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

    解释是不好解释的。

    江愁余在想,她难道跟胥衡说,你去把铜镜拿过来照着自己看看,镜中人就是龙傲天?

    眼前的胥衡还在用眼神催促,她选择不解释,而是往后把书页往后抓了几页,伸手指着说:“我们还是来看看女主为何能一胎四宝吧!”

    胥衡意味不明地沉默,随即点点头,目光越过她,非常自然地走到房间的榻上横躺,同时背对着江愁余,略有些犹豫道:“这话本别在外边看。”

    江愁余转头看了眼书上明晃晃的四字:“一夜七次。”

    她赶紧往后翻过一夜解释道:“是一夜七次练功!”

    胥衡头也不回:“哦。”

    江愁余:……你倒是看啊,我说的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

    江愁余忘了后面是怎么睡着的,隐约觉得有人一直守在不远处,即使处在梦中也觉安心不已,她想,或许这就是龙傲天的人设技能吧。

    不过第二日中午堪堪醒来,房间只余她一人,门口小二敲了敲门,江愁余打开接过他手中的托盘,随即问道:“同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呢?”

    小二思索片刻问道:“可是那位玄衣公子?他貌似往东边去了,还让我给娘子捎一句话。”

    “若是城内玩够了便去城外别院。”

    大约是胥衡提醒她城内不安全,让她去城外找暗卫。

    合上门,江愁余准备开始快乐用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馋的慌。

    她将饭从托盘端出,拿起竹筷,指尖触到与瓷碗截然不同的粗糙东西。她动作一顿,疑惑地蹙起眉尖。

    有什么东西藏在碗底?

    她放下筷子,果然,在碗底紧贴着粗瓷的地方,露出一小角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

    心,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江愁余没有打开,反而出去寻那位小二,他正拿粗布擦着木桌的油腻,见着江愁余下来,他讨好笑道:“娘子可是要出去?”

    江愁余冲到他面前,问道:“可是你放的纸条?”

    后者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愣问:“娘子说什么?”

    江愁余换了个话题,“今日托盘除了经你手时,还有谁碰过?”

    小二立马道:“可是饭菜不合口?今日是赵厨子做的,这饭菜也是他给我的,没经过旁人的手。”

    江愁余若有所思:“带我去看看。”

    小二以为江愁余真是不满口味,嘴上边数落着赵厨子,边说道:“这赵厨子前些日子病了,掌柜怕他将后厨弄得不干净,便让他回去歇着,好了再来。”

    “谁知今早他来了,说是要接着上工,估摸现下还在后……诶,人呢?”

    说话间两人到了后厨,炉灶上的汤还煨着,赵厨子却不知所踪。

    小二更加气愤,又怕江愁余怪罪,骂个不停。

    江愁余心下明了,说道没事,既然这人干如此传信,便不会留下痕迹。见小二实在惶恐便勉强收下他递过来的酥饼。

    回到房间,她咬着酥饼,压住咸香的口感,心道不愧是小二口中的百年老店,同时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纸片展开。

    纸张不大,触手微凉,字迹似乎干了不久,墨色还算新,显然是不久前仓促写就,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

    “久未通信,心中挂念,知汝已到罗井,盼于地古采石场一晤。故人。”

    方才还在想谁用这种方式传信的江愁余这下真的没话说了。

    看着这落款,她猜,这信十有八九就是之前递木盒的神秘人。不过这回倒是真仓促,都没用木盒装。

    或许是胥衡不在,她默默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并非全然因为恐惧,更掺杂着一种被窥视的不适感。这神秘人怎么知道她来了罗井镇,明明之前没消息,现在又诈尸一般跳出来,还搞出堪比悬疑片开头的安排。

    而且她指尖抚过地古两字,正是昨日胥衡所书,那探子失踪之地,也是胥衡今日所去之地。

    这邀约来得太过凑巧,句中有种说不出的熟稔感,现下胥衡才去,便用信引她去,这地古又暗藏着怎样的陷阱?

    思绪乱七八糟的。

    江愁余啃着酥饼,盯着纸条想着,突然愣怔。

    她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依稀大概可能好像她上回是回信了的。

    回的什么来着?

    374号跳出来:【举手!我知道!】

    江愁余饼都不啃了,忙抬手捂住耳朵。

    374号:【真的不需要我提醒吗?】

    机械电子音边偷笑,边问道。

    草!忘了你可以脑电波交流。

    其实不用提醒,江愁余已经想起来,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欲哭无泪,第一次痛恨自己语文没好好学,写什么不好,写这种诗句。

    374号不想戳穿自己宿主的忘本行为,明明之前写出来的时候还庆幸自己的聪明。

    它看着如同晒干咸鱼的宿主,安慰道:“说不准那人没收到呢?”

    江愁余眼睛突然有光:“真的吗?”

    “假的。”因为太过搞笑,374号第一次正儿八经透露剧情。

    江愁余的光又熄灭了。

    她想,那人不会是因为她的话,才追过来讨债吧,还是难还的情债。

    她折好纸条,重新塞回碗底,假装无事发生,反正她打死不会去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去,江愁余总结,没有好奇心的人才能活到最后。

    她摸着腰间的鸟哨,饭也不吃了,没有任何犹豫地决定出城,暗卫在侧,妖魔鬼怪都不怕。而且胥衡也说了有事便去城外喊人,去城外等他应该也差不多吧?

    ……

    “出不了城了。”

    客栈楼下,江愁余失去表情管理,无声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说出这话的掌柜,以及在旁边同样摇头的小二。

    不是啊,就这么短的功夫就出不了城啦。

    江愁余绕过掌柜,把目光投向小二。

    本身因着饭菜一事理亏的小二赶紧解释道:“说是外头山匪多,既怕山匪混进去,又怕百姓去外边采野产,于是衙门便带人先把城封了。娘子也知道,罗井镇走商不少,一下封城,不少走商联合商会在衙门口闹。”

    “衙门作何反应?”江愁余追问道。

    小二叹了口气:“衙役把闹事的人捉去大牢关着,还说等到开城才放他们出来,不少人只好赶紧找客栈先住下,像方才都有好些人来问。眼下情况,娘子还是先安心住下,不然出了我们这怕是只能去走驿凑活。”

    走驿是什么人住的,能去那投宿的都是些贫苦的走担匠,数十人躺一张席子,这位江娘子估摸受不住。

    江愁余没听出他的挽客之意,问:“真是山匪吗?我听说这山匪之祸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突然封城了?”

    小二犹豫了一下,余光瞥过掌柜,侧过身含糊道:“好像是有人患了时役,同窠林城一般无二。”

    说着便听见掌柜咳嗽了两声,命令小二赶紧去干活。

    小二抓紧时间说道:“这城怕是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娘子还是先住下,说不准还能等着那位公子。”

    江愁余沉默须臾。

    客栈外又走进来些人,瞧衣着也是困在罗井镇的走商,小二忙上前招呼,但他们口中聊的不是封城一事,而是戚戚然说道:

    “听说了吗?东边…采石场,塌了。”

    他们的闲谈轻飘飘落进江愁余耳中,与之对应的是急促的系统警报声响起:

    【警告!男主即将面临死亡风险,本书世界或会坍塌,请宿主及时补救!】

    【警告!请宿主及时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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