鱼看着聊天框里这个亲昵的备注，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对方到底与原主萧瑜是何关系。
－你是？
等待对方回复的间隙，小人鱼将盛泽昀的好友申请通过，然后按着指示给对方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
－萧瑜，我跟你说过的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并不好笑！
小人鱼看得眉头一皱，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人谁啊？怎么说话莫名其妙的。”
“你是说，你昨晚通宵熬夜，看了一本关于穿书的小说？”
常乐半信半疑地盯着盛泽昀，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怪异感说不上来。
“不然呢？”盛泽昀倒是理直气壮，“难不成你还真觉得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常乐困得闭着眼往后靠去，边打哈欠便回答道：“谁知道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就是呢？”
正巧小人鱼打招呼的信息弹出，盛泽昀没太注意常乐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看着手机上与萧瑜的聊天界面发呆。
“你说，如果一个人穿书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书里原本的这个人，去了哪里？”
回应盛泽昀的，是一阵轻鼾声。
常乐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醒了？
－我是盛泽霖。
一前一后的两条消息弹出，小人鱼深觉不可思议地望着含有盛泽霖三个字的那条讯息。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人是盛泽霖？「图片」
小人鱼将“盛泽霖”的个人信息界面截了个图发给盛泽昀。
盛泽昀看着图片中醒目的霖霖两个字，有被肉麻到的关上手机，启动车身，准备将常乐送回家，顺便在他家补个觉。
昨儿个一晚上都在听萧瑜“讲故事”，完全没睡着。
没有得到回复的小人鱼干脆也将手机塞回兜里，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逛逛。
反正现在穿书已成事实，既来之则安之。
另一边，九十九楼总经理助理办公部。
“怎么回事？总经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瞧你这话说的，总经理什么时候高兴过？”
“嘿，你这人，那这几份文件给你，你去给总经理签。”
“要去你自己去，我又不是傻，现在去不是等着被骂？”
“……”
一群人嘀嘀咕咕地相互推攘，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进去触霉头。
突然，内线电话响起，盛泽霖生人勿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安特助呢？叫安特助进来。”
另外几人见状赶忙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全数交付到安特助手上，刚还在叫嚣着自己不傻的安新，认命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秒切换打工人状态，露出标准八齿微笑。
“总经理，您找我？”
盛泽霖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安新细心地注意到那一连串绿色气泡框中夹杂的少量白色气泡框，贴心开口道：“医生说了，周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昨日受了少许惊吓，需要静养一两日。”
“嗯。”盛泽霖面上没有露出太多表情，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道：“昨日的事，都调查清楚了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安新总觉得盛泽霖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些，难道是因为顾虑盛萧两家人的情分，不好出面为周小姐撑腰？
“网上的视频我看过了，存在恶意剪辑成分，周小姐醒来后也说了，是场意外。况且二少夫人当时也落水了，如果……”
“二少夫人？”
盛泽霖却突然出声打断安新的话。
“……萧瑜小姐。”
安新其实一直有些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总经理会如此讨厌萧瑜小姐？
虽然两人曾经有过婚约，但因为总经理心系于周小姐的原故，最后在两家长辈的安排下，萧瑜小姐与二少爷盛泽昀完了婚。
但不管怎么说，萧瑜小姐现在也是他的弟妹，但他却连二少夫人这样一个称呼，都无法忍受……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似裹了一层寒霜，盛泽霖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来，安新紧张得咽了咽口水。
“是二少爷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过的，说是只需要告诉您萧瑜小姐被他带走了就行。”
安新话音刚落，盛泽霖带着怒气的声音便响起：“二少爷？我怎么不知道你拿的这份工资里，还有二少爷的一部分？”
安新半点不犹豫地立马道歉道：“对不起，总经理，是我办事不力。”
放在桌面的手机已然息屏，盛泽霖的脸色更差了，“出去！”
来自手上沉甸甸的重量让安新进退两难，“总经理，这些文件……”
“放桌上。”
*
这会儿，左拐右拐终于转出小区的小人鱼，此刻正茫然地站在宽敞的大马路上。
“不管啦，随便吧！”
小人鱼闭上眼睛，原地转了一圈后，抬起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然后想也不想地就走了出去。
「清水一湾」地处闹市区，四周交通便利，物资丰富。
小人鱼去的这个方向，是在它的西南面。这一片儿的学校偏多，H市最好的几个中小学都在这附近。
所以相应的，这一片儿卖小吃的小摊贩也比较多。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小人鱼便被一家卖章鱼小丸子的小店给吸引，漫天飘散的香气直接让她走不动道。
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小店的顾客并不多，只是零星的两三个人。
小人鱼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眼巴巴地望着手持新鲜出炉的章鱼小丸子的行人，从自己身旁走过。
“好饿！”
小人鱼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冰箱里仅存的那几个苹果，早在昨天被她全部吃光。昨晚吃剩的饭菜，也悉数被盛泽昀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不留。
“小美女，来一份吗？”
店家注意到她期望的目光，热切地招呼起来。
“好啊！”
喜形于色的小人鱼立马凑了过去。
“要大份还是小份？大份十二元，小份十元。”
“大份的，谢谢！”
“好嘞，这边扫码支付。”
“扫码支付？”
扬起的嘴角瞬间落下，小人鱼紧急打开浏览器搜索界面。
二维码支付是一种基于账户体系搭起来的新一代无线支付方案。在该支付方案下，商家可把账号、商品价格等交易信息汇编成一个二维码，并印刷在各种报纸、杂志、广告、图书等载体上发布。 [1]
没看懂。
再搜索……
支付，汉语词语，拼音是zhī fù，意思是付出、付给，多指付款，是发生在购买者和销售者之间的金融交换，是社会经济活动所引起的货币债权转移的过程。支付包括交易、清算和结算。 [2]
还是没看懂……
“喂，盛泽昀，扫码支付是什么？”
再度被吵醒的盛泽昀已经彻底没了脾气，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要买什么？”
“好吃的。”
“你退出跟我的聊天框，看到右上角的那个加号了吗？点开，然后再点那个扫一扫，扫商家的二维码，人脸识别支付就好。”
“好了！”
“好，挂了。”
“你在睡觉吗？”
“嗯，还有事没，没事挂了。”
“为什么？你昨晚没睡好吗？”
“你说呢？”
“我睡得很好啊。”
“……”
电话那头没了响动，小人鱼也没太在意，只是将手机收回兜里，拿上大份章鱼小丸子，开心得不停摇晃着脑袋。
接下来的一路，小人鱼都按照着盛泽昀教的，不停地买买买，然后不断地扫码支付，一直到傍晚，才吃饱喝足地回到家。
被饿醒的盛泽昀出门在常乐家楼下随便买了些吃的打包，然后驱车回了「清水一湾」。
在家中等得不耐烦的常乐打来电话。
“哥们，你人呢？不是去买饭？”
“你自己下楼吃吧，我走了。”
“你走哪儿去了？”
“回家。”
“回哪个家？”
“……你管我回哪个家。”
盛泽昀没再同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输入指纹，打开房门。
萧瑜的鞋规规整整地摆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但客厅里却是空无一人。
“萧瑜？”
盛泽昀叫了一声，房间里却没有回应。
“人呢？”
盛泽昀疑惑地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换好鞋，往卧室方向走去。
卧室的房门大开着，显而易见地没有人在房间。盛泽昀拎着打包的饭菜，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着。
放映室内关着灯，大荧幕上的影片正在播放，盛泽昀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没有惊扰正在专心致志看电影的萧瑜。
夹杂在影片声中的抽泣声让盛泽昀一愣，他随即轻咳一声，然后在萧瑜转过头来时对上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她现在看的是一部喜剧吧？
“……今天出去被人欺负啦？”
小人鱼没说话，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这个电影很好哭？”
“没有，这个电影很好笑。”
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的盛泽昀面色逐渐变得纠结起来，“总不至于是因为我中午挂了你的电话……”
“啊？你挂我电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